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太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这个人,一直两副面孔对人,不累吗?一边装菩萨心肠,一边将灵魂卖给魔鬼,你自己能分清自己是哪一面吗?”
庞太太浑身冷汗,挣扎着起身:“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灵魂卖给魔鬼?”
蹲在地上的庞太太也起身道:“你做的事,自己最清楚。”
庞太太悚然心惊,对面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忽然伸出手来,肥厚的手指像一把利刃,嗖的一下就插入她胸膛,嘴里还说着:“你还不承认,那就看看你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好了。”
庞太太心中剧痛,嗷地哀嚎一声,一个激灵,彻底睁开眼,自己好好的躺在沙发上,她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眼睛向下瞄着:万幸,什么都没有,原来真的是一场梦,可是心口有些隐隐作疼,一定是没有吃早餐的缘故。她安慰自己。
庞太太稳定一下心神,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个梦而已,这时她听到楼下传来女子的欢笑声,知道那些名媛小姐们又来了。便起身站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补了一点口红,便感觉良好地大步走了出去。
她人走了,镜子里却还有一个庞太太,冷冷地看着外面,过了一会,慢慢地向后退了几步,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楼下已经支起了一桌麻将,陈太太张罗着大家先拿钱出来放一边,算是做筹码。
微微小姐打开皮夹取钱,手上的亮光一闪,陈太太一把抓住她的手道:“咦,好大一个麻将牌,微微,如实招来,哪里来的。”
微微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急忙看向周围,低声道:“自己买的呀。”
“自己买的?这么大的钻戒你自己买的?”陈太太不依不饶。
微微用力将手往回拽,可是陈太太就是不松手。
“呦,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拔河玩?让我看看谁赢了?”
文太太扭着腰肢款款走来。
微微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陈太太笑道:“好大一块麻将牌,快来看。”
文太太瞟了一眼:“微微好本事。”
微微这时已经用力将手抽了回来,陈太太见她脸都红了,呵呵笑着说:“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看你搞得什么似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文太太四平八稳往椅子上一坐:“不是打牌吗,都站着做什么坐啊。”
微微忐忑不安地坐下,偷眼瞄着文太太,看到对面的她低着头,专心码牌,长长的眼睫毛,在水晶灯的映照下晦暗一片叫人捉摸不定。
庞太太下楼来时候,楼下麻将正稀里哗啦响着。陈太太赢了钱,大叫着:“拿钱来,拿钱来。”
微微不情愿地将钱扔过去,陈太太瞟她一眼:“微微啊,发财了就不要在乎这点小钱嘛。”
收完钱,微微起身说去卫生间。陈太太捂嘴笑道:“这就叫懒驴上磨。”
过了一会,文太太也起身道:“我也去下卫生间,咦,微微怎么还没回来?”
庞太太正端着一盘水果过来,也说道:“是啊,看着微微进去一会了,怎么人还没出来?”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文太太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微微啊,你怎么还不出来?”
文太太敲了三下,这时她感觉门的毛玻璃上有什么东西一闪,像是个黑影,她以为微微要出来,便往后退了一步。
可是过了好一会,也不见里面有动静。
文太太喊道:“行了你,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赶紧出来,我要用卫生间。”
她说着就去推卫生间的门,门竟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微微坐在马桶上,头向下垂着,文太太很生气,一把推向她:“你有完没完了?我不和你计较你倒装模作样了。”
她这么一推,微微直接就歪向一边,倒了下去。
文太太这才觉得不对劲,接着她觉得一股热浪从下身奔涌而出。是的,她吓尿了。
因为微微已经死了,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部扭曲,嘴巴咧的很大,像是要呼喊出什么。
第九章 麻将牌
小武下了车,带着几个警察冲进庞家的客厅,看到轻寒正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下:“咦,你怎么在这里?”
轻寒苦笑:“我刚来就听着大家喊叫,说微微小姐死了,我想来了这就不能走了吧?只好留下来一起等警察。”她双手一摊,一脸我也很无奈的神情。
小武眼想了想,点头说:“好,你们等一下,我先去勘察现场。”
死者微微是坐在马桶上死的,眼睛瞪的老大,面部扭曲,脸上笼着一层青黑色。
“内裤都没来得及提起。”法医检查了一下尸体,“外表无致命伤痕,嗯,与地面接触的部分未出现尸斑,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小武翻翻眼睛,心道还用你检查,这里每个人都可以证明,这女人在一个小时之前还活着。
“总之,死因就是目前靠肉眼无法推测,需要带回去解剖。”
法医面无表情地陈诉完毕,小武又俯身仔细看了一下死者。
她不是漂亮的人,死了还不超过一个小时,相貌并没有发生变化,五官一般,嘴巴还有些凸出,侧面看像一只没进化好的猴子。脸上化着浓艳的妆。大概是太急于求成,脸上像是刷了一层白灰,方才法医用湿毛巾擦去半边脸的的粉彩,因此现在一面黑,一面透着青色的白,很是诡异,像阴阳脸,格外瘆人。她身材矮小,胸口一点起伏都没有,和男人并无多大区别。旗袍也是一般的料子,玻璃丝袜上面部分勾丝了,被用针线胡乱地缝在一起,那针脚惨不忍睹,小武觉得武当山的师兄们的手工都比这个要好。
小武心想这里不是号称名媛沙龙吗?这女人从打扮到气质,怎么看也不像是所谓名媛,她是怎么进入这里的呢?
带着这些疑问,小武开始单独盘问案发时在现场的人。
“微微小姐,是挺穷的,但胜在人乖巧懂事,我这都是大小姐太太的,有些人脾气不好,哎,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许多女人在一起,总需要个把个脾气好,能受气的,微微就是这样的人。”
庞太太听了小武的疑问,急忙解释道。
她语气平缓,表情自然,小武问:“庞太太不害怕?”
一般女人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死了,不得吓得抖成一团吗?
庞太太夸张地说:“警察先生,哪里能不怕啊。这不是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好帮你们查出真相吗?你是不晓得,我有多喜欢微微,哎,这么好的女孩子就这样没了,真是人生如朝露啊。”
小武听她说的颇为文艺,便问道:“庞太太还是读过书的?”
“当然,我可是女师的高材生呢。”
庞太太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
“哪里的女师?”小武追问。
庞太太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哎,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没毕业就嫁人了,往事就不多说了。”
“那庞先生现在何处?”
小武进来就发现这家里并没有男主人的痕迹。
“那个冤家,死的早,剩下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哎,警官先生,你是不知道我的苦哇。”庞太太捏着手绢就去擦眼睛,真是唱念做打好戏路。
小武点点头:“庞太太可知道微微小姐平时和什么人有过节?”
庞太太愣了一下:“和什么人?哦,和陈太太、文太太关系都不怎么好,她人丑又没什么钱,总说大话,很多人瞧不起她背后笑话呢。你要说她和什么人关系好,那我是没看出来,若是和什么人关系不好,我们沙龙的所有小姐太太,和她关系都不好。”
“既然她和大家关系都不好,你还要她在这做什么?”
小武问过佣人,说微微小姐是庞家的常客,几乎要每天都来了,是来的最殷勤的那个。
“理由我刚才讲了啊,这里都是名门小姐太太,各个坏脾气,当然需要一个好脾气的,她们都看不上的人在这,这样的话这些小姐太太们就能集中精力去对付这个人,不会互相使小心眼吵来吵去了,这样不就是一团和气咯?”庞太太笑的格外慈祥,可是一想到她心里微微小姐的用处竟然是这样,真叫人不寒而栗。
小武深深地看了庞太太一眼,似乎也想看清这一团和气背后到底是什么。
“她啊,这才叫懒驴上磨呢。今天财大气粗的,好像新得到老多的钞票,哦,还戴着那么大的麻将牌,小灯泡一样,警官先生啊我觉得这个要查查的,是哪个男人买那么大的麻将牌给她,哎呦,真不得了,她哪有那么多钱?”陈太太说起话来大呼小叫的。
小武急忙说:“哎,停一下停一下,麻将牌是什么?”陈太太噗嗤一声笑了:“哈,真是个生瓜,就是钻戒了,好大好大的一块石头哦。”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又问:“那么大的钻戒啊,警官先生,微微死了,她那钻戒要给谁啊?”
“她总归有些亲人的吧?”
陈太太捂嘴笑了:“她那亲爹,是个拉黄包车的,哈哈哈,我和你讲啊警官先生,她过去还吹嘘她爸爸是什么南洋华侨,家里有橡胶园的,真叫人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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