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俩人挨的太近,何止呼吸可闻,叶限的衬衣领子擦过元绶的脖颈,元绶心里激灵一下,随即暗自让气息沉稳下来,马上有场恶战,不可心潮澎湃。他低头看向叶限:“小心行事。”
元清摸到包太太家门,对着门念念有词,门悄然开了。
元清轻手轻脚走进去,屏气凝神,听着里间卧室传来轻微的呼吸声,包太太回来了?睡的很熟?
元清心头火起,痛恨包太太不听自己阻止,又想到听那小孩说拎着一个沉重的箱子,想必是钱,这样一想,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瞬间就失去了警惕性,大步直奔后面卧室。
门打来了,元清也会夜视,依稀看到床上赫然躺着两个人!
贱人!元清掏出匕首刺向床头那人,噗嗤一声,有血飞溅出来,迸他一脸。
元清哈哈大笑几声,笑声忽然停住,摸着脸上溅到的血滴发出啊地一声惨叫:“是谁!”
这不是人血而是狗血,还是嘴邪门的黑狗血,专门破各种邪术的。
就在这时床上的两个人忽然发出砰得一声响,竟然炸开了,爆炸的气浪将元清掀个跟头,接着浑身刺痛,可恶,竟然在那两个假人里填满了朱砂,炸开后小颗粒直接进入体内,浑身疼不说,朱砂和黑狗血的混合作用,让他的法力受到限制,元清忽然间想起一个人,不能吧,那人来到牛头山,自己也见过几面,看不出什么威胁,怎么忽然会使用这么阴损的招数?
“逆徒,你被逐出山门不知悔改,竟然还在兴风作浪,我特来收你。”
借着爆炸后的余火,元清看到进门的那个人,一身道袍飘飘欲飞,神情冷峻,看着他的目光满是悲悯。
不应该啊,这不是武当这样的名门正派采用的办法,自己当年研习旁门左道的邪术也不过是按照律条杖责,接着赶出山门而已,因此得知武当派人来时,他并没有太担心,心知名门正派做事一定不会太过分,没想到这次,元绶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黑狗血已经破掉他大部分的邪术,此时浑身都钻进朱砂,皮肉和精神都经受着痛苦折磨,元清强撑着站起来,摆出一副我很强我没事的样子,指着元绶问:“元绶师弟,你这般阴险狠毒,怎么还能腆列大弟子之首?”
元绶一时语塞,他其实自己也没想到,在叶限的怂恿下做了这么多私下动作。本来按照武当的一贯做法,大家划出道来,各自用法术一决高低,被元清这么质问,他到好像理亏一样,无言以对。
“和你们这些坏蛋讲什么名门正派,江湖道义,你很讲道义吗?为何跟着雪清做坏事,后来又伙同包太太除掉雪清?”
一个娇滴滴的女生响起,一张美丽的脸从元绶身边露出来,更可气的是那女子还对元绶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做得好。”
元清是过来人,这二人不过是一个眼神已经让他捕捉到彼此间流动的情意,他冷笑道:“我说掌门弟子怎么长进了呢,原来是有红颜知己相助。”
“你不要胡说八道,元清,看在同门一场,我可以饶你一命,你需同我一起回武当复命。”
“复命?你复命了那我呢?我会被关在黑屋子里囚禁一生对不对?”
元清声嘶力竭。
“这都是你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哈哈哈。”元清狂笑着,忽然捏了一个诀,一串霹雳直奔叶限而去。
躲在一边的召南喝道:“真是卑鄙。”
事发突然,元绶本来算计好这几番暗算下来元请不会再有攻击力,没想到此人阴险,困兽犹斗竟然是奔着毫无法力的叶限而去,他来不及多想,猛地转身抱住叶限,用自己的脊背挡住那些雷霆,轰隆隆几下,饶是他道法高妙,身后道袍也被雷霆炸出几片黑红的伤口,叶限惊呼:“你没事吧?”
她说话时,枪口对准元清扣动扳机,元清来不及闪躲,一枪击中肩膀,他嗷地一声弹起,转身如旋风一般冲了出去。
召南追到巷口,见元清消失在夜空中,元绶道:“他去了牛头山。”
第二十章 梦一场
“那快追啊。”
召南拔腿就要跑,元绶不急不忙,待他跑出几步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在他身上种了灵符,一旦他到哪里催动邪术,或者是牛头山的人用邪术为他疗伤,就会玉石俱焚。”
召南收住脚,指着他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我都要跑出巷子了你才说这话。”
“是你太心急了,召南兄。”
这一番吵闹打斗,巷子里静悄悄的,整条巷子的人都在睡梦中无法醒来,周围安静的有些诡异。
元绶稳定心神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道:“好了。”
话音方落下就听着砰的一声巨响,接着腾起耀眼的火光,牛头山炸了!
叶限和召南都是一愣,昨天大家是知道元绶在牛头山那诡异的后院外布了阵,没想到方才竟然又在元清体内种了符咒。还是会引起爆炸的符咒。那元清岂不是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
叶限忍不住说出来:“呀,那元清炸飞了啊。”
元绶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元清这个逆徒,脱去臭皮囊了。”
他神色淡然,召南看了他一眼,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这个武当掌门大弟子的心机可够深的。
众人赶到牛头山,大火已经从后院一直蔓延开。道观里看来是有伤亡,大门打开有道士忙着往外抬人,还有人呼喊着救火,眼看着那火从后院的围墙漫过去,一直烧到隔壁的人家。
召南急了,喊道:“不可连累无辜,快通知消防队警察局啊。”
元绶看了看燃烧的效果,点点头,躲在暗处不知念了几句什么,说来也奇怪明明没有风,那火却像是被大风刮过一样,火头一转又烧向道观,那火势还愈发的大,席卷而去,半边天都是红的。
“道长,这……这火势是不是太大了,万一失控……”
召南慌乱之中不再叫元绶小道士,直接尊称道长了。
“没有办法,这都是命中注定,这是牛头山作孽太多,惹来天火惩罚。”
初七插嘴道:“什么天火,明明是你……”
召南喝道:“初七,不许胡言乱语。”
“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元绶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众人。
火光映照亮如白昼,他俊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像是立在那万丈光芒中的一尊石像,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限问。
“一切如你们所愿,这不就是你们要的结果吗?事到如今,就不要假慈悲了。”
元绶忽然冷笑一下,“多谢相助,因为有你们帮忙,我才能布下这个阵,达成目的,那邪门外道早该捣毁,只是我一直有一念之仁,不忍下手,是你们……”
他环顾众人,微微一笑:“所以,就算火烧连营也是你们的错,自然由你们负责。”
叶限心里咯噔一下,她紧紧盯着元绶,想从他脸上发现点不同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他还是那么平静,和过去并无不同。
不,一定有什么不同,叶限觉得心里某个角落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元绶看她一眼,点点头:“叶小姐,多谢你一直帮我,这铲除邪门歪道的功劳有你们未寒时一份。”
叶限声音有些发抖:“你……知道未寒时?”
“当然,未寒时立足黑白阴阳,三界之内无人不知,小道自然也是知道的。”
莫聆音恍然大悟:“原来……什么偶遇,都是假的。”
元绶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叶限还要再问,消防车的声音传来,接着是穿着厚重消防服的人下了车,忙着拽着长管子灭火。
元绶这才带着惊慌神色走到门口喊道:“出了何事?怎么着火了?”几个烟熏火燎的小道童抓着他衣袖哭嚎道:“师叔,师叔,后院起火了,忽然之间全都炸了,也不知是哪里炸,师父师伯在后院帮人疗伤,全都……没有出来。”
消防队长问:“你是这里的道士?”几个小道士连忙点头:“这是我师叔。”
“队长先生,这边说话。”
元绶对消防队长示意,两个人一起进了大门,不知讨论什么去了。
叶限站在那里,夜露打湿了她的头发,睫毛,嗯,眼皮下湿漉漉的一定是夜露,才不是什么眼泪呢,
叶限狠狠地揉了一把眼睛,一双温暖的手按在她肩膀:“节哀。”
召南面带同情,眼角眉梢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节你奶奶腿的哀,呸呸呸,姑奶奶哀什么啊,那头皮签订的契约现在完成了,那些害人的邪门歪道牛鼻子都没落下好,完结了,回家。”
说着潇洒地一转身,昂首挺胸往前走。
莫聆音气恼地跺跺脚:“真可恶,装的正人君子似的,其实最黑心!”
初七也跟着点头:“对,看着那么正经,其实,哼哼。是吧,召南叔叔。”
召南看着院子里的火光,挥挥手:“走吧,没我们什么事了。”
三天之后,未寒时门口的铃铛响了,叶限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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