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又一下的划拉着,却怎么都不能动。
“这条蛇盘踞巴蛇骨洞几千年,为延长寿命而石化,鳞片跟黑门后的鳞片人一样水火不侵。”白水低沉的声音响起。
“云舍!”见阿得已被吞下,柳仙放开了陈起语他们,他一把将我拉住。
我转身看着白水,不可置信的道:“为什么?”
“你来!”白水招了招手,骨坛出现在他手上,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
白思从坛口爬出来,偏着头看了我一眼,跟着飞快的缠回了白水的手腕。
“这酒你应该很熟悉了,喝了吧。”白水将骨坛递到我面前,轻声道:“我特意加了巴蛇骨,还让白思在里面泡了半天,方子是我在秦姑婆的笔记里找到的,骨坛泡着,药效很强,你不会太痛的。”
蛇骨雄黄酒,可驱蛇妖,也可打蛇胎。
就是在这铁门后面,被我强灌了蛇骨雄黄酒的七妹产下了死蛇胎,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为什么?”我强忍着心中的冷意,紧握着沉吟刀,静静的看着白水:“你不是也想要蛇胎吗?他对你有帮助,为什么突然要打掉?而且在打掉之前,我们先将阿得救出来好不好?白水,我求你了!”
明明白水最先想要的不过是就是蛇胎,我可以借此解阿得的尸蛇混毒,所以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他在冬眠中撑起来,将阿得给石蛇吞下,还让我打掉蛇胎。
“石蛇虽然外皮石化,内里蛇性依旧在,依旧是血肉之躯体。阿得在里面并不会有事,但如果时间长了,会跟着石蛇一块石化。”白水将骨坛递到我面前,双目沉沉:“你打掉蛇胎,我用血再激活它,让它将阿得吐出来。”
骨坛里泡着几根巴蛇骨,熟悉的雄黄味跟着传来,这种味道伴随了我十八年,一直到白水出现,我怀了蛇胎后,我才没有再随身带雄黄包。
可现在,白水却让我打掉蛇胎,而且是在事先根本就没有跟我商量的情况下。
“因为这蛇胎要让我坠入饿鬼道的根源吗?”我眼中含泪,静静的看着白水手腕上划出的伤口。
蛇血并不多,他为了激化那条石蛇划得很深,粉白的肉翻着,让我想到了求心的那尊佛相,她掀开的肉也是这样粉粉的。
她没有心,可白水是有心的。
我知道他的心,但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
他一觉惊醒,慌乱离开,却执意要打掉我跟他都殷切盼望的蛇胎。
帅哥想说什么,何必壮一把将他拉走,陈起语跟着缓缓离开,连柳仙都不见了踪影。
“只是一句话而已,你不必当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定呢,你没必要这样。”我看着骨坛里的雄黄酒,努力撑着笑看着白水:“我们生下他好不好?”
“云舍。”白水将骨坛朝我递了递,轻声道:“我并不想用强,所以我先封住了阿得,他不会再化蛇,也不会死,除了我更没有人能将他放出来,连游家人都不行。所以你如果想救他,就打掉蛇胎吧。”
“如果我不肯呢?”我猛的抬头,瞪着他道:“难道你还执着的认为只有那蛇丹的主人,才配跟你生孩子,我生下的就不是你所想的,所以你执意要打掉他,甚至赔上阿得的命?白水,我不信命,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坠入饿鬼道,至少那是我死后的事情,而你说过,我跟你同命共身,我是不会死的。”
“可我看到你死了!”白水突然怒吼,双眼里尽是痛苦,捧着骨坛的手在抖动。
我猛的怔住了,却见白水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朝我轻声道:“云舍,黑门开后,你感觉到自己的不同。我也能,我沉睡太久,很多事情似乎忘记了。可黑门后,我想起了很多事情。冬眠时,我做了很多梦,梦到你生下的蛇胎是鳞片人,他一落地,就将你吞下。”
“不会的,白水。”我捧着他的脸,轻声安慰道:“他不会的,有蛇神护着,他不会这样的。”
“云舍。”白水脸上尽是痛苦,看着我轻声道:“游家人当年并未跟蛇族做出交易,他们用你手中的沉吟刀强行剥下了自己的外皮,是强行蜕变成人的,所以游家血脉中依旧是你嘴里的鳞片人。而应当跟游家交换蜕皮的正是我,我吞下了你祖先的鳞皮沉睡,我体内也是黑门后异蛇的血脉。我本以为你并非游家血脉,是她重生,跟你生下蛇胎,以蛇胎之血可以延缓我的生命,并且以胎衣制成血肉能让白思重生,所以我很希望你生下蛇胎。”
“可蛇丹还在,而你是真的游家血脉,我们的蛇胎,蛇性会更强,也有可能是鳞片人。披着鳞皮的人,跟小蛇一样,生下来就会先以母体为食,所以就算只是一个可能,我也不会让你生下他的。”
“就算你恨我也一样。”白水轻轻一挥手,我瞬间就动不了,他朝我苦笑道:“云舍,你应该明白的,我宁愿舍弃长生,也不愿你死去。”
跟着他喝下一大口蛇骨雄黄骨,跟着朝我灌了过来。
第186章 谁的心
浓烈的酒味交着呛人的雄黄味朝我嘴里灌来,白水死死的扣住我的后脑,他以唇抖动得厉害,明明他是条蛇啊,蛇骨雄黄骨入嘴,他得多痛苦。
可为什么,为什么!
心中的愤怒,夹着无数的疑问,猛的窜了出来。
身体里有什么飞快的涌出,原本被定住的我,猛的一把推开了白水。
我连忙将手探进喉咙里,将原先吞下去的蛇骨雄黄酒给抠出来,可当我吐出一大口浓浊的东西时,我看到自己手上青铜色的鳞片闪动,心中悲意交加,看了白水一眼,趁着他失神,飞快的朝外冲去。
蛇仙庙外,陈起语他们都在等着,见我冲出去,急忙叫我,跟着就是一愣,然后眼里露出强烈的惧意。
身上的鳞片似乎长得更多了,我飞快的朝山下跑,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执着的不想打掉蛇胎,却隐隐感觉这是我跟白水之间最重要的纠缠,一旦打掉,也许我跟白水之间的隔阂就更深了。
冰冷的雪花飘到我脸上,心中的愤恨越聚越多,好像一团火要从胸口喷出来一样。
鳞片人,血比蛇更冷,所以宋媛也知道,我会变得更加冷血更加无情,最后跟她一样。
飞快的跑进村子里,我猛的抬起沉吟刀,对着自己手腕上那条淡淡的疤痕就是一刀。
只有那里没有长了鳞片,沉吟刀划处肌肤,我用剥蛇的巧劲朝前一挑,跟着刀用力一横,划下一块带鳞的皮。
强烈的痛意让我瞬间清醒,却也让我瘫坐在雪地之上,看着胳膊上的鳞片慢慢褪去。
耳边那哼唱的歌声依旧,小巧的脚印围着我打转,帅哥陈起语何必壮以及了却急急赶了过来,身后并没有跟来白水或是柳仙。
四人皆是面带震惊的看着我,又低头看着沉吟刀上那块带着青铜色鳞片的人皮。
我苦苦一笑,将那块鳞片递给了却,轻声道:“请天师代为传达,鳞片人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已经出来了。游家血脉,在黑门之前,就会觉醒成鳞片人,这种人血冷无情,蜕皮重生,一旦出来,只怕所有人都没有存活的可能。求天下道门,共阻浩劫,以济苍生。”
游家血脉,从此再无秘密,而且是个大大的隐患。
“云姑娘。”了却震惊的看着我手腕上涌出的鲜血,眼里有什么闪过,却恭敬的提起道袍的袖子,将那块带鳞的人皮接了过去,转身匆忙离开。
我知道张天师没有说动五斗米教,也知道清心没有绝对的证据说服空门所有人,毕竟这种连影都没有的传说谁又信呢?
“走吧!”回头瞄了一眼远处掩盖在众林间的蛇仙庙,白水并没有追了出来。
我缓缓起身,慢慢朝着村外走去。
“饿鬼趣有三事胜阎浮提。一者长寿,二者身大,三者他作自受。”就在我起身时,原本轻哼的歌声突然停止,那个清脆的声音道:“一旦坠入饿鬼道,将永世不得出,生不如死,不悔吗?”
“入不入还不知道呢,到时再说吧。”我看着那轻轻跳动的脚印,轻声道:“你一直没有人看到你,你不是照样快乐吗?”
低低的笑声传来,一片雪花落在我鲜血淋漓的手腕上,冰冷的触感让痛意瞬间消失,跟着那个脚印慢慢走远,歌声不再欢快,带着淡淡的忧愁。
我走出泰龙村,何必壮回头看了一眼蛇仙庙:“阿得不会有事,他只不过想让你打掉蛇胎。如果——”
“没有如果!”我朝他轻笑,轻声道:“如果苏梦怀了你的孩子,也不会打掉的,不是吗?”
提到这个名字,何必壮依旧顿了一下,跟着沉默。
“为什么生下蛇胎会坠入饿鬼道?”陈起语对于佛教知道的不多。
我苦笑:“这是无心佛相说的,白水沉睡这么多年,估计是睡糊涂了吧。”
可心里的不安却并没有消失,宋媛说我出来会有大热闹,只是这热闹也太大了点吧。
白水没有强行让我喝下蛇骨雄黄酒,怕是见我长出鳞片,所以知道了我的执着。
看着手腕上的伤,我朝陈起语道:“等下你帮我个忙,我决定帮无心佛相找到那颗心,看情况再确定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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