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凡缓缓地闭上眼:“好吧,我知道了。”
突然,柴狗像是想起来什么:“陈哥,好像Z市的体育馆!我听说邱壑以前常在那儿开车转悠,你想啊那地方视野开阔,有个风吹草动一眼就瞅得清清楚楚!加上体育场有大开着的东南西北四个大门,交易跑路都方便的很!”
陈志凡远眺窗外,眼神坚毅:“杨老大,无论你愿不愿咬钩,我都要把你逼出来!”
……
Z城刑侦分局。
一大早,陈志凡刚出现在办公大厅。就有同事拎着大包小包塑料袋、里面全是热腾腾早点,上前打招呼:“早啊,陈哥,想喝点什么?有小米粥、米酒汤圆、酸奶、皮蛋瘦肉粥您随意选,还有油条、蒸饺、手抓饼、煎饼,看你喜欢吃什么?”
突然间怎么这么热情,搞什么?
见陈志凡没打算接早点的意思,这位小警察为难道:“因为廖队知道你今天来,所以特意给我200块钱、让我买的早点!说是你挑剩下后,其余让大家伙儿分了。”
这……陈志凡无奈:“把小米粥放下,再给我留两根油条。”
提着早点的陈志凡刚想回到自己位子上,却见解晓东正拿着抹布在擦桌子!
没看错吧,谢大公子亲临一线?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一旁同事望见陈志凡惊讶的目光、小声解释:“是廖队吩咐的,说是办公室谁都不能搞特殊化,所有人都必须轮班打扫公共区域卫生!”
陈志凡刚点头,却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办公桌、竟然空荡荡的!不禁发问:“我的座位去哪了?”
这时,廖汉正好从外头走进来,接腔道:“嘿!陈哥,你的办公室在楼上!东西是我找人给你搬上去的。”说着,递给陈志凡一个钥匙!
陈志凡没好气道:“搞什么,我都不是正式编制,赶紧给我搬回来!”
廖汉小声解释:“不碍事的,那个屋空着也是空着,现在上头不是提倡干部跟基层打成一片嘛,我就寻思着把咱俩对调一下。”
敢情是廖汉这厮把自己的办公室腾给了自己!陈志凡摇头:“不行,这样做也太不像话了,你既然是领导就要有领导的样子!”
廖汉没办法,祭出早就想好的杀手锏:“额,陈哥,是这样,我请示过叶队,叶队也觉得你搬到那儿比较合适。”
陈志凡:“这……。”
廖汉打了个哈欠:“对了,我刚从环山看守所回来,丘壑还是什么都不说。问他干爹杨老大的情况,他说干爹已经金盆洗手,自己都联系不上。”
陈志凡沉吟一下:“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审紧点。”
“汇报完工作”的副队长廖汉点头哈腰:“得嘞,陈哥!”
……
下午2点多。
下午两点多,廖汉开着一辆黑色途观,载着陈志凡往市区——长虹日化开去。
廖汉扶着方向盘、很感兴趣道:“陈哥,是不是有大案?”
关于长虹日化,这是柴庆给陈志凡提供的消息,说以前杨老大遮人耳目的身份,便是这家日化公司老板。
站定在破败的门头,只见大门紧闭。
廖汉锤着方向盘,气馁无比:“哎,白跑一趟!”
陈志凡点点头:“空跑一趟才正常,如果杨老大等着你来查,那就不是道上最神秘的杨老大了。”
在附近走访中,据门口的小卖部老板说,这家公司一个月前就不干了。
一旁,矮胖警察廖汉捡起地上、一张日化品宣传的“明星海报”,品头论足道:“还是混血妞儿正点啊,啧啧,比混血女/优小泽玛利亚都正点!”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志凡凑上前看!
廖汉猥琐地嘿嘿一笑:“陈哥,我百度云网盘中有5个多G呢!全是小泽玛利亚的私人珍藏!”
陈志凡皱了皱眉:“滚犊子!”只见,海报上,是一个穿着金发碧眼的亚裔女孩儿、举着一瓶洗发水,金发飘飘的!
这女孩儿,不是荷官杨潇潇嘛?!
陈志凡略一思忖:杨老大、杨潇潇!两人俱姓杨,难道说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看到俩人盯着海报上的女孩儿、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小卖部老板哈哈大笑:“这可不是大明星,除了这街上干几十年生意的老街坊,其他人谁都想不到,这会是杨老板的闺女!”
“杨老板年轻肯定是个风/流种子!潇潇这女孩儿,小时候就是个美人坯子,闺女都这样了,她娘能差到哪儿去?!”
陈志凡买了包中华,“无意”地问道:“这铺子临街,也够大,杨老板呢?我想接下这铺子。”
小卖部老板摇摇头:“早就卖掉了,这么大的铺子、杨老板80万贴出去,第二天就有人接盘。杨老板好像不太在乎生意的好坏,本人都很少来这儿,所以这联系方式、我这做小生意的哪儿清楚。”
正文 36.第36章 有客姗姗来,老而不死为贼!
拿着海报,陈志凡交代廖汉:“联合户籍科、技术科去秘密查,查清楚这个叫杨潇潇的女孩儿。”
……
世界上任何暴富的行当,都已写在宪法里。
一克高纯度毒品,在缅甸、泰国等出产地,不过是80块每克,运到华夏边境,便涨到200块一克……等运到内地,身价再翻一倍,而到了场子里、再到那些瘾君子手中,于华夏北上广等城市,可炒到1000块一克!在道上地下秩序里,在风紧的时候,它比黄金更紧俏!
Z市与SX省交界处、紧邻高速路岔口的一家度假山庄。
山庄僻静,独门独户,常年紧闭,游客不可进。
却是,在今天,挨着山庄高速路107国道、一辆辆标注着外省牌照的车子涌入岔口!
车队中、夹杂着动辄百万的豪车,浩浩荡荡、鱼贯而入!
这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
山庄屋内。
所有身后保镖云集的大人物,围在一张饭桌上,没人敢小声说话,更没人敢交头接耳!
满桌宾客,不约而同来此,竟是第一次见!
作为Z市最大的下家,崔建国领着一帮小弟,竟连进屋的资格都没!
崔建国站在屋外,心有余悸地望着檐下、腰间鼓囊囊的保镖,自言自语:“杨老大召集这么多人过来,难道真的要金盆洗手了?”
……
屋内,饭桌上落座的,有光着头的恶汉;有穿着西服打领,约莫是教师模样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有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看样子是夜场妈咪的中年妇女;也有看肤色黝黑、鼻孔敞开,约莫来自东南亚的客人……
桌上大概二十多位,可这么多人,连Z市最大下游卖家崔建国都没资格落座,那么桌上人身份可想而知了!
不知是桌上是谁先打破了沉寂:
“人都到齐了吧,杨老大这龙头说金盆洗手了,连个接班人都没,以后货卖给谁?不给个说法吗?”
有人敢开了口,才有人附和:
“这掌柜的甩手不干,苦地可是跑堂的大家伙啊!”
“杨老大呢,还不来,哎……把我们叫到这儿,难道就是让来这儿吃个散伙饭的?”
“我入这行12年,就一直只跟杨老大做生意,按规矩,杨老大抽3成成交额!可这么多年过去,我手下兄弟都死光了,这突然不干,我怎么养活我那死去兄弟们的妻儿老小?!”
也有人拍着桌子,带着瞧不上的强调:“哼,你们就那么怕杨老大?!既然入这掉脑袋的营生,老子连天王老子都不怕!,会怕他杨老大?我手底下三十多弟兄可是抄着家伙的!”
“我们联起手来,如果杨老大不继续坐下来当庄,他今天就走不出去!”
……
两个小时候,一位穿着灰色麻衣,脖颈间挂着十字架的中年人推开了门!中年人身后,除了司机模样之外的留在门口,除此外竟连个小弟都没跟。
见中年人亲至,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站立起来。
中年人环顾四遭,行礼抱拳:“谢谢诸位给杨某人薄面,既然到齐了,汤快凉了,开饭吧。”
所有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干杵在当场。
杨老大自顾自地在桌上给自己盛了碗头汤:“这么多年第一次把大家伙儿叫来,坐下、都坐下吃饭。”
听杨老大都这么说了,所有人眼神复杂的相互对望、才敢纷纷落座。
……
从饭局开始,杨老大都没提“生意”这茬的事儿。眼看着一个多小时过去,30人台面的局——菜都上齐了,终于有人按耐不住:
“杨老大,消息上说您要准备退出了,我带大家伙儿问一句,这是真的吗?”
屋里静得连一根针都能听见,所有人屏住呼吸,等这种道上龙头发话!
杨老大淡淡道:“我老了,开始服老了,消息是真的。”说到这儿,杨老大朝众人鞠了一躬:“这么多年承蒙诸位照拂,才有了杨某人今日!”
“吃了这桌饭,日后山高路远,但求再不想见,这样对诸位、对我杨某人都是个善终。”
听了这话,桌上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愤懑、不甘、抑或是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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