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鱼有啥稀奇的?”我小心翼翼的问道:“菜市场卖的鲶鱼看着跟它差不多啊。”
“狗屁!”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轻轻在那条鲶鱼背上一拍,只听哇的一声......
没错,那条鲶鱼确实是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听着跟小孩夜啼似的,嘴里还往外吐了一口绿水。
我觉得我的心理防线要崩溃了。
一直以来,老爷子在我眼中都还算是个正常人,起码他的口味跟普通人差不多,没有太过于独特的地方。
但是现在我算看明白了,老爷子的口味很重,恶趣味也是让我无法理解的......
拿这些玩意儿往床上撒......这不是闹么!!
“淡定,这层床单肯定是要不得了,何必那么讲究呢?”老爷子笑道:“等一会给你动手术了,床单肯定比现在脏,到那时候......”
“爷,你有话直说吧,别跟我玩虚的。”我一脸畏惧的看着他,说话都哆嗦:“你说的动手术......不会是想把这些玩意儿埋进我身子里吧?”
老爷子一罢手,说,那不能!这些是活物!又不是落恶子!怎么会往我身子里埋啊?
“阴土蟾,玉蜈蚣,行泥鲶,血守宫......”老爷子笑道:“这些都是葬人经里提到的引子,必须得依靠这些活畜的阴气,将肉身蛊打进你的身子里,如果不这么做,你体内的阳气会自发产生抗拒性,肉身蛊就进不了你的肉身了。”
“蛊在哪儿?”我问。
“这个就是蛊。”老爷子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泥丸”,兴致勃勃的跟我解释道:“这是拿动物死尸磨成粉炼出来的,里面还参杂着四畜血,绝对是大补之物啊。”
“动物死尸?”我咽了口唾沫,不是因为馋,是因为害怕:“啥死尸啊?”
“它们的死尸呗。”老爷子一抬手,指了指床上这四只畜生:“我一样整了两只,一个生一个死,只有借助生气跟死气,才能化出蛊气来。”
说来也怪,这些动物被老爷子丢上床后,没有一点逃跑的意思,反而跟发呆似的停留在原地,动也不动。
要不是在被丢下来的瞬间,我看见过它们挣扎,恐怕我都得认为这是一堆死物。
“放心吧,就是一个小手术,只不过会有点冷而已.......”
老爷子说着,没等我反抗就将我按在了床上,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捡起这四只畜生,一左一右的在床......不,应该是在我手上,开始摆放。
左手腕上放的是阴土蟾,右手腕上放的是玉蜈蚣,小腿上也没落下,分别被放上了行泥鲶跟血守宫。
它们在碰触到我的时候,没有一点攻击的动作,依旧是一动不动的待着,像是彻底的无视了我。
“爷.....咱们可不敢玩太大啊.......”我说着,也不敢动,压着嗓子提醒道:“要不你给我透露点手术内容?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老爷子笑呵呵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自顾自的从兜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插满了食指长短的银针。
“吃下去。”
他说着,直接将手中的“泥丸”放到我嘴巴,示意让我张开嘴巴。
闻到那股扑鼻而来的腥臭味,我是真的不敢张嘴,生怕一张嘴就吐出来,这味儿也太恶心了!!
“嘿!你还不听??”
老爷子没犹豫,猛地一伸手,捏住两边,硬生生的把我嘴给掰开了。
还没等我做好心理准备,那颗跟鸡蛋黄差不多大的泥丸,已经被他扔进了我的嘴里。
也不知道那泥丸是怎么做出来的,刚开始还好,一切都很正常,但等到它碰触到口水,几乎是在瞬间就变稀了........
我连吐的动作都施展不出来,只感觉上半身像是被电打了,整个都麻痹住了,任由这些泥丸液往喉咙里灌,照样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要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
老爷子叹了口气,但脸上的笑容却没有退去,越看越像是在拿我做实验。
“落阴身是入门坎,难度不算高,你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布包里抽出银针,眼睛都在发亮。
“可能会有点冷,你忍着啊。”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银针也随之落了下来,捅穿阴土蟾的腹部后,顺势插进了我的血肉里,最后停留在了骨头上。
一直没有动作的阴土蟾,此时也有了反应,毫无预兆的张大嘴,呱呱叫了两声,一股子绿烟就从它嘴里冒了出来,跟活的一样,直接冲着我鼻子就来了......
“我知道你现在动不了,但最基本的呼吸,你应该还是能保持的。”老爷子拍了拍银针尾,低声说道:“别墨迹,赶紧吸进去,一点都不许浪费!”
第十七章 灯芯草
老爷子是想整死我,这点我已经看出来了。
真的。
我打小就知道老爷子记仇,但我却没想到他能这么记仇......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么!你至于拿我做实验啊?!
但抱怨归抱怨,有些事我还是能想明白的。
老爷子只会为我好,不会为我坏,他能摆出这种大仇得报的表情,十有八九都代表他有把握办成这事。
既然他让我吸这些绿烟......我也只能吸了!
强忍着恶心,我深吸了一口气,跟他们抽烟似的,非常顺畅的将那些绿烟都吸了进去。
仔细想想,倒也不是全被吸进去的,只有开头那一股绿烟是被我吸走的,剩下的都是借着力借着风,自己往我鼻子里钻。
那股绿烟比我想象的好闻许多,吸进鼻子里,有种薄荷香的味儿,整个鼻腔都凉飕飕的,说不上来的清爽。
“手腕疼不?”老爷子问我。
我使劲吸了两下,发出了极重的呼吸声,以表示我贼疼。
“疼也忍着,这还有三根针要扎呢.......”
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一根银针,毫不犹豫捅穿了玉蜈蚣的身子,顺势又插进了我的血肉里,停在了骨头上。
那种针扎骨头的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肯定不知道有多疼,比起虫啃鼠咬都要疼得多,是钻心的疼!
玉蜈蚣被插穿身子后,上百只虫足也挥舞了起来,如同蛇那般,在我手腕上盘成一团,高高的支起了身子。
又是一股子绿烟,从它嘴里冒了出来,没等老爷子吩咐,我就主动吸了一口,还是那种凉飕飕的薄荷味儿,很清爽。
在那之后,老爷子又依次扎穿了行泥鲶、血守宫的身子。
它们嘴里吐出来的也都是绿烟,无一例外,都带着一股薄荷味儿。
要说这行泥鲶倒也奇特,看老爷子那意思,应该是前段时间就把它放进了木箱子里......
作为一条鱼,离开水这么久还不死,我确实挺佩服它的。
至于那条白得如玉石的血守宫,也是在被扎穿身子后我才明白它名字的来历。
几乎是在受到伤害的瞬间,血守宫的后背就开始变色了,由雪白色变作血红色,红得油亮亮的,看着都反光。
这种变化从后背起始,一路蔓延到身子的其他部位,短短数十秒,血守宫就换了个颜色。
不得不说,那颜色看着特别吓人,属于那种一看就觉得它有毒的颜色。
“手术差不多已经动完了,就差这一刀子.......”
老爷子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小刀,看那样子极其眼熟,似乎就是上次用来埋落恶子的手术刀!
由于我的肉身还处在麻痹状态,压根就没办法说话,所以只能靠着眨眼来跟老爷子沟通。
“别怕啊,就疼一下,而且还不会留疤!”老爷子安慰道,半弯着腰,将刀刃顶在了我的额头正中间。
还没等我做好心理准备,老爷子猛地一抽手,刀刃直接划破了皮肤,在我额头上开了一条很浅的小口子。
说实话,这条口子开出来根本就没感觉,似乎也没流血,只是单纯的被破开了皮肤而已。
做完这一切,老爷子将手术刀收好,又从兜里掏出来一根“枯树枝”,小心翼翼的从上面撕下来一条“树皮”,看着都不能叫一条,应该是一丝!
那点树皮,也就比头发丝粗一点,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我当时也没办法开口问他,只能靠着眼神来表达自己的疑惑。
老爷子跟我的默契可不低,一看我的眼神,顿时就知道我想问他什么。
“这是槐树枝,没毒的,放心吧。”老爷子将树皮按在了我额头上,准确的说,是塞进了那条伤口里,又用手拍了拍伤口,很自信的说:“有阴气当助力,要不了半分钟就会愈合,你就安生等着吧。”
我没说话,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紧咬着牙。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的样子,我发现身上传来的麻痹感弱了许多,说话的能力,也渐渐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除开声音有些虚弱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爷......还有多久啊.......”我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气若游丝的问道:“啥时候才能把银针抽出来......这一直插着挺疼的啊.......”
老爷子沉默了一下,说,这才刚开始。
“你不是说手术动完了吗??”我一愣,急得差点没从床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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