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到这里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似乎这道士不正统。寻常的道士降魔不过是打得魂飞魄散或者度化她的戾气,为什么这道士却倒过头来给死人下咒,叫她永世不得安宁。
不知道老周听故事听上瘾了还是不愿意再在这个阴气重得地方待太久,一个劲的催我往下讲。
他问我:“莫非这棺材里面的人就是珍儿?”
“不是。”我摇摇头,“棺材里的人是珍儿的妹妹。”
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接着往下写:珍儿的妹妹每天晚上都要做梦,梦见自己的姐姐被道士放在锅里煮,被锯成一块一块受尽各种酷刑。她痛苦的寝食难安。
正巧,从西康来了一个汉族男子,说自己会解咒,只是解咒要付出代价必须以命换命。最后珍儿的妹妹换上了她姐姐的丧服,躺进她姐姐的棺材里。
我说完了,心中越发觉得匪夷所思。
老周问我:“这就没了?”
“没了。”
老周突然有些愤懑:“真是神经病,既然自己的姐姐被人害的永世不得超生,不去找那牛鼻子老道报仇却想着以命换命。还有那西康来的小子也不地道居然出这么一个馊主意。”
西康就是西康省,设置于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简称康,省会为康定,现在的雅安市。省东界四川,南界云南、印度,西界西藏,北界青海。“康”为藏族一支康巴族,生活在西(和谐)藏之康地,故省名为西康。
之前张全贵说这个东西是清代的,肯定不对。张全贵这人满口的谎话,真后悔当初齐雨箬和老周揍他的时候被把他揍死。
齐雨箬默念着上面的文字,末了说:“有点意思。”
我问:“怎么有意思了?难道是因为西康是藏地却出来一个会解咒的汉人?”
齐雨箬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你看,这些字应当就是珍儿的姐姐在棺材里刻下的,虽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而刻下这些,但是起码说明她希望以后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或者她意识到,她被骗了。”
“被骗了?”老周问,“怎么就被骗了?”
“所谓的解咒,根本就不是解咒,而是将诅咒转移,只不过是将珍儿的诅咒转给了她的妹妹。”
我咂舌,头一回听见诅咒也能转移的。
齐雨箬继续说:“也许这个人在行诡异之术,只不过拿珍儿和她妹妹做了实验。”
我想想觉得不对,“如果说这些字是棺材里的人写的,那么为什么我们刚才烧掉的女尸是没有头的,总不见得是她刻完了这些字再把自己的头弄掉了?”
齐雨箬说:“那要问张全贵,也许他们怕女尸的报复先行一步把女尸的头割下,没想到还是没逃过。”
这样就能说的通,张全贵他们挖了坟结果有人受到了诅咒,他们割下了女尸的头颅发现还是无济于事,于是跑到古玩城诓骗我们来此,好借我们的力量为他破除诅咒。
老周听的不耐烦,用脚踢了踢土块,土块一蹦老远。
我望着远去的土块,说:“这么看来,一定还有第二个棺材,那就是珍儿的棺材。如果诅咒真的转移了,那么珍儿现在应该是一堆安静的骨头才对。”
“没错,就是这样。诅咒连同着尸变一块给了珍儿的妹妹。根源在珍儿那里,如果能找到她的坟墓那么一切就有希望解决了。”老周说。
齐雨箬扬起手来,说:“不对,先缓一缓,让我好好想想。”
老周搓着自己惨白的手掌说:“有啥可以缓的,我们直捣黄龙,把另外一个女尸的坟也给烧了,就可以破除身上这些白不啦叽的玩意。”
“不是。我总觉得你们刚才说的,有些不太对啊。”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把先后顺序又捋了一遍。珍儿先是被人害了,然后变成僵尸去害人,道士收复了她,在她身上下咒,所以她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最后,珍儿的妹妹遇到一个西康的巫师,巫师将珍儿的诅咒转移到了她妹妹身上。
齐雨箬看着我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把手抱在胸前说:“你们少算了一个,这珍儿现在也还是个僵尸又中了道士的诅咒怨气应该前所未有的重,而且看样子很厉害。”
我说:“她们姐妹俩现在算是同气连枝了?”
“差不多吧。”齐雨箬抬起手,像是忍着恶心一般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那手因为沾染了女尸的黑色尸水现在中了尸毒变得极白。
老周和那些变白的村民也是中了尸毒,这尸毒依附在明器上,使得接触过它的人全部中毒。
我说:“原来你们不是中蛊了,而是都中尸毒了。我们回去找点糯米和符灰,看看能不能缓解尸毒的发作。”
正文 第141章 尸毒
我以前看过一些报道,证明尸毒是确有其事,也是有科学依据的。
人在被迫死亡的过程中,恐怖、怨恨、悲痛集于一心,所以死得越是惨烈的人怨念越是深重。将死的人为了生命与自由而徒然的挣扎,其血液中的激素——尤其是肾上腺素之分泌会亢进,因此大量的激素及毒质会留在肉内,随着血液循环的紧急加速,全身马上就会布满有毒的元素,令整个躯体充满了毒素。
人死亡以后,血液立即停止循环,在10分钟内,尸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中的小液胞自然展开、产生溶解酵素导致细胞组织的自然破坏或自身分解,有毒的酵素开始蚀化肉细胞内的细胞组织。
珍儿的妹妹在惨死的时候必然满心满眼里面都是怨恨,本来打算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的姐姐能让其灵魂得到超脱。但是后来在棺木中,发现自己其实是在慢慢的等死。
一个人要不吃不喝多少天才会死?一般的人大约只需要三天就够了,如果有水喝的话,拖延的时间更加长,可能要七天。
一个人封闭在漆黑的棺材里,痛苦挣扎,最后慢慢的受到恐惧的折磨而死去,是多么令人可怕的一件事情。没人会来救你,只有等待这死亡的降临。
在等死的过程中,珍儿的妹妹刻下了这些字。可惜,当初先开棺的张全贵他们不懂古文,所以不知道女尸有多大的怨气。
后来,到村支书尸毒发作,张全贵他们必然惊恐不已。
人们在极端愤怒或极端恐惧时,身体上立刻会发生近似于病态的变化,呈现出一些临床症状,如心跳紊乱、血压陡增、呼吸窘促,乃至昏厥等。
所以,那些接触过明器的人的一些症状都不相同,也和每个人的心理状态不一样有关。
但是还是有很多解释不同的地方,比如,为什么将明器拿到外省去,接触过明器的人,比如我,就没有中尸毒。再比如,为什么老周中了尸毒小半天,仍旧没有疯癫的状态。
老周摇头叹气,说:“这不是根源,根源我们还是要去解决掉女尸。现在我们手无寸铁的,又不知道棺材在哪里。”
突然我和齐雨箬异口同声的大叫起来,“稻田!”,把一边的老周吓了一大跳。
是了,昨天晚上,我出去梦游不是没有理由的,有什么东西把梦中的我吸引过去。所以我才会大半夜在从来没到过的地方瞎转悠。
张全贵承包的地里的稻田,一定有东西。
在幻觉中,那百年前河中的被鱼儿啃噬的女人,就是枉死的珍儿。
齐雨箬手一指,“老周,我们现在能用的工具还有多少?”
老周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我看见他汗水都是白乎乎的。他说:“还用问吗?就手上这些。”
我低头看了看,老周手里一直捏着一把铲子,方才在和女尸打斗的时候,齐雨箬手里的铲子滚到下坡不见了。他手里只有一个手电筒,加上我手里照明的手机,一共就这些工具。
我们都哑口无言。这条件越来越艰苦了,一把铲子顶屁用啊。还不如拿铲子刨个坑,先把自己给埋了。
齐雨箬说:“你们干嘛要一脸的丧气,我们还远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垂头丧气地说:“就算不是山穷水尽,可也不是柳暗花明啊。没有工具怎么样都过不去这道坎啊。”
老周在解决掉女尸后恢复了不少精神,他斜视着我,说:“我们要有点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你干脆唱一个黄河大合唱,听说过唱歌也能驱鬼的吗?”齐雨箬露着白牙白脸笑着说。
刚才一直在跑在动,我到还不觉得冷,现在停下来,冷风一吹,居然觉得汗毛倒竖,格外的寒冷。
毕竟已经是秋天了,夜风乍起还是会寒凉。我刚才过热的头脑有所降温,但是一颗心还是在上下奔突,想到要什么都没有就赤手空拳去对付僵尸,心大跳不止,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从长计议。可是怎么个计议发我也没有一个好主意,而且老周中毒到现在已经七八个小时过去了,我们没剩下时间不多了。
齐雨箬啧嘴道:“现在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事儿,就算等待天亮还不是一样没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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