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僵尸,你术士这一套镇不住他,赶紧跑!”秦子骞捏紧了蒋雅南的手,就直往走廊外冲,迎面寒气逼人,一只倒挂在房梁上垂下长发,身着红色汉服的怨灵猛扑下来。
顾不得犹豫,伸手扯了它的头发,就向祠堂里丢去。
“鸿哲,鸿哲还在里面。”蒋雅南急道。
“我在救他!”秦子骞吼道,话音刚落,段鸿哲也出了祠堂,在蒋雅南身后推了一把,“快跑!快!”
秦子骞没有料错,毕子晋无论成了什么东西,遇到什么就消化什么。这红衣怨灵比段鸿哲强,自然在它面前是第一消化的对象,把它丢进去,段鸿哲就被解困。
“呜——!”强烈的风压挤着木头的房间微微颤动,无数的惨白手臂,挥舞着抓住了门框,嗵嗵心脏的跳动声,夹着嘈杂的惨呼,那一团黑云极快的出现在了门口。
一个低着头,眼鼻都埋在头发下的高大西装男人,像是无所凭依,飘荡在半空,凝聚在黑云的中央若隐若现,黑云的背后,无数手臂像是极其愤怒,也像是在寻求什么帮助,痛苦的挥舞着。
蒋雅南回头望了半晌,刚皱起眉头,就被秦子骞扯动,“发什么呆,赶紧跑。”
“啊——!”听着身后毕子晋的嘶吼,蒋雅南竟越跑越慢,段鸿哲甩了一把符咒,但凡寒气过重的角落,都掷去一张。
听着身后越追越急,他真是懊悔刚才用符咒除了不少怨灵,要是留了几只小的,这个时候用在抵挡,还能微微阻止大东西一把。师父说的不无道理,抓鬼这行当,就得抓大放小。
“有多少符咒,一把甩了!”秦子骞一声吼。几人闯过走廊,不住辨别着路线,处处可见高高的天花板和圆窗精雕的玄关。这宅邸居然四通八达,看不到出口。
“我有一颗手榴弹!”段鸿哲吼着,然而被身后的嘶吼声压去了声音,根本没人听到。
“雅南,从哪里出去?”在秦子骞说话的档口,段鸿哲甩出了身上最后的一把符咒,那黑云暂时停下了追赶。
一只淡绿色的眼眸中从黑暗中泛起了暴戾之色,嘶吼一声,如一头野兽,凶悍地向微微停下的秦子骞扑来,两只手的指甲如刀子一样锋利,以合抱之势,从左右包抄。
秦子骞对怨灵这种攻击姿势再熟悉不过,身体半缩,避开了那怨灵的一扑,几乎同时,右手如钩,由下至上,戳向了怨灵的下巴!
他心中一阵叹息,奈何可惜他的菜刀留在车内,否则这一下,这怨灵的魂魄就要被切割成了两半。不过他来不及过多细想,在捏住怨灵之后,迅速的后甩。
黑云微微困顿,就不再被道符所困,并没有就此停下,在临近之时,那怨灵惨呼着就扑了过去,立刻被黑暗吞噬!
秦子骞头皮发麻,这坨大东西离他最近,想要转身逃跑,已经不太可能,一脚踢出,向黑云中的高大男人踢去,顿时只觉如踢上了一台高速奔跑的摩托,论力量,这玩意至少是他神力的三倍!
这一脚又快又准,一命中便飞快收回,根本不给它抓住的机会,而秦子骞也被反冲之力震得向后倾仰,那黑云的扑击之势也被他踢得顿了一顿!
利用机会!
秦子骞的眼眸爆发出强烈的光芒,顾不上说话,狠狠把蒋雅南推了一把。
扑通!蒋雅南被他甩出了走廊,扑进了大屋。
段鸿哲眼皮一跳,从怀里掏出一只防步兵手雷,拉了扣环。这是他身上最后一件保留的家底了。
轰!一声炸响。
秦子骞只觉黑云扑到了身上,牵引剧烈的刺痛。在黑雾之中,他看见了毕子晋惨白的脸。
那脸像是挤出一丝笑容,头颅像皮球一样滚在地上,黑色的血液从断颈处流下,泛着血腥气味。而失去了脑袋的身体,像是有了意识和生命,反而从他身上弹起,不住后退,最终挣扎了几下,便无力地软到在了地上。
秦子骞脑袋轰响,可也终于卸力,早知道身上多呆几块炸药,也就不用费力的跑了。
他捏了一旁段鸿哲的手,赞道:“这次你没搅屎棍,弄得不错。”
蒋雅南一声惨呼。使得他从地上坐起,去看蒋雅南惊恐的脸,却感觉段鸿哲的手异常的轻便,低头去瞧,段鸿哲只留下了一只手掌。小臂跟大臂的关节处,有一截白骨。
第299章 软柿子
秦子骞一沉。
段鸿哲死的是他最感意外的一个,这个令他讨厌的跳梁小丑,死得竟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干脆。更没有想过,原本最认为不应该在脑海留下印象的人,却给了他一场震撼。
他捏着那残缺的一截手臂,奇怪的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竟要落泪,像是死了多年好友一般,正慌促间,蒋雅南的手已经伸来,“你发什么呆!赶紧跑!”
阴气袭来,那团黑云就在眼前,离他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这大家伙,不怕炸药,不惧符咒,是不是被炸蒙了?”段鸿哲的声音就在耳侧。秦子骞突然醒觉,那小丑好端端的就在眼前,正扯着蒋雅南的衣角。
“你...你不是死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你才死了!”段鸿哲没好气的大叫,他看着秦子骞眼中有了泪光,冷峻的额头紧紧扣紧,几句对答刚落,黑云突然朝着走廊外的庭院飘去。“这东西怎么不捏死你?反而跑了?”他大感奇怪。
“你们出去等我!”秦子骞眯起双眼,反而推开了蒋雅南的手。
段鸿哲听见,拽着蒋雅南就跑。
秦子骞见两人离开,张开瞳力盯着那一坨阴怨的黑云,它的后背全是伸展的手臂,和正面一样无懈可击。
记得在地下皇城,他见过魏修杰这幅模样,可是那时,只是感觉喘不过气,从未有过幻觉。这玩意儿突然舍近求远的换了目标和方向,那一定是有更强的人缩在暗处偷袭。在生死关头,那人缩在暗处,给了自己一个幻觉,要他死在这怪物手上。
“子晋,我们一起上!”他瞅见走廊栏杆不过手腕粗细,飞快的踹了一脚,咔嚓响过,一根好好的栏杆已经被他握在手上,算是当了武器。
黑云呼地穿墙而过,他却使了蛮劲,硬是狠撞木墙,硬是撞出洞去,左眼闪过一只人影,面前是一张苍老而布满皱纹的脸。
秦子骞手上使劲,就要轮他一棍,不料脚下全是湿滑的淤泥,他冲势又快,身体无法保持平衡,一交坐倒在泥泞之中。
眼前的大叔嘿嘿一笑,“滚开!”他握着一根短矛,向秦子骞咽喉挑刺。
吴承教原本想在这里,偷偷给秦子骞致命一击,借怪物之手,解决阎罗,却不想那怪物反倒感觉到了自己的神力,将自己列为了第一目标。
秦子骞眼见矛尖刺到,手扶地根本没法使力,倘若伸出木条相格,立刻会被他长矛击飞,仓促间也不反应,提着劈裂的木头一尖也向他喉头刺去,这是个同归于尽的打法,虽然这一刺并不迅捷,但部位却妙到巅毫,逼得吴承教不得不大吃一惊。
万万不料这个满身泥污的阎罗突然会使出这一招来,情急之下,着地打了个滚,直滚出丈许之外,才得避过,但已惊险万分。顿时狼狈不堪,跃起身来时,头上、脸上、手上、身上,全是泥水淋漓。
秦子骞稍加思索,觉得除了这么一滚之外,实无其他方法能避开他木头的一刺。
吴承教脸上羞怒凶狠,连人带矛,向秦子骞直扑过去。秦子骞已从地上站起,只是脚下虚滑,满地淤泥还是无法站稳。但见他突然扑来,生死系于一线之际,脑筋突然清明,魏修杰的刀法中种种繁复神奇的拆法,霎时间尽皆清清楚楚的涌现,看他势如疯虎的拼扑而前,早已看出他招式中的破绽,木尖斜挑,戳向他腹部。
要是他手上有刀,这一下应该横劈小腹,只是栏杆侧面可没刃口,只能改成斜刺。
吴承教原想他这一扑,对方如不趋避,就得用木条挡架,不但无法攻击,这一架挡不住他这短矛的重重一拍,非得断为两截不可。因此自己小腹虽是空门,却不必守御。
谁知道秦子骞不避不格,只是木条斜指,等着他自己将肚腹撞到劈裂的木尖上去。他身体跃起,双足尚未着地,已然看出自己陷入险境,忙动了矛头往秦子骞的木条上劈斩。秦子骞料到他这变化,右臂轻提,木条提起了丈许,木条尖头一抬,又刺到吴承教胸前。
吴承教这一矛劈斩,希望和秦子骞矛木相交,便能借势跃避,谁知道对方突然会在这要紧关头耍了花招,他一矛劈空,身子在半空中无可回旋,口中哇哇大叫,直愣愣朝着木条上直撞过去。
蓬!
黑乎乎的一坨狠狠撞了他肩头一把,扑的一声响,吴承教撞上一旁的木墙龙雕,那木制龙头从肩胛一穿而过。他虽然受伤,暗叫一声万幸。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缭绕,数只手臂不断挥舞,也惊得没敢上前。纵使他见识广泛,也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黑色的压力又调转了方向,转向秦子骞逼压。
“毕子晋”已经没有了人的意识,成为这种死而复生的怪物后,只是遵循动物间的守则:捡软柿子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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