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心中忍不住想:鸿怡她的心中终于可以装下我了。
不对!那翡儿怎么办?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不可能反悔。当初我以为再也不会见到鸿怡,也就提出要娶翡儿为妻。可现在看来,命运真是捉弄人。
我苦笑着摇头。
“你怎么啦?”她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为你的事情有些伤感。”
“只怕是为了你自己的事情伤感吧?我可不傻。当初你这样不要命地追我,可见你有多喜欢我。而你却要娶另外一个人为妻。作这种决定的人,只怕也只有你。如果说你一点儿都不难过,我还真不信。”她的笑容突然有一丝惨淡。
我道:“你知道《半半歌》吗?”
她没说话,只是低垂了眼眸,半响之后,朱唇轻启,念道:“
看破浮生过半,半之受用无边。半中岁月尽幽闲,半里乾坤宽展。
半郭半乡村舍,半山半水田园。半耕半读半经廛,半士半姻民眷。
半雅半粗器具,半华半实庭轩。衾裳半素半轻鲜,肴馔半丰半俭。
童仆半能半拙,妻儿半朴半贤。心情半佛半神仙,姓字半藏半显。
一半还之天地,让将一半人间,半思后代与沧田,半想阎罗怎见。
酒饮半酣正好,花开半时偏妍。帆张半扇免翻颠,马放半缰稳便。
半少却饶滋味,半多反厌纠缠。百年苦乐半相参,会占便宜只半。
……”
她的声音很悦耳,昨晚还有些沙哑的,现在却好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的声音非常耳熟。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
这首半半歌,为清代学着李密庵所作。它体现的就是一种中庸精神。
四周安静了许久,唯有鸿怡的声音在回荡。
我叹道:“花开半吐偏艳。有些东西。不一定要拥有,我们现在这结局,也许就是最好的了。我固然伤心,可都活到这个岁数上了,一些事情……总该看破了。”
“老气横秋!”她抿嘴一笑,“你才多大点儿年纪?”
我笑道:“你猜猜看?”
她道:“我看你也就二十出头。最多二十五岁!”
我汗颜,原来我还这么年轻啊?
我道:“错了!我至少都有三十岁了!”
“什么叫做至少?”她愕然问道。
“因为我记不得我的生日了!”
“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人,怎么会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
我道:“兴许是高中的时候太忙,忙得我晕头转向,将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她微微偏头,问道:“你以前的生活也很辛苦吧!要不然你怎么会这样老气横秋?”
“不辛苦!”我突然看到麦田中长着几棵燕麦,心里面一动,将它们拔了下来。我道:“如果连生活都觉得辛苦,那生命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将空心的燕麦秸秆折下,再用麦穗上的细丝将之小心撕破。做成了一个麦哨。
这是以前去农村看到那些放牛娃玩的,我跟他们学了好久,才学会制造这个麦哨。
我问道:“鸿怡,你几岁呢?”
“你猜猜!”
我看着她,诚恳地道:“感觉你就像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但是……你的真是年龄应该要大一些。”
她突然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问道:“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你的气质!”我道,“不是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姑娘因该拥有的。”
她突然有些俏皮地道:“你猜对了!只不过我到底有多大,我不会告诉你。”
“你在弄什么?”她问道。
“一种麦哨。”
“你会音乐?”
“不会!”我道,“只是我曾经在梦中听到过一首曲子,非常好听,就想将它模仿出来。现在想分享给你。”
“梦中的事情?你还记得?”
我点点头,将麦哨含在嘴中。
不要看不起这种放牛娃玩的玩意儿,它可是很难吹的。
我真的不会音乐,尽管我会作画。
试探了这么久,我才只会吹一小段。
鸿怡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取出了一支晶莹如玉的笛子。
擦拭了一下后,便是将红唇贴上了笛子的吹口。一曲悠扬的低声便是在田野间飘荡。
我呆住了。她吹的这首曲子,竟然就是我刚才吹的那首不成调的曲子。一模一样。
这曲子,是我在鬼村的时候梦中听来的。她怎么也知道?
突然我产生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难道……我在鬼村是听到的曲子其实就是鸿怡吹的?
一定是!因为那时我经常处在半昏迷状态,这曲子是真的,不是我做梦。那天晚上我本来就是要去找她的,结果被莫名其妙地困住了,一困就是三天。
我定定地看着她,问道:“鸿怡,你是不是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有非常多的稻草人?”
她一呆,放下了笛子:“那个陷入幻境中的人……是你?”
“对!”我连忙道,“那天晚上我看见你长剑放出的光芒,就去找你。结果就中了幻术。”
她歉然道:“对不起,那几天……我自己也受了伤……不敢进入迷阵去救你……更何况始终有一个人拦着我。我不能进入,就只能通过笛声唤醒你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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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卷第二十章:田园噩梦
“有人拦你?谁?是不是他将你弄伤的?”
“不是!”鸿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只不过凭着我的感觉,他似乎长着一张国字脸,刘海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也不爱说话,很木讷,经常抱着一把黑刀。”
“闷葫芦?”我如遭雷击。
为什么?我被困在里面了,他不仅不来救我,反而阻止鸿怡来救我。
不!怎么可能?闷葫芦怎么能这样对我?一定是其他的人,对!是其他的的人。
这个世界上,木头脸并不是只有闷葫芦一个。
可是……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在战栗。我不愿意相信,心中一个声音却拼命地呼唤:这是真的!
我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鸿怡继续道,“这个人特讨厌。你和他说话,他就像没听见一样。”
我一屁股坐在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还是鸿怡说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闷葫芦?是其他的人?有人在离间我们?
我心中拼命地给自己找一百种理由为他开脱,但是那种被背叛的感觉依旧让我浑身战栗。
甚至是说,鸿怡说的话是假的?可她有欺骗我的理由吗?一个人做事情,他总会有动机的。
就算是喜欢,这也是理由。
我该相信谁。
“怎么啦?”鸿怡扭头问道。
“没事……没事……”我哆哆嗦嗦地站起,这些东西一定是假的……都是假的……
“你的情绪……很激动……”她轻声道。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暗道:独证不立。一个事情是说明不了什么的……说明不了……
“你似乎很害怕……”鸿怡看着我,她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绝美的脸庞,带着一种让人心痛的美。
我心中忍不住狐疑:怎么这一会儿她都是闭着眼睛的?
“你的眼睛……”我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突然发堵。
她一笑,低头将玉笛放好,道:“没什么……只是暂时看不见了。”
“不!”我看着她的笛子,竟然和我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在此之前,我可没有见过她的笛子。
梦是人的大脑在受到外部或者是内部信息的刺激时,在大脑中生成的一种影像。
没有见过的东西,是一定梦不到的。因为大脑不会凭空形成一种它根本就没有处理过的信号。
然而,我却在梦中见到了鸿怡的这支玉笛。
我不可抑制地抓住她一双柔嫩的肩膀,心在抽搐,一种久违的抽搐。我歇斯底里地喊道:“鸿怡!你告诉我!我们是不是见过面?不对!是我们一定见过面。是不是?”
我紧紧地盯着她。她脸上戴着面纱,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我颤巍巍地伸出手,要去掀开她的面纱。这张脸我一定见过!
她往后面一仰,避开我的手,道:“你确定要这样?”
我一呆,我记得她以前说过。这是她们的习俗,如果我见了她的脸,那我就要娶她。但是……我怎么能同时娶两个人?
手情不自禁地在颤抖。
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娶她。但是……伦理道德……还有法律不允许我这样做。
“不!”我心中在狂喊,“我不管了……我今天一定要见你。”
她突然一闪身,离我远远的,轻声道:“还是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我和你的确不适合在一起……”
“为什么?”我狂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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