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关心,你这孩子,咋还急眼了呢。”毛方林见毛不思语气听上去并不高兴,连忙开口安抚,并由衷的夸赞道,“你前段时间不是还给家里打了八万块钱吗,我家毛毛真棒,真厉害!出息了!”
怎么听怎么像夸奖小孩子的方式语气。
不过这回毛不思可没注意老毛的语气,只听到了八万块钱,她掏掏耳朵,确认自己听到的真实性,“你说我给家里打了八万块钱?”
“忙忘了?不可能啊,你这么小气……不对,是细致!”
“爸,你确定是我发的?”毛不思没追究被说‘小气’这个她并不想承认的事实。
“工钱,毛不思。”毛方林点点头,他还怕自己老眼昏花,把八千看成八万,仔仔细细的瞧了好几遍呢,“银行的短信上的落款写的很清楚啊。”
又顺着老毛唠了几句,毛不思才带着疑惑挂断电话。不知怎么,脑海中突然冒出了马明义的那张脸。
是他?不是他!是他?不是他!
手中的冰淇淋有些微微融化,一勺挖下去,软绵绵的,毛不思一下又一下的戳着冰淇淋,最后求知欲战胜了胡思乱想,她干脆丢下冰淇淋,按下了快捷键,这是她之前和马明义捉鬼时,专门给马明义设下的,就怕发生紧急情况还要查电话簿找他,现在才记起来忘了取消。
“毛毛。”电话里,马明义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
大闲人一个!毛不思心里暗暗想。她盘着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脑袋上套还了个蝴蝶结,把所有的头发一股脑的箍到后边,理直气壮,“我爸卡里的钱是你打的吗?”
“好像是哦。”马明义转着手中的钢笔,笑道,“你不提我都忘了。”
“你不说全部扣光了吗?为什么要打给我家老毛。”毛不思好奇。
“我打的时候不还没算钱么。”电话另一头,语调平平。
“那你为什么不打给我?那是我的工钱啊。”就算要给老毛,也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亲自给才对,让给马明义做,怎么想怎么觉得怪怪的。
“既然这样,那你把钱再给我打回来吧。”马明义嘴角不停地往上翘,差点笑弯了腰,语气却没出现多大变化,“这样咱俩就互不相欠了。”
“你做梦!”给家里的钱自己再要回去,她毛不思还有何脸面在毛家立足!
“这样啊……”对方似乎在沉思,不久,又再度阳光出声,“那就算你欠我八万块钱吧,以后慢慢还。”
嘟嘟——
马明义说完自己想说的,立刻按下挂断键。
“你这个奸商!骗子!喂?喂!”徒留下毛不思在小公寓里咆哮,“你有种别挂我电话!”
手机回拨,毛不思盛着满肚子火抱着手机,话筒里只传来‘嘟嘟’声,无人接听。
诺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马明义的手机在文件上不停地震动,他权当看不见,拿着笔尾敲敲桌面,对着数十双眼睛笑道,“你们继续。”
林秘书装作不经意的瞧了自家老板一眼,他看上去,心情似乎非常好。
☆、珍珠奶茶
距离黄术良进入到毛不思的玉葫芦里已经一个多礼拜了,黄缓的事情依旧没有任何进展,那个年轻女孩,如石头丢进池塘里,凭空消失了一般。
连港城消息最灵通的侦探社也找不到蛛丝马迹,没有出行记录,没有消费记录,甚至通话记录都没有。
马明义把这个消息带给毛不思的时候,她正抱着冰西瓜看狗血八点档,边吃边哭,泪眼婆娑。
毛不思拉着马明义的衬衣角蹭了蹭眼泪,“多好的老公啊,怎么吃口饭就噎死了呢。”
电视中的男人马明义认得,当红小生高显洋。曾和他在某周刊酒会上有过一面之缘,演技平平,为人却是八面玲珑,做事滴水不漏,因着祖上收了不少古董,有些家底,倒不是非要在娱乐圈混口饭吃,这也间接导致了他业务水平的不行。
“瞧瞧你这出息。”马明义嫌弃的把衣角从毛不思手指头缝里拽出来,进她家比进自己家都习惯,直接走去厨房,从冰箱的最上层拿了冰镇的柠檬水解渴。
毛不思不喜欢喝纯水,总是喜欢加点花花草草水果片之类的,而柠檬水,已然是她家里最合马明义胃口的饮料了。
“所以黄缓是确定不在港城喽?”毛不思一屁股坐到马明义身边的沙发上,单腿晃啊晃啊的。
“全国那么大,她不一定在港城。”遥控器不知什么时候转到了马明义手中,就见他胡乱摁了两下,画面就由一堆哭泣的男男女女换到了体育频道,“其他地方我就没办法了。”
“那就算了,不用强求,人活着自有自个的运数。”毛不思也不是非要找到黄缓不可,虽然这件事看上去的确有些古怪,但毛不思也不是那种热心到非要满足别人的遗愿不可,做人做事都是这样,得力所能及。
不过……毛不思忍受着看了几分钟的足球比赛,最后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抢遥控器,她实在看不明白,二十二个男人围追堵截一个球,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少看点八点档,对你的大脑发育有利无害。”遥控器被马明义握在手中,躲避着毛不思的‘魔爪’。
“我愿意,管你什么事儿。”毛不思一个飞扑,巴掌大的遥控器就再度回到了毛不思手中,她半压在马明义身上,两眼放光的往下调台。
身边的人难得没有打断她。
“关于南州市前段时间发生的特大制毒贩毒案……。”毛不思按动遥控器的手突然停下,电视里的女主播正播报着近期发生的大小新闻,画面就停在苏尾岛,讲述着苏尾岛事件涉案人员开庭的消息。
“这件事想起来就后怕。”毛不思摇头唏嘘,那可是她活到这么大,第一次经历被枪口指着脑袋,幸好指着她脑袋的那个人良心未泯。
“谁让你没事往那么偏僻的岛上跑。”马明义仿佛又感到了胳膊上的疤痕隐隐作痛,他不由得摸摸自个的手臂,顺着毛不思的话说下去,“幸好张博尧到的及时。”
嗯。毛不思附和着表示认同,忽然又想起了马明丽打电话那天,说是张博尧辞职了,不禁觉得有些可惜,“也不知道他辞职后做什么。”
“卖奶茶。”马明义饮了口玻璃杯中的柠檬水,酸的他想皱眉。
“什么奶茶?”毛不思撑起身子,生怕自个听错了,“谁卖奶茶?”
“张博尧。”马明义顺势把毛不思推起来,食指挠了挠鼻梁,示意她老实坐下,只是表情看上去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他卖奶茶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脸红什么。”毛不思身体后倾,靠在柔软的抱枕上,打心底发出感慨,“没想到那么硬汉的男人,竟然喜欢做甜腻腻的小饮料。”
话说完,等了半天也没见马明义回应,毛不思片头望去,就见马明义不知道摸着杯口在想些什么。
“喂,想什么呢。”毛不思抬脚踢了踢马明义的膝盖,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就一骨碌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眼睛亮的发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咱们去张博尧的店里去喝奶茶吧!”
“三伏天的下午两点,你不热啊。”马明义眯起眼,要是他没记错,没接到生意的毛不思已经在家里连续宅了三天了。
上一次出门,还是马明丽非拉着他和毛不思俩人装高雅去听演奏会,结果三人行听到最后,就他还清醒着,左手边的俩人睡得那叫一个安稳,就差床被子了。
“你不是有车么。”毛不思笑眯眯地开口,眼见马明义要露出嫌弃的眼神,她先他一步,快速阻截,“照顾照顾救命恩人的生意,是每个劫后重生的人都应具备的良知。”
好一副浓浓地,刻意地,说教口吻。
张博尧的店开在小巷里,马明义的车开不进去,无奈之下,俩人只好迎着烈日一路被晒进了张博尧的奶茶店。
“欢迎光……”看到毛不思和马明义的瞬间,张博尧目光微闪,意外僵住的笑意又再度挂上了嘴角,上前招呼道,“你俩怎么来了?”
“有人非要吵着喝奶茶,我拧不过,就跟着一起了。”马明义拉开椅子,高低坐上去很舒服,面前是半米宽的小吧台,“矿泉水,谢谢。”
去奶茶店点矿泉水,摆明了是来砸场子的。
毛不思眼白眼瞅着就要翻上天,忍了半天才忍下来,“我要招牌奶茶。”
“好。”张博尧挑眉,“前边珍珠不够了,我去后厨那些来。”
门帘落下,小小的奶茶店又只剩下马明义和毛不思两人,前台似乎接到了新的网络订单,滴滴的响个不停。
“喂。”这个‘喂’叫的自然是马明义,毛不思饶有兴趣的探头往操作台望去,“你说我要不要也做个网络接单捉鬼,紧跟下大时代的发展。”
“你要真这样,是你赚别人钱,还是别人坑你钱都指不定了。”马明义单手撑着额头,胡乱的翻看着公司的这一季度的财政报表。
毛不思没吱声。
难道是自己说的太过?马明义好奇,他收了手机,伸手揉了揉毛不思的脑袋,“怎么,受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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