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似乎被烟呛了眼睛,眼泪汪汪地说:“这事,还真不好说!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大家还是小心提防为妙。”
自从阿昌死后,田正光睡觉都会睁着一只眼睛,他像一条狗一般搜寻着从外面传来的所有声音。那两对鸳鸯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他对他们的幽会也了如指掌。
高洋等大家都睡下后,就会迫不及待地敲杨雨帆的门,他敲门的声音很轻很慢,嗒,嗒,两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他甚至能听出森美赤足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虽然那声音比猫还要轻。
她的敲门声很急促,是嗒嗒嗒地三下。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敲柳秀媛的门,只是阿昌的死让他感觉危险人物就藏在他们之中,说不定就是表面弱不惊风的柳秀媛,这让他兴致全无。正思考间,他的房间门被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柳秀媛?果然是她。刚关上门,柳秀媛就扑到了他的怀里。柳秀媛是受过传统教育的大家闺秀,投怀送抱可不是她的风格,她这样做一定有别的原因。
柳秀媛的身体抖成一个,她颤抖地说:“我怕!”说完委屈地哭了起来。
这也难怪,船上发生这样的事,她一个女孩子在一个房间睡不怕才怪呢?她说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满身是血的阿昌走到她的床边,她害怕极了,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阿昌慢慢俯下身,把嘴凑到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他说的什么?田正光问。柳秀媛说:“他说的是一个人的名字,但我不能说!”
田正光指天发誓不给任何人讲,柳秀媛还是坚决不说。她说:“这只是一个梦,你千万别当真,我不想因为这个荒诞的梦,搞得大家不团结!”
在柳秀媛的娇喘息声中,田正光似乎听见有人走了出去。但他当时正处在亢奋的状态,不能确定到底有还是没有。平息后,他搂着熟睡的柳秀媛再也睡不着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到了后半夜他突然听见“咚,咚,咚”的声音。这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是船底的鱼在作怪?还是有人故意制造恐怖?
这声音非常的微弱,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听了一会儿,他再也忍耐不住了,穿好衣服,准备一探究竟。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刚出船舱突然撞在了一样东西上。这东西毛茸茸的,很柔软,似乎是个人。
田正光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那个东西说话了,只听他压着嗓子说:“老田,是我,达海!”
“老郭?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到甲板上干什么?”
郭达海似乎在掩饰:“没,没什么!睡不着,出来逛逛!你呢?你怎么也不睡觉啊!”
田正光想说他听到怪声的事,一想算了,黑灯瞎火的说这事不太合适。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吾过去。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各回各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船尾就传来船长惊恐的叫声。田正光第一个穿上衣服,奔向船尾,还未到,他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完了!又出事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恐怖笼罩之下
这次遭殃的是杨雨帆,她的死状更加恐怖,浑身上下有数不清的伤口,好像是被无数只疯狗咬过似的。更让人发指的是,凶手竟然剜去了她的双眼,割去了她的舌头。
昨天还活生生美丽可爱的生命,今天就变成了如此悲惨模样,是谁在一手炮制这场杀戮?柳秀媛的一声声尖叫刺激着众人的神经,每个人都变成了木雕泥塑。
凶手这时也和他们一样,不是在尖叫,就是在发愣。突然,死去的杨雨帆动了一下,郭达海吓得差点跳起来。森美马上上前,扶住杨雨帆。
杨雨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随着胸口的起伏,呻吟声从她口中传出。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痛彻心扉的,每一声都含混着鲜血的,发自本能的呻吟。
每一声都让人心颤,让人痛苦,让人生不如死,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她死了或许会好受一些。但她还没有死。她这样顽强地活过来,应该是想告诉大家谁是凶手!
可是问题来了,她怎么指证凶手呢?她可以看,但她没有了眼睛,她可以说,但她没有了舌头。你或许会想,她还有手吧,可以让她写出凶手的名字嘛!
令你我失望的是,我们这个旧时代的女性根本就目不识丁,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知道凶手了吗?
田正光突然想出了个办法。他抓着杨雨帆的手说:“我说名字,如果说到凶手你就点头。”杨雨帆的呼吸缓和了那么一点,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田正光吗?”她费力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个方法行得通。“是船长吗?”摇头。“是柳秀媛吗?”摇头。“是高洋吗?”摇头。叫到谁的名字谁就会异常紧张,好像在等待判决的罪犯。
被否定后,心里的石头就会落到下一个人的身上。下一个人被否定后,会把自己心里的石头和上一个人所传递的石头打包一并送给下下个人,依次累加,越往后心里负担就越重。
最后只剩下森美和郭达海没有被叫到了。“是森美吗?”田正光不紧不慢地问道。郭达海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杨雨帆,森美也紧张地透不过气来。
杨雨帆异常费力地摇了摇头。不是我!郭达海发疯地咆哮道。船长,高洋已经抓住了他的双臂。田正光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字一顿地问:“是,郭,达,海,吗?”
杨雨帆把脖子向左上方抬了抬,这个姿势可以点头,也可以摇头。如果点头的话,结果毋庸质疑。如果摇头的话,很可惜,这次表决无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杀了她。
不料,她头一歪,死了!郭达海丧失了理智,绝望地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是高洋,是高洋杀的杨雨帆,他俩好来着!”
高洋也异常紧张,吼道:“你放P,昨天我没去找她!”高洋说的没错,田正光的耳朵可以作证。“就是你,就是你,是你把她约出去,杀了的!”
“好了!”田正光打断他们,*视着郭达海,异常痛苦地说:“我只问你一句,你昨晚到底出去干了什么?”郭达海脸刷地变了色:“我,我,我听到有声音……你,你,是你杀了她!”
说着他疯狂地想挣脱船长和高洋的束缚,突然一根木G打在了他头上,他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森美拿着G子Y着脸,恶狠狠地说:“就是你,还不认罪!”
在这个时候,每个人的行为都怪异而出人意料。郭达海被囚禁在一个坚固的小房间里,想等他稍微平静后来个三堂会审。
柳秀媛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紧张得小鹿乱撞。特别是到了晚上,恐怖就会如黑暗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她越来越依恋田正光了。
这晚,她做了个梦,她梦见杨雨帆双眼流着血,来到她床前。杨雨帆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用没有眼珠的眼睛看着她。柳秀媛问她是不是想告诉她,谁将是下一个待宰的羔羊。
杨雨帆点了点头。于是柳秀媛问,是田正光吗?是高洋吗?是船长吗?是森美吗?是我吗?她都摇头。是郭达海吗?杨雨帆嘿嘿一笑,竟然说话了,她凑近柳秀媛的脸说:“反正不是我!”
说完“呸”的一声把一样东西吐在了地上,柳秀媛低头一看,是半截舌头。她被吓醒了,同时被吓醒的还有田正光,他是被柳秀媛的叫声吓醒的。
醒来柳秀媛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说:“看来我们都得死在这个船上,我感觉这船很邪门,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田正光安慰道:“别这么想,凶手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我们已经安全了,船长也已经把船往回开了!”
柳秀媛却不那么认为,她说:“凶手不是郭达海,他还藏我我们几个人里面!”“你怎么知道?”柳秀媛幽幽地说:“因为郭达海马上就要死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死了!
你还记得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梦吗?上次阿昌说的是杨雨帆的名字,结果她就死了。今晚,杨雨帆来暗示我下一个死者是谁了!”叫她这么一说,田正光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他连忙穿上衣服去找船长。
他和船长来到郭达海所在的囚室门前,用手电透过巴掌大的窗户观察里面的情况。透过窗户田正光只能看见郭达海的躯干部分,郭达海半倚着墙,脑袋在他视野的盲区,他跳了两跳发现郭达海的手按在什么东西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船长说:“这不好好的吗?别太紧张了,回去睡觉吧!”刚想往回走,田正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啊!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又折回来,仔细听了听,确实一点动静也没有。船长听了一阵,里面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船长连忙取出钥匙打开了门,门一打开他俩同时愣住了。
说出来你别害怕,郭达海手上按的是他自己的脑袋……这次,柳秀媛没有惊声尖叫,反而“格格”笑了两声。“你笑什么?”田正光问她。
柳秀媛“呱哒”把脸拉下来,刻板地说:“我笑了吗?我在哭啊!”没过几天,柳秀媛就疯了。她疯的过程是这样的,他半夜把田正光叫醒,脸上异常的平静,她说:“正光,郭达海来找我了,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