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怂了?”秦永冷笑道,看着黄明羽,语气有些讥讽。
“这倒不是。”黄明羽挠了挠头:“咱们就算是全上了,那也不可能打得过他,斗法就别想了,我还没听说鬼先生跟谁斗法被教育过,你们上去跟他斗,肯定是个你们死他活的下场,我要是一起上了,我也是个死啊,还不如站在旁边看戏,等着帮你们收尸呢。”
昙先生听见这话的时候,深深的看了黄明羽一眼,没说什么。
“你他妈怎么说话呢?!”陈末急眼了,往前走了几步,指着黄明羽的鼻子骂道:“感情咱们不是一个教的人是吧?!”
“老子先把你收拾了!”秦永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黄明羽。
“都闭嘴。”昙先生叹了口气,摇摇头:“他这是在劝我们,你们没明白他的意思。”
黄明羽耸了耸肩,笑着没吱声。
“劝我们?”陈末一皱眉。
“嗯,他说得没错,我们全部上了,也不可能干掉鬼先生。”昙先生握了握拳头,很平静的说道:“那还不如让他在旁边待着,等着帮咱们收尸体,起码到了最后,我们的尸首也是被教里人送回去的,而不是被敌人送回去的。”
听见这番话,陈末跟秦永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我叫你们过来,也不是让你们跟着我上,我是想让你们把东西都带走。”昙先生看了看放在脚边的酒坛跟玉松,说:“虽然我搞不定他,但我至少能拖住他。”
“喂,你都知道我是在劝了,好歹你得把我的话听进去啊。”黄明羽忽然着急了起来,看着昙先生,语气很复杂;“为了这两个死物,你把命豁出去,值么?”
“值不值以后再说,起码我不能丢了度生教的脸。”昙先生冷笑道:“被人赶得跟丧家犬似的,这脸我还丢不起。”
方时良见他们还在嘀咕,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们是他妈靠嘴炮杀人啊?能不能来点直接的?”
一听这话,除开昙先生之外,其余的人都有点火冒三丈的味道了,包括那个还在劝昙先生的黄明羽,脸上都有了一股怒色。
“这次我不杀你们,你们尽管上。”
方时良在兜里摸索了一阵,慢悠悠的掏出来一包烟。
烟是软包装的那种,具体是什么烟没看清楚,反正包装纸都全是褶皱了,天知道这包烟他塞裤兜里揣多久了。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点上烟,看着昙先生等人,点了点头。
“度生教还是要脸的啊,让你们来抢,没让你们来偷,这点做得不错。”
“我们是先生,不是贼,有的事还是光明磊落点好。”昙先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像是彻底平静了下来,眼中的神色更加坚定了:“偷东西的话,那说出去未免太难听了,多少都有点我们度生教技不如人的味道。”
“就凭这点,我留你们一命。”
方时良笑着,伸了个懒腰,看起来悠闲无比。
“哦,这样啊。”黄明羽听见方时良的话后,马上换了副表情,跃跃欲试的看着方时良:“那我可要跟着上了,一直听说鬼爷的本事通天彻地,可我还没领教过呢!”
“你们几个滚远点,别在这儿碍我的事。”方时良冲着我们挥了挥手。
赵青栾跟赵小三想都不带想的,一人一边驾着我的胳膊,直接把我抬出了二十米远,沈涵也跟着我们跑了过来。
“来!!!”
方时良吼出这一嗓子的时候,昙先生等人已经有了动作。
他们确实很聪明,没敢跟方时良玩近身战,而是明摆着要斗法了。
只见秦永将手里的木剑插进了面前的黄土里,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几句,看样子应该是在念咒。
随后,被木剑插着的那块黄土,忽然就变黑了。
而在下一秒,陈末跟宋无期也有了动作。
我不知道他们学的是不是一门本事,反正他们施法的过程都是一样的。
都是拿了几枚铜钱撒在地上,然后用手掌按着最中间的铜钱,嘀嘀咕咕的念叨了起来。
“轰!!!”
“轰!!!!”
“轰!!!!”
连着三声犹如闷雷般的靐鸣炸响,方时良所站着的位置,毫无预兆的升腾起了一阵阵黑绿相间的雾气。
这些雾气就像是活了一般,缓缓飘荡着,围绕着方时良的身子就靠了上去。
“你们就是不学好啊,靠着这些孽气就想害人,太年轻了。”方时良挥了挥手,看着飘荡在面前的这些雾气,啧啧有声的说:“比起沈世安害人的那些手段,你们这个也太小儿科了啊。”
先前还在四周到处走动的那个透明人,此时似乎已经走到了方时良跟前,那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的脚印,看着就觉得诡异。
黄明羽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根拴着铜钱的绿绳,也没上前施法的意思,很干脆的就冲着方时良抛了过去。
但在两秒后,我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打算把绳子抛给方时良,他是把这根绿绳丢给了方时良面前的那个透明人!
这根绳子就那么飘荡在了半空中,像是被人戴在了脖子上似的,整体是倾斜着的。
后面略高,前面则是垂直挂了下去。
过了大概两三秒的样子,场中幽幽响起了一阵邪龇。
那个透明人,也在此时变得渐渐清晰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方时良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没有五官通体像是玻璃铸造的“透明人”,眼里有些疑惑:“我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呢.......”
“这是降术里的东西,被我们掌教的改良了而已。”黄明羽笑了笑:“鬼爷,还请您不吝赐教啊。”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胜负
在度生教的那些先生都起了阵施了法,昙先生这才慢悠悠的撕破手中的黑符,然后又掏出一块刀片,在自己左右手的脉门处都划了一刀。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我基本上就断定,那小子是要玩命了。
道家术法成千上万,但真正需要划开脉门才能启用的法术,十有八九都是狠招。
“虽然您不会对我们下杀手,但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昙先生摇了摇头:“鬼爷,请吧。”
说完这话,昙先生的身子就在原地晃悠了一下,霎时间就从我们视线中消失了。
“我操!隐身术啊?!”赵小三惊呼道。
“应该不是.......”赵青栾的表情很凝重,指着场中的黄泥地说:“他只是跑得太快了......我们看不见他........”
闻言,我们顺着赵青栾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泥地上布满了一个个杂乱的脚印。
这些脚印都是人穿着鞋踩出来的,有个三四厘米深。
如果真如赵青栾所说的话,那这些脚印,应该都是昙先生的脚印。
“这.......请了冤孽上身也不该这么牛逼啊.......”我喃喃道:“这孙子使的是什么招数啊.......”
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方时良的身子就如断线的风筝那般,猛地飞了出去,砸在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随之,那个脖子上拴着绿绳的“玻璃人”,也在这时冲着方时良狂奔了过去。
方时良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这个冤孽就抬起了腿,一脚踢在了方时良的太阳穴上。
被这个冤孽踢中的时候,方时良又飞了。
“去!”秦永猛地一挥手。
在他喊出这个字的瞬间,还盘旋在原地没能跟上方时良的黑雾,忽然聚集了起来,颜色也越发黑得纯粹。
我们当时就感觉这团黑雾晃了一下,随即就化作一道黑影,直奔方时良落地的位置飞了过去。
而宋无期跟陈末搞出来的那些绿色雾气,颜色也如黑雾那般,迅速变深,然后就扩散开了,慢吞吞的跟在黑雾后面,围在了方时良身边。
“起!!!”
秦永,陈末,宋无期,这三个先生异口同声喊了这么一个字。
霎时间,黑雾跟绿雾就冲着方时良的脸涌了过去。
几乎是眨个眼的功夫,这些雾气就全钻进了方时良的鼻子里,那种场面可不是一般的壮观啊。
“日他娘了个腿的!你们还真对我下杀手啊?!!”
方时良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嘴里还叼着那根没熄灭的烟,说话的时候,鼻子一个劲的往外冒着黑绿相间的气体,就跟他抽的是这些雾气一样。
“他们用的是杀人的法术,不是普通斗法用的那些东西。”我看着那些从方时良鼻子里冒出来的雾气,低声给赵青栾他们解释道:“普通先生斗法,要么就是差使冤孽冲敌人身子,要么就是靠着阴气阳气来祸害人,至于尸气怨气这些东西还是很少见的,他们现在用的,都跟这些不靠边啊。”
“方时良不是普通的先生,他能跟漫山遍野的冤孽住在一块儿,自然是不怕冤孽冲身的,所以他们才会让那个透明的冤孽跟方时良硬碰硬的干。”
“那些雾气是什么?”赵青栾问我。
我摇摇头:“如果从颜色上辨别,绿色的十有八九是阴气,黑色的应该是尸气,可是.......方时良不是说了么,那是孽气啊。”
“孽气?”赵青栾一愣。
“这种东西我没接触过,但我听瞎老板说过,是种很少见的东西,性质就跟阴气阳气差不多,只不过这种气体是从冤孽体内炼出来的。”我皱着眉头说:“是专门用来害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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