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杀他。我的目的只是扯下他的面具而已。我就是想看看他原来的面目,这个和丫丫过不去的人到底会是谁。
“我可没有食言。”我落地转身,看向这个神秘的家伙。
我曾想象过他的样子,想象过他是谁,推测过他的身份,但是我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当他脸上的面具被摘下来之后,我会看到如此一番模样。
面具落下之后,在面具原本的地方,却是什么都没有!
不错!就是什么都没有。
空洞洞的,一片空白。没有五官,也没有脑袋,更没有任何的血肉。
什么都没有。
一眼就看到了他戴在脑袋上的风帽。
空的!什么都没有。可他这个人就这样直直的站在这里。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可我的眼睛没有话。面具之后,衣服之上,的确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在几个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几次了,但是除了这几个字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前的一幕。
不仅他脑袋的位置是空的,他整个身体都是空的!
拿着那张面具,我愣愣的站在了原地,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四下里一片安静。丫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个小老头也呆住了,错愕得不知道咋办。
任谁都没有想到面具之下会是这么一副场景。
“你满意呢?”
就在我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幻觉的时候,一个愤怒的、不甘的,怨毒的、委屈的、伤心的、冷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这是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艰难地转动脖子,看着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的声音,竟是说不出的酸涩。
“你满意呢?这下你满意呢?”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毫无意义地重复着这句话。
一阵风过,他带着哭腔,从我身边跑了过去。
就像一个受了委屈却又倔强不堪的孩子。
深黑色的夹克,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隐隐约约,有着极低极低的哭泣声传来。
寂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丫丫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沉默不语。
小老头的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黑夹克消失了,隐云宫现在就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我看着那颗蓝色的球体,若有所思,猜到了一些东西,丫丫扭头看着我。而那个小老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张大了嘴巴看着丫丫……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在看丫丫,只是目无焦距地在发呆而已……他还在消化刚才发生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丫丫的眼光也顺着我的眼光看向了那颗蓝色的球体,但是她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我道:“或许……阿雪已经进入了隐云宫!只是我们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而已。隐云宫也许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小,她来过这里,对隐云宫的了解,可远远多于我们。说不准,她现在正在尝试能不能进入隐云宫的内殿。”
丫丫皱了皱眉,道:“我看这里也没有多大啊,阿雪怎么可能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尝试进入隐云宫?除非……”她看着我们刚才发现的那块水晶一般的石碑,道,“这里是假的隐云宫!是用来迷惑人的。”
“不可能!”我摇头,道,“如果这里只是一个假的隐云宫,它的入口就没有必要设计得这么复杂,还动用这么多的能量来开启空间隧道,这不是小题大做吗?空间隧道,是一个很昂贵的东西,不是说能拿来就能拿来的。”
“那你为什么说阿雪现在已经进入了隐云宫?”
“只是一种感觉……”我道,“刚才那个穿着夹克的男子给我的感觉。”
“他和阿雪有关系?”
“嗯!虽然我也说出太明白,但是他和阿雪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死老头!”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满是愤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风声飒然,一个物体从那个破窟窿中飞出,直袭那个老气横秋的“小老头”。
“啪!”一声脆响,那个物体直直砸在了“小老头”的头上,只听着这声音,我的脑袋都跟着一痛。
好彪悍的一只鞋子!
不错!那就是一只鞋子,还是一只女人穿的鞋子。
而刚才“死老头”那句话,也是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丫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鞋子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只鞋子刚刚落地,就见到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从窟窿中钻出,瞬间就到了“小老头”的面前。
右手伸出,一下子就抓住了“小老头”的耳朵。那个动作,就好似做包子的师父熟练地捏包子上的褶皱。
好霸气的一个动作!
我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进来的人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玫瑰红的衣衫,是一件很成熟,很有女人味的衣服。
可她的头发,却是白色的,白得如雪!
她微微侧头,我看到了她的侧脸,却又光滑得犹如一个婴儿一般,水嫩得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呃?这头白发是染出来的?
可是也不像啊,染出来的头发,多少都会有些乌发……除非是刚刚染出来的。但是这个女子的头发不一样,全是白色的,没有一根是黑的,带着一丝晶莹之色,白得刺眼,犹如白玉拉成的丝……
白玉自然是不可能拉成丝的,这只是一个比喻。
见此,丫丫扭头看着我,笑嘻嘻地就要来揪我的耳朵。
我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轻轻喝道:“丫丫,乖!别闹!”
“我就摸摸嘛!我就想看看那是什么感觉……”
“摸也不行!”我感觉我的脸有点儿发热,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除非你让我亲一下!
她不干了,嘟起了小嘴,道:“摸一下都不行!小气鬼!”
我道:“亲一下都不行!小气鬼!”
“我……我哪里小气呢?”她嘟囔道,“难道你还没有少占我便宜?”
我笑了笑,不再和她纠结这个让人脸红的问题。
只听得小老头那边传来河东狮子般的一声吼:“朱心,你那眼睛往什么地方看呢?见到了人家漂亮年轻的小姑娘,就把老娘给忘了是不是?哼哼!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没看到人家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你身上吗?”
“猪心?”这个名字,让丫丫的眼前一亮,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小声地在我耳边道:“怎么就不叫狼心呢?”
“再加一个狗肺!”我应和道,“只是我们这样说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那边,朱心在那个鹤发童颜的女子的“淫威”之下,不住地求饶:“老婆,你这是冤枉我啊?我哪里看她啊?我的心里就只有你啊。你说得对!我哪里有资格去吃天鹅肉,我……我就只能吃癞蛤蟆肉了……”
听到这句话,那个鹤发童颜的女子心中却觉得莫名的舒服,浑然没有在意这句话中存在的逻辑关系。
丫丫看着她满意的样子,彻底懵了,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也觉得很是好笑,但是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不能像丫丫这样忘情的笑。
女人有女人的矜持,同样,男人也有男人的矜持。
女性不矜持会被人说成是放浪,男性则会被说成轻浮!
虽然我不太喜欢这种做作,但这个世界长时间的这种审美已经让我养成了这种“矜持”的习惯。
“小丫头,你笑什么笑?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天鹅呢?哼哼!别看老娘年纪一大把了,要说到女人味,你还嫩着了。”
这句话太露骨了,丫丫娇俏的脸颊立刻就是一红,再也不好意思笑了。
见此,那个鹤发童颜的女子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时,朱心小心翼翼地道:小楠,他呢?”
“谁?”
“他啊?”
鹤发童颜的女子不耐烦起来,眉头一挑,喝道:“死老头,你到底说的是谁?”
朱心急了,说道:“那个没有穿衣服的家伙!”他这句话,有点儿“口不择言”了。
果不其然,鹤发童颜的女子立刻就发飙了,秀眉扬起,喝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担心一下那个可怜虫,这不行吗?”
“哼哼!口是心非,你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心有点儿委屈,道:“我能说什么啊,他跟着你在后面,我自然就只能问你啊,难不成我还要去问我自己?”
“混账东西。老娘是那样的人吗?”鹤发童颜的女子怒了,老大一个耳括子甩过去。
这个场景,多少有点儿怪怪的,特别是那个鹤发童颜的女子自称“老娘”的时候。
她的年纪明明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零点。现在自称“老娘”,那感觉,似乎只有五六十岁的特别蛮横的女性才能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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