溪对岸为了应战不知道谁烧起了大火,而熊熊大火之中,黑鳞人依旧朝我们扑来,水边鬼蜮依旧在射沙,厉鬼被纪家骨铃驱着朝四周嘶吼,宋媛带来的枪手不时的开着枪。トト了之带着龙虎山的道士一边要布着符阵困住那些厉鬼,一边得应付冲过来的黑鳞人,一边还得避开子弹,不时有人负伤。
符纸与子弹齐飞,血水共火光一色。
这场混战当真是,前所未有啊,果然是个好时代。
“我要下去了。”宋媛伸手摸了摸脖子,将沾血的手指放进嘴里:“阿舍,就算黑门开,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我依旧会……”
她话还未说完。却听到一声嘶吼,一条白色的大蛇猛的从怪石下面冲了起来,爪子里还握着一条白色的帕子。
白水落地化成人形,将白帕一收,看着宋媛道:“等你好久了。”
他脸色发冷,想来还记恨着那活春宫的事情。
“你怎么出来了?它们没有困住你?”宋媛这时是真的吃惊了。
白水冷冷一笑。却听到远处水声响得更厉害了,一个龙虎山的道士被一个黑鳞人抓住了胸口,他猛的就冲了过去。
但他一出去,立马无数黑鳞人缠住了他,让他没有脱身的可能。
见白水出来,我飞快的引着魂植将怪石下面的土填好,看着宋媛道:“黑卵已经全部被白水取走了,你拿不到了。”
“阿舍啊!”宋媛脸上闪过轻笑,一声“阿舍”叫得慈祥而温情,可跟着却猛的伸手朝我扑了过来。
她速度极快,五指如勾,但脸上依旧带着我看过十八年的憨笑。
我没有动,任由她五指如勾朝我胸口插来,右手的沉吟刀在她贴近我时猛的转到她后背,用力一划。
蛇有七寸,但黑门内鳞片人的致命口处并不在脖子,至少我刚才那一刀下得那么深,也没让宋媛致命,明显不是那里。
但我记得,苏三月出生的时候,背后脊椎长着鳞片,却被宋媛生生扒下。
一般生物,才出生时,都会护住最弱的部位。
我想。如果拼死一博,至少有个机会吧。ト
手中的沉吟刀刺入了后背,杀蛇的本能,让我手指压着刀锋朝下划拉,左手勾入背后皮中,用力一扯。
但胸口却并没有传来意料中的痛意,我低头一看,却见宋媛的手已然变成了正常的样子,正轻轻拉着我的衣角,抬头浅笑的看着我:“阿舍!你果然还是长大了,不愧是游家人啊。”
“我的血,确实有点冷。”我手中的沉吟刀复又朝里插了几分。连手指都插进去了。
“取个黑卵吗,知道你们在,本来我可以不来的。”宋媛伸手将我的羽绒服拉紧,眼睛看着我遮不住的小腹,依旧在笑:“可我想,死在你手里。比死在别人手里好。”
我扯着她背后皮肤的手猛的一顿,抬头带着惊意的看着她。
“记得。”她缓缓收回了手,轻声道:“杀鳞片人,得剥皮,再削肉,最后挫骨扬灰。我从出生时就应该是这样死的。一直拖到现在,不过死在你手里,也不愧你叫了我十八年的娘。”
“阿舍,你记住,布局之人,如果被看破,必须兵行诡道,方能再开奇局。”宋媛眼里尽是得意,任由背后鲜血直流:“你现在知道了吗?我不死,你们能顺藤摸瓜,可如果我死了呢?游华珍和游婉隐觅不出,螣蛇被困不会讲实话,我们所做是为了什么,你们能猜吗?你们还能事先布局杀谁吗?”
她声音慢慢变小,我手中全是温热的血,魂植被血气吸引,河道下面杀黑鳞人的配合让那些根须飞快的朝着她体内钻去,瞬间从伤口窜进了她体内。吸收着她身体的养份。
“记得要剥皮再挫骨扬灰,方能断绝生机。”宋媛依旧看着我笑,手微微抬起,似乎是想摸我的脸,却因为根须扎入体内抬不起来,只得复又放下,朝我轻声道:“阿舍,娘对不起你。”
眼里有东西滑落,我手抖得厉害,眼前变得朦胧。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说,但她骗了我一次又一次,她算计着死在我手里,却还不忘提及我叫了她十八年的娘。
为什么!
手越发抖得厉害,原来杀人也并不是很好的体验,更何况杀的是她。
我在心底发过多少次誓,我要杀了宋媛,为了阿得,为了秦姑婆,为了苏三月,为了断和摩鸠,为那些因为她而死去的人。
可为什么当她死在我手里时,我心里并不畅快。
就因为这又是她布的另一个奇局吗?
白水解决了黑鳞人,飞快的转身回来。看着宋媛已经被魂植吸空的尸体,伸手摸了一下鳞皮,将我搂进怀里,轻声道:“我还在。”
我全身抖得厉害,看着自己手中的血,那颜色跟我的没什么区别,也是温热的。
她说过,她对苏三月只是大蛇吃小蛇的理所当然,可为什么到最后,却又要死在我手里。
冲过来的时候,以她的爪子,明明可以抓破我的胸膛的,想逃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为什么她要送死?
远处陈起语幻化出的狐影嘶吼,枪声慢慢停了,心底里魂植十分高兴,似乎有好吃的了。
纪家的骨铃声慢慢淡去,了之依旧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布阵解决黑鳞人。
“等我一下!”白水突然温柔的将我放在祠堂的墙上,跟着化身成蛇,昂首嘶吼。
那声音夹着沉怒,连腹中的蛇胎都颤抖了一下,那些黑鳞人明显受带影响,白水夹着怒意,嘶啸着从黑鳞人之中穿过,那些黑鳞人后背立马破裂流血倒地不起。
他复又腾身回来,伸手将我抱住:“我带你回去睡一觉,没事了,这是她算计好的,并不是你杀了她。云舍,这只是她的另一次谋算,真的不怪你。”
第222章 圆愿
白水的话很温柔,我却清楚的知道他是开导我。
手上的血慢慢干涸,他抱着我回到那院子里,拉着我的手放在水笼头之下,慢慢的搓洗着血水,动作十分温柔。
看着血水顺着我指尖滑落,我扭头看着白水道:“你说,如果有一天,我跟宋媛一样长出鳞片却并不褪去,是不是也会变得冷血无情,生食同族?”
当我看着宋媛朝我扑来时,我想的并不是我会死。也并不是我会杀了她,而是本能的、沉着的分析将沉吟刀插进哪里,在刀插入后,我几乎同时用左手插入伤口,剥开皮肉。
那是一张跟我有八分像的脸,虽然我能一眼分辨出那是宋媛。
可她说得没错,我终究叫了她十八年的娘,我下刀时,却从未迟疑,只有狠决,而她却收回了插向我胸口的手。
也许我比她更狠,更冷血。
“云舍。”白水将我带水的手拢进掌心。脸色微带怒意的朝我沉喝道:“她这是算计你,她可以不来,也可以不死,可她就是要死在你手里,你不明白吗?”
“我明白。”我伸手抱住白水,将头贴在他胸口,那里有着蛇的心跳,沉缓而稳重:“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自己,你一定要将我杀了,剥皮、挫骨、扬灰!”
这是宋媛对我说的话,我现在却跟白水说,当真是讽刺啊。
“不会的。”白水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亲了亲我的侧脸:“你有我,有孩子,还有龙种,不会的。”
不安的情绪被慢慢安抚,白水一直陪着我。
了之将宋媛被魂植吸干的尸体带了回来,鳞皮依旧包着骨架,连头发都在,只是已然看不清模样。
“你们处理吧。”道家对这些事情,想来做得比我顺手。
了之既然来了,自然知道我跟宋媛之间的恩怨,带着龙虎山的道士,将杀死的黑鳞人剥皮后,搭起大大的柴火架,泼上汽油烧了,另一边还有一个大柴架,烧的却是纪家和那些枪手的尸体。
白水一直搂着我站在院中,看着火一点点的烧起,变旺,至到熄灭。
了之他们取了里面未烧化的骨头,用带了符纹的石头加入朱砂和雄黄一块研磨成粉,洒在溪水之中,随水而去。
那些鳞皮却是要带回去,一来是证明这事情的真实性,二来对于游说众人对付惊蛰之时黑门开更有说服力。
一直到了之他们离去后,陈起语才抱着一个婴儿进来,朝我道:“是个真孩子呢?那条蛇也是真的。”
我心中更加害怕了,那种面对弱小生命可能被吞噬时,沉着的分析着得失的自己,真的让我害怕。
伸手接过陈起语手里的孩子,宋媛死了,施在他身上的术法自然也解了,一股子奶香带着淡淡的婴儿味冲入鼻息间,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你说你们也真是的,说个事情吗,就直说不行吗?还得打哑迷。如果不是我聪明,谁知道你们让我这个伤员也出动啊?还有龙虎山那些道士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我一点消息都没有!”陈起语似乎十分生气,一屁股坐在木台阶上:“我好歹也身家过亿,死在这里不值当。宋媛那神经病,居然还请了雇佣兵?”
“你们见过我们这一行斗法,还用枪的吗?子弹打符纸,谁更强啊?”陈起语一脸震惊,看着白水道:“你也该长进一点了,看看人家,当真是与时俱进啊?听说苏家很有钱,如果我们追得他们没地藏,会不会移民其他星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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