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哈哈笑道:“这就看你的本事了,怪就怪你认识了杨洪军这样的人,认倒霉吧。”
说完这句,听声音他似乎是在地上捡起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哗的一声,踢翻了一个可能是水桶或者水盆的东西,感觉像是塑料的,那应该就是先前用来浇水把我弄醒的东西吧。接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好像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曲,这曲儿我听过,经典剧目――《空城计》。
不得不说此人品味有着严重的问题。而这家伙在把我电话丢到地上的时候,却也故意没有挂断电话,想必是为了让杨洪军知道他已经离开,并且让电话那头的杨洪军听见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杨洪军不断在电话里喂喂喂的,我却直到那家伙的脚步声走远,才敢轻声朝着我电话的方向,伸长了脖子说道:“杨警官,你赶紧来救我们,这里好像是有个炸弹。”
凶手离开后,可能憋了很久的杨安可,开始在我背后呜呜地哭着,那咿咿吖吖的声音显然是影响了我的思考。我对杨洪军说:“你们警方不是有高科技吗?只要接通电话就能够通过卫星定位找到电话的位置吗?你赶紧让你的同事帮忙找找啊,这特么会死人的!”
说道后面,我有些急了,竟然说了脏话,成了小朋友的坏榜样。
杨洪军说道:“凯子你别着急,我这就安排,你手机的定位功能打开了吗?”我一听,万念俱灰,想起早些日子的时候,因为网络流量超标,害我白白损失了五十大洋,一怒之下我关闭了所有可能偷跑流量的按钮,其中就包括GPS定位。
我带着侥幸问杨洪军道:“如果我说我关了定位,你还能找着我吗?”杨洪军说:“也能找到,只不过会多花费一些时间,可问题是现在我不知道你那里是不是有一枚定时炸弹,如果是的话,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这个谁敢赌啊!”杨洪军说得着急,我心想的确也是,赌博的原则就是输赢各半,但当赌注是我的小命的时候,我就得三思而行了。
杨洪军问我道:“可可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杨安可呜呜的说道:“幺爸我没受伤,但是我被蒙了眼睛绑了手,我看不见。”我这才知道原来杨安可的待遇和我一样,不是我一个人被这么对待,这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男女平等的优良政策。
在得知杨安可安全后,杨洪军又问我道:“凯子,你脑子灵活,你跟我形容一下,你现在周围的环境。”我心里大骂一句,我特么又看不见,我拿屁股跟你形容吗?可是想了一下后,把我先前对于这个环境的推断告诉了杨洪军,说我现在可能在某区现在遗留下来的那片老厂房区,具体是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过这里很安静,听不见汽车的声音,应该是距离马路比较远。
杨洪军说道:“本市有好几处这样的厂房区,不只你说的那一处啊,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吗?”我告诉杨洪军,此刻我的处境跟你侄女一样,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是在没别的线索了。杨洪军问我:“你们俩现在谁能够动一下,去帮助对方想法子解开眼罩啊!”看样子杨洪军想得还是太过于乐观,如果能这么做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奈何的是我双脚离地,被绑了这么久估计都要水肿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上学的时候,物理老师曾经做过一个实验。那实验的内容大概是当一只小老鼠被垂直悬挂,四周围没有着力点。在距离小老鼠身边不远处有一块木板,实验想要论证的是,小老鼠能不能通过某种方式,攀上那块木板。
而老鼠先是一阵挣扎,但无论怎么挣扎,身体都始终在垂直的地方左右摆动。可老鼠还真是个聪明的动物,它很快掌握了规律,开始以一种荡秋千的方式,匀速而又节奏地晃动身体,带动绳子的晃动,接着它很快就抓到了木板上。
于是我大声对杨洪军说道:“我试试看!”说罢我就以我的屁股为着力点,微微倾斜身子,将重心集中在我左边的屁股上,然后晃回来到右边,就这么来回数次,我本身的力量加上椅子的晃动,凳子很快就翘了起来,我在预感到我即将因为倾斜而摔倒的时候,用尽全力将我的背部朝下,这个动作几乎耗尽了我身上的每一丝力气,连因为情急而蹦出的那个屁都放得有气无力的。
蒙着眼,天旋地转之中,我似乎从一个台阶的高度上刷下,后背着地,因为摔下的关系,木质的椅子被我摔断了一条脚。于是绑住我脚的绳子松了开来,我一阵挣扎,总算是让我的脚松了绑。
我试着站起身来,掌握好平衡之后,我问杨安可在哪个方向,以便我顺着声音找寻过去。此刻我没办法自己揭开眼前的布,唯一能够帮我的人,就是杨安可。杨安可估计是因为我刚才摔坏凳子的动静,猜到了我的目的,于是对我说道:“我在这里。”
我慢慢挪动着脚步朝她靠拢,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也不断在让她发出声音,这样我才不会走偏。这感觉很像是小时候参加游园,那种带着大头娃娃的头套去敲锣的游戏,区别只在于此刻我双手被捆绑,屁股上还挂着个坏掉的板凳,幸亏杨安可此刻也看不见我,否则我这难看的模样,应该只会加大她对我固有的厌恶。
渐渐地我已经靠到了杨安可的身边,可我却突然犯难了,要知道杨安可的处境跟我一样,她也没有手可以替我解开眼睛上的布。于是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我脱下鞋袜,用脚去揭开她眼睛上的布,好让她告诉杨洪军我们此刻所处的环境。要么就是我把脑袋凑到她的嘴巴,让她用牙齿咬住,帮我揭开,但这样一来,我有可能会被咬伤,尤其是在她本身就挺讨厌我的前提之下。
我寻思让我用脚,她肯定不愿意。既然如此,那就痛快点,我做出点牺牲得了。于是我告诉杨安可,我现在要慢慢凑到你嘴边,你嘴巴要一直发出点声音好让我判断位置。但感觉好像这杨安可似乎犹豫了一下。
我忍不住脸上一红,这样做,其实也怪难为情的。可当下危急关头,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我告诉杨安可,别耽搁时间,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婆婆妈妈。
于是杨安可才轻轻“嗯”了一声,才算是勉强答应。于是我顺着她嘴巴发出的声音,轻轻地朝着她凑了过去,但毕竟目不视物,我还是稍微用力过头了点,于是我的脸就和杨安可的脸,莫名其妙地贴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我在发烫,还是她在发烫,总觉得这脸上…热辣辣的。
第32章 接触
因家庭结构的特殊性,我从小就比较懂得如何去保护我自己。相对于同龄人而言,我会比他们更早熟一点。我的童年和青春期之间的界线,是从上中学的时候,一堂别开生面的生理卫生教育课开始的。
从那以后,我对于“男女有别”有了清晰的概念。随后的多少年里,也曾经有过喜欢的女孩,特曾经和别的女同学谈过恋爱,可我总归不是主动的那一方。或许是因为自己在这方面比较不自信,不懂得表达,在想要接近一个女生的时候,我的殷勤却变成了一种高傲,让人望而止步。
然而我本意却并非如此,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我知道该说什么,却始终不敢开口。因为害怕的并非是开口这件事,而是害怕开口后会被拒绝。所以直到我上完大学,当别的同学都已经女朋友数量上双的时候,我也仅仅只谈过一次正式的恋爱,且持续时间也只有一个月而已。
所以当我和杨安可脸贴脸的时候,那种异样的感觉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度出现。我感到很诧异,因为我和杨安可并不熟悉,甚至互相没有好感,认识她也不过就是最近这段日子的事。于是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刻意地将我脸稍微挪开了一些,不再紧贴着,而是随着我的紧张而颤抖,微微触碰着她的脸。
我对杨安可说:“嗯…那个…你动手吧,不…你动嘴吧。”杨安可不知道会不会也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只听见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微微转头,把嘴唇凑到了我的脸颊上,然后慢慢移动,寻找那条遮住我眼睛的布。
在她嘴唇接触到我的时候,我的身体一阵酥麻,从耳朵根子到尾椎骨之间,就好像是触电一般,感觉脸皮肤都紧绷了起来。那样的感觉说起来非常奇妙,就好像是你在游乐场坐过山车,当车子快速转圈的时候,你因为害怕而闭上了眼,但这个动作却并未减轻你的恐惧,你的身体还是能够感觉到那种明显的速度感。而此时此刻,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她的嘴唇非常软,在凑近我的时候,我鼻子里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也许是她用了化妆品的味道。此刻我察觉到,我自己的脸一阵滚烫,这样的触觉显得杨安可的嘴唇就冰凉了许多。怪异、激动、不安、胡思乱想,种种感觉在那一瞬间一齐冲撞着我的大脑,我只希望她快一点找到遮掩布,好让我结束这种难忍的感觉。
也许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杨安可就找到了遮住我眼睛的布,而这个过程对于我而言,却好像是过了许久一般,关键在于,我难以形容这样的感觉,说不上不好,但也说不上好。当她咬住布,开始轻轻朝下拽扯的时候,我也跟着反方向用力,试了几次,眼罩从我的眼前脱落,我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但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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