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中梁带着小武开始全程肃清行动,整天不见人影。
深夜,叶限独自坐在旅馆房间里,盯着桌上摇曳的烛火。
那是一根看似普通的红色蜡烛,刚刚被点着,红红的小火苗,闪动不定,映着一张本来美艳,现在看却有点诡异的脸。
忽然房间中升起一阵小小的旋风,叶限一愣:这鬼魂来的这么快?
那风在房间中打个转,接着嗖的一下直奔叶限而来,叶限向后一躲,蜡烛被风吹灭了。
真是找死!叶限气恼的站起就要一拳打出,粉拳却被人轻轻按住,接着是一声叹息:“别来无恙。”这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心底某个角落不小心滑出来的喟叹,又像微风行水上带起的淡淡涟漪。叶限冷笑:“我呀,好的很,好的不能再好。”
元绶掌风一晃,将灯打开,灯光大亮,他背过身去,低声道:“你将衣服穿好。”原来因是独自在房,叶限只穿件薄如蝉翼的真丝睡衣,美丽的胴体隐约可见。叶限看到他侧过脸耳边荡漾起淡淡粉红,恶作剧之心顿起,笑道:“我要是不穿呢。”
元绶也不答话,随手抓起一件挂在衣架上的外套,看都不看就扔到叶限头上。叶限套上那件衣服,问道:“大晚上的硬生生闯来,现在又和我装正人君子,我说你是没事闲的和我逗咳嗽是不是?”
元绶这才转过身:“招魂烛,不能点。”
“哦,我想起来了,最近听很多冤魂和我告状,说你在街头抓游魂,抓到就给送回来的世界,冤假错案可不少呢。”
元绶冷笑:“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那些游魂狡猾,实在不好分辨那些是真的游魂,哪些是从那漏洞跑出来的,只好一起抓住送回去。”
“可是一旦抓错了,将这个世界的游魂送到另一个世界,那就会灰飞烟灭,永世不能轮回。”
“轮回?你当那些家伙在乎轮回?他们若真的在乎就不会死了后迟迟不离开,在世间游荡这么久。”元绶看了叶限一眼,灯光下看美人自然是越来越美,只是这美人是带刺的玫瑰,是断肠的毒药,是难解的相思,是避之不及的……梦魇,是若即若离的迷惘。
“你何时变得这般心软,过去看你利用驱使游魂毫不吝惜,现在竟然为他们灰飞烟灭问我。”
“人活着,总要有点想维护的东西,也许在别人眼中我只爱钱,当然,钱是好东西,不过也有些时候想做那么一件两件好事。”叶限拿起招魂烛,“比如现在,我想召回陶智慧的魂魄好生保存,你为什么灭了蜡烛。”
元绶指着窗外:“你听一下。”
叶限侧耳倾听,窗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那声音像是从地下某个角落发出来,低沉震动人的心灵,叶限神色一凛:“这是孤魂野鬼都来了?”
“不错,如今金陵城内已经不能点这蜡烛了,会招来太多妖魔鬼怪,还有……”
元绶停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他想说的是还可能招来从另一个空间过来的霍中梁的灵魂,看那灵魂的年纪和现在的霍中梁相仿,算来霍中梁大限怕就是在这三年内,叶限还不知道此事,若是知道,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索性还是不叫她知道的好。
“还有什么?”叶限见他欲言又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武当大弟子怕过谁来,怎地话都不敢说了。”
元绶笑笑:“随你怎么说,经历这么多,人总要有些成长,否则和草木何异。”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叶限看着招魂烛,叹口气道:“可是我真想将陶智慧魂魄招来,这个小姑娘骨子里有一股狠劲,我喜欢。”
元绶闭上眼睛,像是在思忖什么,过了一会开口道:“我算了一下,此女直接害了四条人命,罪大恶极,不过本次拯救多人,算是将功折过,现在正等待轮回,你将她招过来,耽误她再次轮回何苦来哉。”
“只是喜欢,喜欢这女孩子个性,想收为己用。”
“世间好的东西那么多,你什么都喜欢,什么都据为己有,未免太贪心。”元绶忽然换上一副苦口婆心模样,叶限一时竟然有些接受不了。
“再者,别人的人生苦短,你的人生漫长,你们的人生参差不齐,一定会有你喜欢的人或物离你而去的那天,若处处计较,以后的岁月你又该如何自处?”
叶限惊讶极了,两只手同时伸出,一把抓住元绶的脸,狠狠地往两边一拽:“不是假面皮啊,怎么说话如老僧入定,我简直认不出来你了,不会是被孤魂野鬼附体了吧?借尸还魂?嗯?”
也不知是被她扯的还是如何,元绶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想说放开,可被叶限扯着,只能牵动嘴角。
就在这是,门被人推开,霍中梁风风火火冲进来:“你猜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叶限松开手,元绶揉了揉被她捏疼的脸,对霍中梁苦笑:“家有野蛮如此的佳人,霍兄别来无恙。”
接着又用责怪的口吻对叶限说:“我是道士不是僧人,不得胡说。”这正八经的样子,到很符合元绶一贯的性格了。
“美人在侧好的不能再好。你来做什么?”
霍中梁想压下内心嫉妒的小火苗,可做不到啊,进来看到叶限可是捏着他的脸的,这如何忍得。他瞪了叶限一眼,心道你笑,笑成一朵花也没用,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你。
元绶不急不恼:“我在外抓鬼,看到此处有招魂烛点起,便过来熄灭,霍兄最近身体无恙?”
霍中梁拍拍胸脯:“好的很呢,强壮的跟牛一样,你怎么对我这么关心,莫不是……哈哈,你不行了吧?”
霍中梁两句话就下了坏心思,眼睛往元绶下身瞟去。
叶限咳嗽一声:“好了,元绶,你去抓你的鬼,放心,我不会再用招魂烛,那女孩子既然能去轮回投胎就随她意愿,如果有缘,待她来世能过来帮忙也说不定。”元绶点点头起身,拍了拍霍中梁的肩膀:“霍兄,千万保重。”
待他不见了,霍中梁抚着胸口道:“老天爷,他不会是因为爱你求不得开始爱男人了吧,怎么对我这么……这么……哎,我受宠若惊了啊。”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叶限没有笑,她眉头微蹙,想着今晚元绶的种种表现,果然有些蹊跷。
第六十八章 最后的胜利者(三十)
秋叶村在滁河岸边不远的地方,是个宁静富饶的小山村,村中人子明代起就擅长经商,男子多半出去做行脚商人,女子在家养蚕纺织伺候水田,在周围乡镇中日子过得颇为不错。
几个道人一晚上都在河边用一种传统的古怪咒语寻找着游魂。他们忙乎很久,这时觉得有些口渴,但黑灯瞎火,何处去寻找水源?
一个小道士指着前方道:“师叔,那是我们村子,叫秋叶村,村子里有口古井,村中人都喝那里的水,我们进村吧,不用惊动别人就能有水喝。”
领头的道人点头:“也好,我们是趁着天黑做事,万不可惊动了其他人,就去那古井里打点水来。”
四个道人走进村口,小道士走在最前面,因为回到家乡,他有些兴高采烈。
走了一会,为首的师叔道:“停下,不太对劲。”
小道士回头:“啊?”
另一个道士也说:“怎么进村子听不到狗叫?也没有其他声音?”
不错,这村子里未免太静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深夜,家家熟睡,没有人声是正常的,可为何村子里的狗也不叫呢?
小道士笑道:“许是村子里的狗和我都是老熟人,闻到我身上气味便知道是我回来了吧。”
师叔问:“古井在哪?”
小道士指着前方:“就在那!”
一行人走到井边,借着明亮的月光,小道士拎过井边的木桶,扔进井里,接着用辘辘往上摇水,咯吱咯吱一桶水马上就要摇上来,师叔道:“且慢,这井水有问题。”
小道士有点不高兴了:“师叔,这可是我们村子,能有啥问题?嗓子都冒烟了,那我先喝给师叔看看。”说着手又要动。
那师叔按住他的手道:“木桶扔进井里为何悄无声息?”
小道士一愣:“啊?没声吗?”
另一个道士道:“我看一下。”
说着就下身,打了火折子往下看。
他刚俯身就哎呦一身,手里的火折子掉进井里,毕毕剥剥乱响,好像里面不是井水,而是什么可以燃烧的活物。
小道士吓一跳,手一松,木桶掉了下去。
那道士道:“是邪祟,下面是黑压压的东西,像是蛇!”
师叔听说是邪祟,手指翻动,捏了个诀,接着一探,一道光冲向古井。
井口瞬间亮堂起来,只见很多细长的黑色长虫一样的东西,像是闻到人的气息,争先恐后的往外钻。
小道士吓得叫了一声妈呀,后退几步坐到地上,
剩下三个道士,都拔出长剑,严阵以待。那黑色的长条嗖嗖嗖几下钻出来,它们通体黑色,细细长长,看不清头尾眼睛,像蛇又像是虫子,扭来扭去,从远处看,那口井像是长满了黑色长发随风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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