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一队妇女,都低着头,彼此之间不说话,默默地抱着手里衣服、木盆,可能是去村头井边洗衣服。
“有什么奇怪。自来水要钱,井水不要钱,可能这里人洗衣服、浇菜都用井水,舍不得用自来水。”老周不以为意的说。
“不是这个,你看她们像不像出来放风的犯人?”
这一队一共有五人,大多面无表情,脸上有的只是麻木,全然看不到应该属于她们这个年纪的青春的朝气。这些女子的年纪看上去也不大二十多岁的样子,有些甚至年纪比我还小的多,虽然一脸的稚气未脱但是眉宇间的愁苦却引人注目。
除去这五个人外,前面领头的是一个老年妇女,她时不时回头张望,除此以外,后面压阵的还有一个老妇女和三个老头。看样子他们都是本村人。
每到一户人家门口就会有一名年轻的女子端着盆和洗好的衣物走到屋子里面去,看上去像是挨个送她们回家。
目送她们远去,我说:“哑巴说这村子有古怪,是不是这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专门吃年轻女子?”
老周看了看离去的人群说:“我不知道,还是先回去再说。”
无奈老周不接我话茬,只能先跟他回王贵家。
到了借住的小院子,王贵已经把晚饭摆好了。菜烧的差强人意,不过鸡和鱼的味道很好,不像城里那种饲养场的。这里土鸡蛋很香,蛋黄色泽诱人带着点橙黄色,也不像城里卖的土鸡蛋蛋黄是红的。我们坐下吃饭,期间,王贵提出要不要开一瓶白酒,虽然老周很想喝,但是其他人都很克制,最后谁也没有喝,怕喝酒误事。
正文 第37章 寻龙点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时候齐雨箬就催着我上路了。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打着哈欠吃完了早饭,就着一点馒头和粥,我都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还要走两天半左右。”伴着齐雨箬的话,迎着早上清凉的山风,我清醒过来。
“两天半?”我惊叫到。
“没错。”齐雨箬把望远镜递给哑巴,说:“现在才刚刚出了村,再走上十公里左右就到了我们来时看见的河,过了河,翻一座山。寻地方,当然如果顺利的话,也不用两天半。”
这就叫望山跑死马,进村在山坡上的时候看着可是很近的。过河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我睡觉的时候,老周和齐雨箬已经联系好了船只。昨天我和老周出去的时候,齐雨箬和哑巴商量本来打算留下我,他们三个男人下斗的,但是看着这村子很古怪,所以最后决定还是带上我,不能让我落单。
老周拉响了借来的船只的马达,在柴油的刺鼻气味里,我们向对岸驶去。
回过头映入我眼帘的是岸边灰黄的土地,顺着岸边望去一边有人的地方是灰扑扑死气沉沉,而一边没有人居住的大山里却是绿色的生机盎然。远处,细如羊肠的纤道不知道向何处。收回目光望向前方,有一只在河中颠簸的小船,以及时不时撒网捉鱼的人,那人一网下去捉不到几条鱼。
远处的大山近了又近。我们把船停靠在河岸边,我背起装有食品、药品的包,他们手上拎一个、背上背一个,我们一行人就上山去了。
走了一整个白天,我累的不行,所以晚上放哨是老周、齐雨箬、哑巴他们换班。这一路上齐雨箬对我的体力没少冷嘲热讽,而老周对我根本就是嗤之以鼻。是啊,谁会欢迎一个累赘,要不是为了我爸爸,我才不愿意来这个地方,受这种洋罪。
帐篷搭好了,哑巴一声不吭的快速钻进去,齐雨箬和我道了声晚安也熄灭了灯,去睡觉。
第一班守夜的是老周。他坐在帐篷外的篝火边。隔着防水的帆布,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他的影子,听见他在唱一首很老的民谣,他小声的唱着:“吃他娘,着他娘,吃着不够,有闯王,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在他粗哑而荒腔走板的歌声中,我带着一身的酸痛,迷糊的睡去。
又走了一天,我累的不行,变得和哑巴一样沉默。这天下午,我走到山中的水潭边,准备洗手,擦一把几天没洗过的脸。哑巴突然说:“别动。”
我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动不敢动,我以为踩中陷阱或者兽夹。老周有点紧张的问:“怎么的?是踩到雷了还是什么。”
却听齐雨箬说:“到地方了。”
我松了口气,直起来身子,说:“哑巴,你说话多说几个字能怎么样啊。真是吓死我了。”
“真是吓死我了。”齐雨箬怪腔怪调的学我说话。
老周不理我们,在附近用洛阳铲勘察起土层,他将铲子插下去最多只有两杆子长度就被齐雨箬制止了。
他说:“别忙着挖,我看地形。”
哑巴也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一路上都是看他面无表情的吃饭、睡觉、走路,他一皱眉头,我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只听齐雨箬说:“底下是墓没有错,可却是个死龙穴。”
“怎么个说法?”我问。
“你看那山。”哑巴指着左边的山。我们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这山也没什么不同啊。
哑巴继续说:“这山本有两条瀑布,现在都已经断流。”
齐雨箬琢磨了一下说:“一路走来,因为当地人过度采石切断了山脊。我们现在站的位置是龙尾,而哑巴所指的就是龙头。原本是龙头吐水,龙尾收水。现在龙脉被铲断,龙的活水已经断了,哪里还有好风水。”
他这一句话是对着我说的,之前进村前我和他争论过风水的好坏。
当初建这座陵墓的时候,就是看中了这条活龙,一条暗河连通龙头和龙尾。所谓,龙头活水在,陵墓留千年。哑巴所指的原来瀑布内的活水,通过龙头流入陵墓,由龙尾流出,这样才有源源不断的生气被活水带着流进陵墓。便是,“葬者,乘生之气。”
如今,龙头没有了生气,龙身又被铲断,墓中的生气也都变成了死气。而死气便是万恶之源,墓里面什么大家伙都可能有。
老周说:“这个斗以前是被倒过的,有什么可怕?”
齐雨箬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反复入斗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在里面。再说,这世上的事没有绝对,大家还是小心为上。”
我说:“不一定要这么担忧吧,这墓被人进去过,里面就会通风,况且大型的墓葬一般暗藏虚位以保持一定的空气流通。”
一旦通风了,什么死气啊,活气的还能留几分在里头?
“是嘛?”齐雨箬笑了笑,“那一会我们找到了入口,就烦请倒斗高人钟小姐第一个下去?怎么样?”
我被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弄得头皮发麻,这时,哑巴说:“不要掉以轻心。不怎么小心的人都已经死了。一会还是我先下去。”
“啧啧,果然有人愿意发扬风格。那我就随意了。”齐雨箬说。
三人呈三角形在龙头的位置挖掘。我不会挖土帮不上忙,也不敢添乱,所以就原地坐下休息。
哑巴方才指的那座山,一般人很难看出来这里曾经是条瀑布,从侧面看过去山崖像是被齐齐的切断,山崖的下面有一个大坑。这个坑应当就是以前瀑布用来蓄水的水潭。如今水潭早已干涸,露出干枯的河床,就留下一些鹅卵石在底下,这些鹅卵石大小差不多,被水冲刷的很光滑。
“喂,你们怎么知道在这个位置的,山上那么大。”我问。
老周回头看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估计他也不知道,只是因为齐雨箬说在这里,他就动手发掘。
哑巴已经在一段光秃秃的地面上刨出来一个浅坑,蹲着身子在看地下的泥土,他用手搓了搓这些泥土,捏出一小撮来放到嘴里尝了一下,又马上吐掉。
“我听说过在这个位置上有一个墓穴,不过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你的地图上的标记太含糊。如果光按你那个地图来找,我们确实要费一番功夫,不过大斗有大斗的好处。你仔细看看这里有什么不同?”齐雨箬一边说一边又将洛阳铲插下去两杆子长度。
我取出我爸给我的地图,地图上的比例尺很大,越大越不精确,光靠地图找,没有任何倒斗的经验恐怕要花的时间成倍都不止。
不过,地图上的标记就标注在这里不远处,应该就是这里一带。
这里山林密布,树木的枝叶繁茂,高大的杉木、桦木鳞次栉比,初入山里的时候看到周围的树木被砍倒了不少,但向深山进发,这里的树木空隙间的密度比初入山的时候要大的多。我们所处的地方却是光秃秃的,这一点确不寻常。
一路上山,听蝉鸣、虫叫十分吵闹,但在一段却比之前安静许多,似乎虫子不敢过来。
当初在建造陵寝的时候,为了避免虫蚁对墓穴里的木质结构进行破坏,所以在大型陵墓的最外面一层都有防虫的“断虫带”。在主墓的附近埋了经久不散的驱虫药。这些秘药的配方现代人都无法制成,只知道秘药里含有水银和硫磺。这种驱虫的方法在汉代十分常见,如果有检测重金属的仪器带在身边的话,这里附近的重金属,特别是汞一定是超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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