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雨箬看着人仰马翻的我们,下令原地休息一会。
当听到可以休息的时候,我巴不得可以幸福的躺下一会儿,哪怕是一小会儿。躺在地上啃着压缩饼干的我,望着不远处休息的他们,心中的疑惑又浮了上来。
如果我现在问,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应该不会,最多就是如哑巴那样的沉默,或者如齐雨箬那样随便撒个谎。
我望着渐渐变深沉的天色,思考着。
周围非常的安静,闭上眼睛,感受微风拂面,以为这只会是一个悠长假期。但是一张开眼看见浑身肮脏的自己,和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我就无法再躺着。
我坐起身来,发现刚才那样惬意的休息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哑巴还是很警觉的坐在几米远的高坡上,齐雨箬也只是半靠在树根上,没人向我一样彻底放松。
他见我一下子坐起来,便屈起一条腿把手支在上面,问我:“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没有。没不舒服,你怎么样,受的伤还要紧吗?”面对他的关心,我的质疑反倒说不出口,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就是愿意相信他们。本来以为可以在路上说出来,但是刚刚一起出生入死很难开这个口。
齐雨箬对我眯起了眼睛,我想是我的表情出卖了自己,我现在一定是非常迟疑的神情。
“老周呢?”我叉开话题。眼前的夕阳已经在跳跃着慢慢的沉入地平线,更多的暗紫色占据了天幕成为天空的主要颜色。
“不就在你后面吗?我真的很怀疑像你这样糊涂的人是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齐雨箬问。
“人不都是这样稀里糊涂的就长大了嘛。”我说。
“哦。”他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也很想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
“什么意思啊?”我问。
“没什么意思。我的没什么意思,就和你刚刚说的‘没有’是一个意思。”他冲我笑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这么忙的盗墓贼还有时间保护牙齿,真是有些不可思议,我有些岔开了思路。牙齿洁白是件很寻常的事情,但是我现在看他们这样一群不一样的人,就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放到他们身上,反而觉得有些轻易的不可思议。
我凝望着天际的飞鸟,心里也渴望着像它们一样归家。我已经很累,却还要和我一起出死入生的人,姑且呈他为朋友的人斗智斗勇,想着从他的嘴里问出话来。
我说:“那样的意思就是,你刚才说的‘没什么意思’只是一种谎言咯?”
“不,我并没有这样说。相反,是你认为你的‘没有’是一种谎言。”
绕来绕去,我被他绕进去,着了他的道。
“呃,我想。”我补充道:“我想,我不太擅长猜谜的,你应该知道的。”
“你不擅长任何东西,所以我才会很怀疑你是怎么平安的长大的。”齐雨箬对我举起水壶,很不客气的回敬我一句。
我也不甘示弱的说:“是你过的太不一般了,别人的生活没这么刺激,所以他们不需要你所认为擅长的东西。”
他始终顺着我往下说。我们看似在随意的聊天,其实都在试探对方。他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便是他这次和我一起下斗的目的。
“人一生来什么都是零,可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过的比别人糟糕,这种糟糕并不在于他们自己。”他慢悠悠的喝着水说。
我忙问:“那在于谁?”
正文 第75章 突如其来的争吵
他刚想回答,却听到哑巴在那头喊:“应该上路了。”
齐雨箬缓缓站起身,在夕阳的背光之中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见他身后的太阳挣扎着下沉,跳跃的光斑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丝光线也被大地吞没。
天,终于黑了,暮霭沉沉。
我们一行人寂寂无声的走回营地,还是哑巴带着我,前面的齐雨箬和老周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斗嘴,说着卖了明器过几天去哪里哈皮,哪里的小妞漂亮。
他刚才差点就开口告诉我些什么,只是哑巴打断了他,哑巴是有意为之的吗?
我把怀疑的重心转向了哑巴。我偷看了他一眼,夜色下,他的脸在矿灯的光线下半明半暗,脸部的棱角分明的就像是沉默的岩石一样。
哑巴又是什么人,看样子他和他们又不像一伙的,那为什么他会甘愿冒着危险参与进来。我问哑巴,一定不会从他那里得到比齐雨箬更加多的有用的信息,在埋水银女童尸的时候,我就感到他有苦衷。
如果哑巴不打断齐雨箬,齐雨箬会告诉我什么呢?他之前说,人一生来什么都是零,可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比别人糟糕的,这种糟糕并不在于他们自己。不在于自己,难道在于别人?别人会是谁?谁拖累了他,谁让他成为一个盗墓贼,他说的这些和我有关还是和他自己有关?
原本以为下斗以后可以解决一些疑问,可是现如今非但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反而牵扯出更多。
父亲的手机还在我的裤子口袋里,它冰冷的贴着我的大腿,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幽灵。
天色越发的浓重,林子到处都是猫头鹰的桀桀怪叫,我们走过密林的时候尚能惊飞不少夜间的鸟类。不知名的危险动物在遥远的地方嚎叫着。
好在我们已经接近营地。一回到营地齐雨箬他们就张罗着生火,在野外生起一堆篝火能有效驱赶野兽的侵袭。
哑巴他们摆弄完篝火后,老周突然眼巴巴的问我:“你会做饭不?”
我摇摇头看着他:“不会。”
失望马上就显露在老周脸上,他骂骂唧唧:“原本以为带个小娘们出来,拖累我们不算,起码应该会做饭吧?现在连饭都不会做,以后谁娶你谁倒霉。”
本来就又累又饿的,我脾气也不太好,“谁规定的女的就要做饭啦?女的不做饭男的是不是就别吃饭饿死算了。还有!”我加重了语气,“娶老婆就是为了做饭的吗?”
老周说:“娶老婆就是为了做饭,生孩子!”
我也有点恼火了:“齐老板说你当过兵,我还真的不敢相信,就你这思想,和封建的农民有什么区别?部队里没把你教育好,你不知道接受新的思想还那么因循守旧,抱着古板的糟粕不放。”
“操!农民怎么了?农民比你强。你说你个小娘们能干嘛?在斗里几次拖累我们,哥几个差点让你害死!”老周的样子简直就是火冒三丈。
“好像你没害过大家似得,就我一个不好是吧?我不过就是第二次下墓。要不是你们贪心哪会多出来那么多事?你凭什么全部都责怪我?”我也不毫不相让对他反唇相讥。
“要不是你推老子,老子能趴到粽子身上?老子差点没让粽子掐死,不怨你怨谁?小娘们!”
没谁料到我和老周之前那么多摩擦都没吵起来,现在居然为了谁做饭这么一件小事就嚷嚷开了。从斗里出来以后,大家的精神比以前都放松多了,也没必要互帮互助了,老周也觉得不用再忍着我了。
反正一回去就散伙,谁稀罕谁。
正文 第76章 哑巴的技能
“行了,统统闭嘴。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齐雨箬不耐烦的说,“吵什么吵,你们看那边。”
在旺旺的篝火边,哑巴正在低头煮饭,火焰映红了他的脸使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一点都没有受我们吵架的影响。他把包里的小锅拿出来放在刚刚支好的架子上烧饭。
我跑过去看,锅里煮着我们带来的压缩的脱水牛肉粒子,居然还有新鲜的木耳!我一凑近,菜香和着牛肉香直扑人脸。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香味直抓着我的胃。
我惊喜的问:“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不用说,刚才他们去捡柴火的时候,哑巴从林子里捡木耳回来。
夏末的树林里万物生长,有好多可以吃的好东西,只是我缺乏野外生存的技能和经验,辨别不出哪些能吃的食物。
饥饿容易使人脾气暴躁,吃了哑巴做的饭以后,我和老周的心情都平复很多,我们四个人几乎像一家人一般围坐在篝火边,谁也没再提起刚才的不愉快。也许是吵完了,心里的积攒依旧的怒气和埋怨都散去了。
老周半靠在一堆背包上哼着小曲,一边抱怨着有酒就好了,他和着方才剩下的一点牛肉木耳汤蘸着带来的干脆面吃。经过墓道里的奔跑、滚打,干脆面已经被碾成了干脆面粉末,老周索性全都倒在汤里泡着,然后糊塌塌的喝下去。
齐雨箬和哑巴在商量怎么回去,我们带来的食物还剩不少加上山林里的木耳、野山鸡,足够五天的食物量,但是饮用水已不足。路上没有条件时时刻刻煮开水喝只能依靠山中的上游泉水加些消毒片消毒。最好明早就赶回去,他们决定就在这里待一晚上,明天一大清早就要拔营地启程,如果快的话两天就能回到下望村。
老周对这些不太上心,这种大事他都交给齐雨箬去决定,他又把那些倒来的明器取出来观看,刚到营地的时候我看见他乘大家捡柴火的时候偷偷去河边清洗这些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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