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唐森的双目对视了一下,因为我和他都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当一个人说话缓慢轻柔表明内心极度的悲伤和焦虑,而同时摩挲自己的双手——这是自我安慰的状态,来使自己安心。这两个动作,方才古新司都做了。而更重要的是,在古新司说道有共同语言四个字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强烈吞咽的附带动作,而吞咽表示有强烈的情感附属。这三点结合在一起,也就是意味着,古新司和他妻子的共同语言,是有深意的。
“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你和你妻子所谓的共同语言。”我继续追问。
古新司看了看,目光中显出一丝茫然,可是,他并没有遮掩什么,直接道:“没什么不好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和她都忘不了,我们都有一个自杀的妹妹!我们说道妹妹的时候,产生了互相同情感,并且发现了彼此的好处,最终决定在一起的。”
“自杀的妹妹!为什么我感觉后背有些发凉。”许嘉琪抱了抱胳膊,“越来越瘆的慌!”
女子乃是阴,而自杀更是阴气至深,这感觉,似乎更是邪门的思路了!
我问道:“你们两人的妹妹,都是因为什么自杀的?”
古新司的眼眶微红,揉了揉眼睛,这份哀愁写在他的脸上,看得出他还是很怀念自己妹妹的:“晓晨比我小一岁多,那时候我们在一个学校。我初三暑假那年,我们几个骑自行车一起去郊外玩。起初还是开开心心的,可是等晚上回来后,晓晨就割腕自杀了!”
回来就割腕!许嘉琪又把衣服紧了紧,往我们这边靠了靠,实际上,我们五人当中,我和她的胆子都挺小的,只不过,我相对会淡定一点!
“那她自杀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和往常一样。她是个单纯活波的女孩子,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自杀。”古新司终于没有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明明回来的时候还告诉我,这是让她印象深刻的郊游,很开心能和我在一起玩乐!”
“你和你妹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是的。”古新司点点头,“她一直都是我的小跟班,我出去玩也都从来带着她。她离开后,我很长时间都没回过神来,简直不敢相信她的离去。”
我递过一张纸巾,将话题移开,道:“抱歉,说道你的伤心事了。那余蓉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余蓉的妹妹余敏在青春期后就一直比较叛逆。抽烟喝酒纹身,还跟外面的人乱混。余蓉劝过她不少次,可是余敏就一直没有听过。后来有一次,她因为得罪了某个人,而被那个人叫了很多人lun奸了余敏。当天晚上,余敏就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烧死了!”
面部神色,除了悲伤,看不出有什么隐瞒的,和前几天一样,对古新司的问话,我们无法从他的微表情中察觉到谎言,也就是,他说的都是真的!
从古新司家中离开,我们五人马上返回了事务所。整理新得到的消息后,唐森决定,今晚通宵加班。
古新司和余蓉两人的妹妹都自杀,这个消息虽然和本案暂时没有联系,但是做我们这一行久了,直觉会经常告诉我们,一些不可能联系起来的线索,恰恰就是破案的关键。而现在,当我们毫无头绪的时候,这两起自杀案就是我们的希望。
谢磊和许嘉琪一组,前去调查余敏自杀案,而唐森和唐琳一组,前去寻找古晓晨自杀的线索。而我这个没有驾照,又是事务所众所周知身体条件最差的“病号”,毫无疑问被留下来看家。当然,我也不可能闲着,我需要再次整理思路,将所有线索在脑海中逐步演绎,找到他们的联系。
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我们已知的问询资料。
我将四人问询的画面再次调阅出来,发现唐琳已经将几个视频点放大。这个丫头方才在古新司家中,就已经开始重新观看视频画面,因为她特殊的身份,所以论到灵感和直觉,毫无疑问她是最强的。
我发现放大的视频点画面中,正是余蓉说到被鬼压身侵犯时候的画面。这个画面,我们几人先前已经反复观察了很多遍。从微表情上来说,余蓉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的确没有掩饰什么。而且她脸上带着的惊恐也很自然,没有刻意伪装!
当然,因为唐琳一直不相信这个案子和鬼压身有关,所以,她自然会对这段话更为留意。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挪动鼠标,一遍一遍看着这个视频的回放。再看着唐琳已经放大好的定格图像,我忽然有种莫名的惊悚。
不自觉的身体抖动一下,我甚至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再刺激着我。我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赶紧喝了点水压压惊!
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现在真的有点怕了,因为很多东西我真的解释不了,而且,我也无法否认自己到底可真的接触过。
嗡的一下,我的脑子好像炸了一般,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因为在放大的画面中,我似乎出现了一点恍惚。
“刚才我看见了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盯着那个画面。当然,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似乎有点冷,那种从手到脚的冰凉感意味着,我有些毛毛的害怕!别说我胆子小,我胆子本来就不大,而自从进入这个事务所,被一些东西刺激后,我更是经常自己吓到自己。
就比如刚才,我似乎看见在画面中,余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可是,这个诡异的微笑根本不存在视频中,难道又是幻觉!
咚咚咚,有些声响出现,我咕噜咽着唾沫。
“妈的,真不该让我自己留下。”偌大的事务所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任何风吹草动都让我背后发凉,更别说,我还在脑海里想着这些惊悚的事情。
叮铃铃,我正在平复心情,又是一阵声响,我吓得手一抖,水都倒了一桌子,这时候电话响了,简直要人命啊。
一看电话,是沈莉。我去,这妹纸还真会挑时间打来电话。
“嘿,要不要出来宵夜,正好感谢你下午帮我看穿了那个骗子。”
“要不你买点烧烤和啤酒来我事务所呗,反正现在就我一个人。”忽悠一人来陪我,总比我一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强。
但是,这妹纸听说今晚我们要通宵加班,就意味着等会吃完了没人送她回家,其结果就是,她果断拒绝了!
所以说,我对沈莉的感情一直都很平常。
因为我明白,沈莉是一个凡事都从自己角度思考出发的女人,我和她说到底,顶多也就到了这个层次,决然不可能更进一步!
好吧,没人来陪我,这房间看来只能靠我一个人震住了。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虽然我自知自己做过一些亏心事,但是这些“小事”也没到让鬼来敲我门,害我命的地步吧。
“各位鬼大爷,我就在这里上班,如果吵着你们了,我先说声抱歉。”强给自己打气,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案件。
第4章 诡异的表情转换
刚才画面中出现的诡异微笑,是我首先要弄明白的事情。我将这些视频画面逐帧截图,然后和唐琳一样放大。为了能给自己灵感,我甚至将各种表情的演示图摆放在白板上,这样,我就能更好的比对余蓉的微表情。
而余蓉在描述自己被鬼压身时候的惊恐和悲伤,这些典型的微表情是一早就被我们确定的。
其中,惊恐的典型微表情是眉毛上扬且紧锁,眼皮上扬收紧,嘴唇微微张开,水平靠近两耳。而悲伤的典型微表情是上层眼皮下垂,两眼无光,两侧嘴角微微下拉!
余蓉的表现,和典型表情无误!
我继续放大,不停的回放!
你可以想象,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盯着那些有些阴森的画面,而且还是可能和一起鬼有关的案件,这是多么让人毛的慌的事情。
说实话,我的额头和后背都在冒汗,我总感觉后面有一双奇怪的眼睛在盯着我!甚至有时候微微抬头,我都给自己的影子吓找了。
“妈的!”敲了敲脑袋,我继续让自己冷静。
外面忽然的一阵叫喊,让我瞬间血液凝固。
“叫你妹啊!这么深更半夜的,不知道回家睡觉啊!”趁此机会,我终于转过身,对着窗户喊了一声。
说到底,我只是有个借口让自己看看身后。后面,没有鬼盯着我!外面还是漆黑!
咕噜咽了一口唾沫,我对着自己苦笑一下。
只是一瞬间,我的表情凝固,我看着电脑那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那种从手到脚的冰凉,还有渗透全身的寒气。那是什么……
那是……
“苦笑?”我脑海中窜出苦笑二字,而那一刻,我似乎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冲到电脑旁,将刚才的那些画面重新调阅,再次放大每一帧!
“苦笑,苦笑!”我的嘴里重复这两个字,虽然我还不知道为什么重复,但是我能意识到,我现在做的事情非常有价值。
终于,我在一个定格画面中停了下来,这一帧很短,而且是连接惊恐和悲伤的表情画面,甚至如果不逐帧截图,你根本不会察觉这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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