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已经魂飞魄散,报仇的事,就算了吧。
“嗤。”一辆北京现代停在了若有所思的秦子骞面前,那道士下车,打开了车门。“来吧,扶她上车。我们去江州。”
秦子骞一笑,看来只要收拾一下这个贪得无厌的道士,也就够了。
他配合的把蒋雅南放在后座平躺,自己坐上了副驾。
道士见他上车,登时又去了一道隐忧,要知道自己“法驾”上暗藏符咒,就是一个困鬼的小迷魂阵,见他安然无恙,肯定是人无疑。
他想起了钱,兴高采烈的赶紧上车,也不顾和刘家的四个村民告别了。
按自己的经验来说,这城里人虽然不好骗,但是也比那些农村的愚昧村民出的钱多。
“小哥是在盈央山上迷路了吧?”道士边开车边问,决定探探口风,确定好不好下套。
“嗯。迷路了。”在地下河里确实是没有出路,说是迷路也是对的。
“不瞒小哥,适才给村民挪坟,见小哥生得俊,只是,身上阳火不旺,总是留不住人,从小到大,失眠盗汗,怕是没什么朋友吧。”
“这也能看出来?”秦子骞冷笑着,这个道士有点门道。
“但凡五行属阴,不是生在阴时阴刻,就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道士说完,就等着他的反应。
“五行属阴,怎么说?”
“你不妨说说你的生辰,我大致看看。”
“正月初八。”
道士一愣,“祭星之日,诸星君聚会之期呀,这可不是阴时,怎么会五行转阴呢?小哥,你怕是遇到脏东西了。”
“哦?会吗?呵呵,我不信这个。我信星座。”
“舶来之物如何能信,要知道我天朝,道家可谓出现最早,消灾弭祸,斩妖除魔,才是正路子!”
“别说这么玄乎,你说说看,怎么破?”秦子骞心里明白,他的五行转阴,是用了阎王帖之故,等这冬季一过到新年,自然恢复如初,不用解。
“唉,这个不好办哪,得行法事。就算是行法事,也得看行不行,有的人做法事也是没用。”道士故意说得艰难,好教秦子骞相信。
“法事也不管用?那怎么才能化解?”
“做不了法事的,没法化解,听天由命。命格属阴,遇到的脏东西会越来越多,直到魂神俱灭。这个命啊,有长有短,可计算不出。不是有句俗话吗,阎王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听到阎王,秦子骞笑了,“迁坟为了后人享福,既然坟都能迁,没有什么做不到。道士,你说是吧。”
“小哥说的是,要知道人为万物之灵,就算开坛作法没用,却还是有办法能避开的。拿我今天做的法事来说,村民花了钱祈福,我就得尽人事,为他们消灾。”
“迁坟嘛,一个人有多大福分,能不能得好风水,除了看他的五行八字之外,更要看他的德行、看他为人处世。德行够,福力够之人,给他好风水,他能得到,也能受;福力不足之人,给他好风水,往往得不到,得到了却又不能消受,与天道不合,反而出灾,所以欲求好风水,尚须修福德!”
“小哥说的是个真道理。就是这么说。”道士眼中一亮,看来有门。
“但迁坟迁不好,后人可是遭霉运,倒血霉的。”秦子骞声音渐冷,道士点头称是。
见他神色如常,似乎没有为自己的话多想,秦子骞又继续说,“譬如,焚香不填墓,墓里留骸骨,下咒做鬼棺,偏要黄泉煮......”
道士吃了一惊!车速立刻慢了下来。
“小哥说的对...”他脑筋不停转动,自己做的事,再也清楚不过,这年轻人是什么意思。他怕是已经看到自己给刘家留下了什么了。
“想不到小哥懂得真多......”他开始觉得秦子骞是故意来找茬。
“好说,没多少文化。”秦子骞大手一挥,啪地拍在自己左腿上。道士身体一颤,被吓了一跳,再也没了捞钱的思路,“既然都是道友,我也不瞒小哥,刘家犯了大错。若不是用这些个办法,女鬼愤恨难平。我下咒镇住鬼棺,等她出棺之后,见到刘家萧索,也就会放下执念离去,不再害人了。”
“原来是行善啊。”秦子骞哼笑,左手一摊,“把钱拿来吧。”
“嗤——!”道士停下了车,衣袖里啪嗒一声,手上多了一把黑洞洞的自制手枪,“我与道友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到不假,但这钱我可是冒着风险所得,小子你才多大,就想抢我?”
第207章 意料之外
气氛骤然改变。
他的手握着手枪,僵硬地顶住秦子骞的太阳穴。
斜着眼睛的秦子骞看见他一把胡子下,脖子上刺的三个蓝点,像是组成了一个倒立的三角形。
他的眼神凶狠,配着原本就矮小精悍此时却微微颤抖的身体,脸上的浮肿皱纹充分代表他的经验老道。
“我十五岁出的道观,闯荡江湖二十年,干的就是这个脑力营生,经过多少风浪,你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学做强盗!知道吗?你玩的都是爷爷玩剩下的!”
“好啊,把枪给我。”秦子骞笑着扭头,眼神中闪过红芒。
道士有些迷糊,却猛地醒觉,低头再看时,枪管已经递给他一半,毫不犹豫就要扣下扳机。然而枪管就像是被一口钳子夹住,扳机扣不下去。
啪——!自己的手被抽疼,手枪已经被秦子骞夺过去了。
这下子惊得冷汗直冒,推开车门,就要逃下车,却被腰间的安全带勒在座位,“别动,再动我开枪!把车门关上!”秦子骞眼疾手快,把车钥匙拔了出来。
道士无奈,只能按他要求做了,“小兄弟,手劲不赖,做过水手?”
秦子骞微笑,这老狐狸太懂得见风使舵,刚刚还叫自己小子,这会又变成了小兄弟。
“你叫什么名字?”秦子骞反而用枪,顶了他的额头。
“我姓程,程江涛。兄弟有话好说。”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把枪交给对方的,要知道,他身上刺满法咒,一般人根本拿不住他。
“行,你做的事我没有多少兴趣,其实我也就是胡说一气。不过好像你身上有特别的东西,能抵御我。看来我得亲自送你去警局了。”
“别呀,兄弟,听我说,你要钱,要多少尽管拿,我都给你,要去警局就算了吧,那里可是大凶之地。你可知道,江州的警局前身,是个祠堂。”
“说说看。要是你故事讲得有趣,我可以考虑放你。”秦子骞想起了警局经历的幻觉。
“我当初就知道,接下刘家老三媳妇的钱,在江州就要牵扯一场浩劫,可是已经穷了二年,实在迫不得已。两年前,一个女人找到我,说是丈夫被小三抢了。她出钱要我给小三克走。本来这事我就不太想接,最后还是接下了。”
“我见到那个小三,借着给女人丈夫刘旭辉算命的时候,也给她算了一卦。这一算不得了,这女人手相上就腥风血雨,至少牵扯数十条人命!也许更多。”
“我偷偷留意,也就花钱打听些这个女人的来历,结果小兄弟,你猜怎么着,我这一查,居然查不到!”
“这女人像是从未存在过,没有过去,没有出生证明,没有户口身份证,没有任何受教育记录,她自称是江州人,跟凭空冒出来似的。这江州再大了去,也不过就二十几个小学,半点资料没有,你说这事蹊跷不?”
见秦子骞不语,他继续又往下说,“说江州这个地方,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无论我多穷,一辈子最好不要踏进江州地界,会有扯不干净的麻烦。可我已经来了,不挣钱,我吃什么喝什么!”
“别扯其他的,说正事儿!”秦子骞喝道。
“后来我没办法,为了克走她,得有她的生辰八字。可这小三可鬼精,我就是套不出来,这个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我发现她有事没事,就在警局边上转悠。附近的小商小贩,都认识她,这一番打听,才有了一点眉目。原来这江州警局本身是个祠堂,旧时供奉的牌位不在少数,据说还有不少坟。这小三曾经和一个摊煎饼的闲聊,说是她的牌位在这祠堂里,她要取出来,要不,就逃不掉。”
他顿了一顿,“你说活人要什么牌位?而且,祠堂早就扒了,现在是警局,就算当初的祠堂没有清理干净,牌位也埋在地基下。怎么拿回来?”
“我一思衬,就知道她没干过好事,她手相清楚明白,不敢到警局去问,是怕手上的人命官司。于是我就放心下咒了。虽说这劫数不应有我来下,但是我毕竟收了人家钱不是?”
秦子骞皱了皱眉。
“既然来了江州,我也就游历一番,一方面是想再挣点棺材本,一方面也是想打听打听当地的一些民俗禁忌。以免我触犯些什么。这祠堂的消息也就越来越多了。”
“你听到些什么?”秦子骞问道。
“你不知道,原来旧时这盈央山下有一处古村,叫虚村。村子里也住了几百号人。可能是年轻人都外出务工,村里人越来越少,荒废都找不到了吧。这江州的祠堂,供奉的都是虚村死去的村民。但凡有名有姓,只要是在虚村里待过的,都会在祠堂里有一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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