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黑漆漆的房子,包子铺的门板透出一点油灯光,月光下树叶泛着点亮光的老槐树,黑漆漆的井口,一个人影都没有,是谁?是谁在说话?
“大林子?是你吗?”
林娘子声音发抖,周围很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自己想多了吧?大林子要是回来了不得立马出来,哪还有心思和自己藏猫猫呢?
林娘子叹口气,用力一点点地将水桶拎了出来。
她将水倒进木盆,一个踉跄没站稳,水桶晃了晃,大半桶水洒在她身上。
想到大林那强壮的胳膊腿,身上小耗子一样的肉疙瘩,大林在家的时候哪里用自己做这些啊。
林娘子的眼泪又来了,又不敢哭出声怕被街坊听到,抖了抖湿褂子,走到老槐树下慢慢蹲下去,双手捂着脸无声地哭起来。
老槐树的枝叶又跟着晃了晃,树干上隐隐有黑影透出来,像是一张男人焦急的面孔。
第三章 死于话多
第二天早上,东边刚出现一点亮光,林娘子就又端着一盆衣服来到井边。
巷子里很安静,家家户户还没起来。只有包子铺门板透出微弱的灯光,林娘子心想怪不得孟老板的包子卖的这么好,真是能干,不分早晚都在忙乎。
天彻底亮的时候,她已经洗完一大盆衣服了,有早起的女人拎着尿桶往大厕所跑,也有人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走到包子铺。
热气腾腾的包子整齐地码在竹子做的大笼屉里,掀开盖子整个巷子都是诱人的香味。
这巷子不大,包子铺却非常有名,周围几条街的人都跑来买这里的包子吃。
据说孟老板有祖传秘方,做的馅子配料有自己独特的办法,别家的包子都比不上,就算比人家贵一点,一上午也总能卖光了。这包子就早晚卖上几笼屉包子,平时都紧紧地关着门,有人取笑道老孟这是怕被人学了手艺去,每天关在家里自己鼓捣馅子呢。老孟呵呵一笑,手往围裙上擦擦:“那是,总不能吃饱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吧。”
包子铺里里外外就老孟一个人操持着,有爱好做媒的女人打趣说老孟挣这么多钱也不想着找个媳妇,有女人伺候着晚上睡觉暖乎乎的有人搂着多好,给你说个媒吧?
老孟摇头:“这个岁数了,就不祸害人家姑娘了。”
“姑娘?看来老孟不喜欢黄花闺女,那找个……”
女人的眼睛往门口搓着衣服的林娘子身上瞄,压低声音道:“你看林娘子如何,人长得好,脾气好,又能干,干净利索,和你搭伴过日子一定红红火火。”
老孟叹口气:“怕是她还念着大林子呢,我哪比得上大林子。”
这说的是实话,大林子人长得好,高个子宽肩膀,相貌堂堂,对老婆孩子更是好的没话说。
“哎,老孟,你这老童男子本事其实还是不小的吧,就不能把林娘子伺候的舒舒服服,把大林子忘了。也是,万一大林子哪天回来了,找你算账,你可打不过。”女人吃完了包子,剔着牙似笑非笑看着老孟。
老孟人个子不高,墩墩实实的,其貌不扬,要不是有这做包子手艺,挣得来钱,别的条件还真和大林子没法比。
“回来,呵呵,等着吧。”老孟还有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做美梦吧,他啊是不会回来了。
这话当然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只能自己心里暗自得意罢了。
这女人走时候忽然回头说:“前个儿晚上看你带回来个徒弟啊?怎么这几天没看到人?”
“那小赤佬,只会吃什么都不能做,当晚给俩包子就打发走了。”
女人呲牙一笑:“老孟你还挺心善的,咋不给我我俩包子打发呢。”
“呵呵,你又能干又勤快能挣钱,还给你俩包子不是看不起你嘛。”
“人小鬼大,还真会说话。”女人瞄了老孟下身一眼,老孟为方便干活,一直都穿粗布褂子,露出一点胸口,裤腰也扎得紧紧的,裤子上面隐隐有点形状出来,女人脸一热,低声嘟囔,“好你个老孟,真有驴样的本钱。”
老孟嘿嘿一笑,伸手抓了仨包子,用旧报纸兜着递给女人,女人接过包子,伸手在他手心轻轻挠了一下。
老孟低声道:“晚上九点过来?”
女人嗯了一声,又飞个媚眼扭着腰肢走了。
老孟看着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时看着林娘子已经洗完了衣裳,端着盆子过来,老孟热情招呼着:“林娘子,来吃包子啊,给囡囡带回去一个。”
林娘子摇摇头:“我家要还愿的,不能吃肉。”
老孟嘴一撇:“大林子都不在了,还还得什么愿啊。”
林娘子脸色立马变了:“老孟,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大林子好好的,什么叫不在了?”
老孟哈哈笑了几声,笑容叫林娘子觉得很不舒服,她气呼呼地端着盆子往家走,老孟看着她纤细的腰肢,粗布衣服也难掩的细条身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晚上九点左右,一个人影轻轻敲了敲包子铺的门。
门拉开一道缝,身影急忙闪了进去。
“没人知道你来吧?”
老孟搂着女人问。
女人得意地说:“没有,我家那口子在外面灌黄汤去了,我出来时候四处看了,巷子里没人。”
她说到这又开始发牢骚:“那瘪三,黄汤灌多了,那玩意不好使,烂茄子似的软塌塌。哪有你老孟的本钱大,挨上身子死了都值。”
“真的死了都值了?”
老孟的手顺着女人的脖颈一路向下摸索,后背、臀部,嗯,腰间也很肥美,这种能炼不少油,又可以用上很久了。
“真的真的。”女人的手也向下不老实地摸索着,隔着裤子抓住老孟的下体某处,等不及地抱着老孟就往里间走。
很快,里间一阵翻云覆雨呻吟连连,老孟担心被人听到,用力捂着女人的嘴,女人不住喊着:“死了都值。”
她早就瞄上老孟这个老童男子,今天终于如愿。
老孟在她耳边低声问:“那孩子跟我进门,你都看到了?”
女人答应着。
“就你一个人看到了?别人看到没?”
“没有没有,都大半夜的谁出门啊。”
“林娘子经常半夜洗衣服,没看到?”
“你傻啊,那晚上不是下雨嘛,她能跑井口洗衣服啊?”女人抓着老孟的背,忽然醋意满满,“好呀,原来你还真惦记着林娘子。”
说着用力抱着老孟:“好人,我可要死了。”
“你是要死了。”老孟笑眯眯地看着她,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娇羞,“都怪……”
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老孟的双手已经掐上她的脖子,他面目狰狞嘴角紧紧地抿着,浑身绷紧,女人在人世间最后一次尝到放纵的滋味,随即一命呜呼,瞪大眼睛,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
老孟喘着粗气松开手,盯着女人白胖的身体:“都怪你自己,好好的非要盯着我。”
他伸手摸了摸女人上身,啪啪拍了几下,高兴地说:“这一身好肉,一点都不浪费,能炼一大桶的油。”
老孟将女人放到案板上,回身去找剔骨的刀具。
这女人的身体就是太过肥腻了,只能炼油,不像大林子,那真是干活的好把式,身上的肉肥瘦相间,剁出的馅子格外有嚼头,那晚带回来的小乞丐太瘦了,只能熬了几天大骨汤,搅合馅的时候拌进去增加点香味。
这包子馅啊,要想调好,老孟可是有独家秘方的。
第四章 死于想得多(一)
傍晚,做苦力的人们三三俩俩的回来了。
有拉洋车的,码头扛大包的,穿着粗布褂子敞着怀回来,一时间巷子里大人喊小孩叫,包子的香味在巷子里弥漫开来。别的地方的人有跑来买包子,口里嚷着:“老孟,前几天的包子没过去好吃咯,不要偷懒哦,大家都是老顾客吃你家包子好些年了,可不能这么干。”
老孟掀开蒸笼盖子,香气扑鼻而来,一个老顾客笑道:“谁说老孟包子味道变了,哎呀就是这个味!”
老孟心想大骨汤拌的馅子当然不能和加了好多油比了,还是加了油味更足。
那女人身体肥白,炼油的时候出了好多油,油渣子还能做馅子,骨头熬汤拌馅子,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因为前些天缺货,包子味道有点寡淡,昨晚炼了油,那骨头骨髓也足得很,老孟就多放了点油,果然那种奇异诱人的香味又来了。
隔壁巷子有个小学教员是隔几天就来买包子的,听客人们七嘴八舌议论就笑道:“老孟,你家包子馅味道总是和别人家不一样,不像是猪肉的啊。”
老孟嘴一撇:“好吃就行啊,我这是猪肉加牛肉搭配着调的,独门秘方,全沪城你找找去,都做不出我这味。”
那教员姓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老孟调馅子的手艺真是沪城都找不出第二个。”旁边有人问:“咦,老孟,你就没打算收个徒弟,你也没老婆孩子,这祖传的手艺要继承下来啊,要不以后你做不动了我们去哪吃这么好吃的包子?”
老孟笑嘻嘻地说:“一直琢磨这事总是遇不到合适的,大家也帮我看看,总要找个聪明伶俐看着舒服的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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