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郊区一套三层的带花园别墅和市中心两居室价钱差不多,那么现在市中心的两居室只能买下郊区别墅的一层。
这里和我十年前的记忆相差很大,以前除了我们住的别墅区,其他地方都是野草或者矮树,现在这里除了房子还是房子,仅别人的院落里有一点绿色。别墅,似乎是土豪的代名词,但是本国的土豪显得尤为“可怜”,到处都看不见绿。
我坐的出租车驶进小区的时候,我才看见一些绿色,是小区专门栽种的整齐的灌木,不过我怀疑自然界的植物中,是不是还能找到比小灌木更加呆板的植物,外形被人工压制的矮树更加让人感到压抑。几片卷缩的在来来往往的汽车尾气熏陶下的树叶,就是这一大片别墅区里唯一有生命的证明。
出租车颠簸的驶上减速带,开了三米不到,又是一条减速带,小区里没有人走路,有的只是车而已。唯一见过走路的生物是一只流浪猫。
原本我以为是进小区了,可是当出租车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我才知道,还没有摸进小区大门。一个身穿保安服的人从小门后面走出来,操着外地口音冲着我坐的车嚷嚷:“出租车不让进小区,出租车不让进小区。”
我只能结账下车。走过他的面前时,他阴沉的大脸不断的打量我,我像什么,一个女飞贼吗?
走过保安室以后,我突然感觉到紧张,我该怎么办,我还没想好怎么拜访房子现在的主人。我希望自己能掩饰情绪,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让人信服的理由可以去拜访这所早就不属于我的别墅。
我该怎么办,现在我越来越频繁的问自己这个问题。该怎么办,该怎么入手,该干什么。焦虑、紧张、痛苦几乎已经遍布我的生活,这让我麻木。我已想不起来正常的生活应该是怎么样的,除了麻木还是还麻木。那些能感受快乐的感觉在渐渐消失殆尽,幸福比上辈子还要遥远。
我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自从上一次和张珏对话以后,再没人和我说话。不愿意继续去想这几天困扰在我心头的怀疑和犹豫。我在和张珏谈话以后,其实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决定沿着危险却有线索的道路前行,虽然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做什么。
我没有精力再去怀疑,也不想让我自己再度偏离目标。
我努力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尽量去想一个能合理进入别人家的方法。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太对。人们总是会从一个人的衣着去判断那人的身份。也许我该穿一身正装,不行,穿一身正装进别人的房子,怎么看都是推销保险的或者卖房子的人做的事情。这年头在大公司上班的人除了穿名牌西装就是休闲服,那些穿国产西装或者无牌子西装的只能是保险从业人员或者房地产从业人员,和两种人几乎是所有人打开房门最不愿看到的人。
我是不是应该伪装成管子工,就是那些修下水道。不行,那一行很少女的。或者是伪装成一个小保姆?也不行。我做贼心虚地朝后面的保安处看了一眼,幸好保安已经淡出我的视野。
对于那栋别墅,我的记忆一直不深刻。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并且很不放心地仔细看每栋别墅前的号码牌。
11号、12号、13号、14号、15号、16号、17号、18号、19号,应该是在靠里面的23号里。一个号是一栋别墅。
在死灰色的天空下,别墅群里的房子在围墙上外观的都一样。有但些人家是实心的木门,围墙一拦什么都看不到,有些是镂空的铁门,朝里面望去可以看见花坛、草坪。可惜当初建房是规划好的,否则户主门前那一点可怜的绿色,也要被铲光搭房子的。也许那些围墙的后面,看不见的地方真有人搭起违章建筑。
经过20号的时候,我被一个白色的如同幽灵般的影子吓了一跳。原来只是院子里的一只白孔雀而已。
终于走到23号前,不出所料,大门紧闭,23号的围墙盖得像监狱一样高,又是铁将军把守,门关的严丝合缝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围墙包括门的上部,都拉了一圈铁丝网,我想铁丝网是通电的。我依稀记得,离开别墅的时候,围墙并没有现在这么高,无疑是它后来的主人所加固。
正文 第480章 大妈
一边的墙体上装有一个门铃,我忐忑不安的按响门铃,我还没想好怎么让主人请我进去,却发现它哑巴了,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应该是早就不响了。
我举起拳头开始敲击大门,铁门发出“哐哐哐”的声响。
“有人吗?”我叫了一声。没人回答。
“有人吗?”我扯着嗓子又喊了一次。里面还是静悄悄的。
从大门到别墅少说也有二十步的距离,如果屋子里关着门能不能听见我的喊声呢?
我咳了一声,又喊了几分钟,还是毫无效果。
左边22号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中年妇女从门里探头探脑,当我刚想向她打招呼问问她,里面住户的情况,她又把门关上了。
只能再接着敲,大概十分钟以后我停止了敲门,因为确定里面没有人。边上24号里也出来一个人看了看,也在我想和他说话的时候迅速的关上门。看来很不巧,23号没有人,它的邻居们也不想多管闲事。
可能,我来的不是时候,也许23号的主人去工作了。我只能悻悻离去。
第二天,我特地在晚上到,依旧没有人。第三天,我一大早就来到23号敲门,继续不折不挠的想要进去。
等到我第四天再去的时候,22号的大妈已经认识我了。她在门后遮遮掩掩的告诉我,隔壁已经空管了好多年,从来没人找过这一家。不过我问她,对于23号主人的印象时,她却不怎么愿意说。
对于23号,左右邻居都不愿多说,如此讳莫如深。
我曾经住过的23号肯定有问题。
而且到如今都有问题。邻居的态度有些遮遮掩掩,在这遮遮掩掩中直觉告诉我,这一次即便没有叩开门,即便一无所获,也没有白来。
今天,怕是只能到此为止。我转身调头离开,步伐却比来时轻快许多。
关于未来,总有些提示,但提示不能看到很久远的以后,只能如萤火般照亮前进的几步而已。尽管我曾下决心要放弃,但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挣扎。每当快走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出现转机。
这,大概就是命运。
第五天的晚上,我又来到23号敲门,里面还是没有人应答。特意挑在晚上,只是因为担心23号的主人或者房客,是普通的上班族,虽然之前从邻居们那些讳莫如深的态度中可以看出,23号住着普通上班族的可能很小,甚至微乎其微。
如果按照常理去判断一切,那我和常人比较也就没有区别了。我还是又一次站在23号门口。
第六天,是星期六,在我们这个忙碌的城市,星期六人们通常会选择待在家里休息。
我再一次站在23号的门口,从我第一天拜访这里到今天已经整整六天,里面住着什么样的人可以六天不回家?买的起这样别墅的人,会不会很有钱,在其他地方也购置了房产。
房地产就是这样被炒上去的,总是那些不需要居住的人手里拿着大把的房子,等着这些房子涨价,然后再卖给需要房子的人,通常媒体会称为这些人迫切需要住房的人为“刚需”,即刚性需求。
23号里住的会不会也是这样一个可恶的老板,里面根本就没有人。但我总觉得不对,这样的房子就算自己不住起码可以出租啊,何必这样空关着浪费呢。
在23号门口又徘徊了一整天以后,还是没有收获。倒是附近的住户和小区的保安快认识我了,没见过我这样的无业游民成天就蹲人家大门口。不过这个社会都是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谁理睬谁啊,最多也就看看我。每当他们看向我的时候,我便对他们讪笑。
第七天的清晨,22号的大妈很早就出门,我悄悄的尾随在她的身后。
大妈的样子很普通,是个走到路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中老年妇女,这个城市有很多这样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早早嫁人,然后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丈夫,生孩子带孩子,青春就这样飞快的流逝,等到老了还要再给早就成年的儿子做娘姨(保姆)。
今天是周末,春日的阳光像一层鸡蛋清,虽然不比夏日的毒辣,但也晒的我脸上黏腻。不主动出击的话,我就是再晒上一个星期除了变成黑皮,问题也不会有根本的变化。至于跟踪大妈会有什么变化,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发生那么多事情,有哪一件是能计划得了的?捡日不如撞日。
只能跟着感觉走。
大妈晃晃悠悠的样子不是去买菜就是去跳广场舞。
出了小区不远处就是131公交车,当大妈快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她突然往后看了一眼。我生怕她看到我,赶忙把自己戴的遮阳帽往下拉了一点。我正考虑要不要往后挪一点,大妈却健步如飞的追赶公共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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