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体,或者说是尸体,快速的变化,两三分钟之后,就变成了一具干尸。看上去就好像是尸体跟植物缠在一起。
男人不能动了。他最后,就连骨头都没有留下。越来越多飞舞着的藤蔓,包裹住了他最后的身体,把他往地下拉,最后完全掩埋在地下。只留下那不停蠕动的藤条。
藤条向着我靠拢过来。我害怕极了。因为有过被当花肥的经验,我知道那些藤条要做马上。我慌得转身就跑。可是一转身就绊到了就在我身后不远处的那个老男人的腿上。
“妈的!你今天不害死我,你不爽是吗?”我骂着,爬起来,勾住那老男人的咯吱窝,忍受着他身上难闻的酒味汗味,把他往外拖。
在我拉住他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不可能带着他,跑得过那些藤条的。上次挖坟的时候,我还是用火,还有江毅东的帮忙才没有被扯下去。这次我带着一个昏迷的醉鬼,就更不可能逃得掉了。但是让我丢下他,看着他被拖去当花肥,我也下不了那黑手。
时间太短了,根本就不够我权衡利弊的时候,藤蔓已经来到我面前了。要是多给我几秒钟的思考时间,说不定我就会做出丢下他自己逃命的举动来。
不过也幸亏我没有丢下他,要不我就要悔恨一辈子了。
藤蔓很快就来到了我们的身旁,但是它们就跟当初在山上见到江黎辰的那些植物一样,避开了我们。我惊讶地看着那些从我手边,脚边,屁股边上蠕动着过去的藤蔓。这种藤蔓,绑过我,拖过我,我本能地对它们有种恐惧的心理。但是现在他们就在我身边,却没有攻击我。
几秒的震惊之后,我明白了。现在,我也是花妖了,我跟江黎辰一样,能跟植物对话,能让植物让路。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我是死不了的。
而那老男人,只要我拉着他,那些植物同样不会靠近他。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拽着他离开那些藤蔓。他一个又臭又重的我非常非常想把他丢在哪,让他成为花肥算了。但是这也只是一个念头,我还是认命的把他往外面拖去。
身后突然碰到了什么,我吓得大叫了一声,就看到了江黎辰蹲在我面前。他对我说:“伸手给我,我带你出去。”
我根本不用想,就听了他的话。一只手拉着那老男人,一只手给江黎辰握着。
江黎辰一伸手,另一只手中就拿着白灯笼。那是带着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法宝。但是在他想要站起身的时候,我却叫了一声,示意着,我必须拉着那老男人,我站不起来。我要是这么跟着他走了,那老男人就要成花肥了。
江黎辰重新蹲了下来,把白灯笼放在我们三个中间。手把灯笼往下一压。我以为灯笼会坏掉的时候,那灯笼里的火,竟然一下爆出来。幽蓝的火光闪了一下,就好像火冲了出来,把我烧了一样,就这么一秒钟的感觉,这一切就结束了。
我惊讶得看看四周,没有蠕动的藤蔓,也没有白灯笼,只有躺在地上的老男人,手里还拽着一把从墙上扯下来的花藤,还有拉着他手臂我的,和蹲在我身旁的江黎辰。
江黎辰站起身来,说:“不用管他,死不了。我们去跟里面还喝酒的人说一声,让他们通知他家里人来接回去就行。走吧。”
江黎辰把我拉了起来,我吓得有点不愿意说话,被他拉着走向宿舍,拍醒一个老师,让他去通知那人的家里,我们就要先回去了。至于那几个已经喝醉的老师,算了吧。还能回家的老师,也跟着我们的车子一起回到了山村里。
在车子上,我一直不说话,倒是那两个老师,他们对这种去别人的学校还喝醉,回不来的事情,似乎习以为常了。
回到村里,他们跟我们说了谢谢和再见,就走了,只剩下我和江黎辰的时候,他侧着头,看着我,问:“怎么都不说话?被吓住了?你也看到了那些画面吧。”
我看着他,我知道我应该跟他说话,但是总觉得嘴巴好累,就连张开都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读师范的时候,我们的心理学老师就跟我们说过,那些并不是天生哑巴的孩子,通常的心理因素不愿意说话。对于他们来说,说话是一件非常累,累到他们没有力气,也不愿意去付出力气去完成的事情。
只要找到一件,足够让他们去努力,去拼命,哪怕累死也要去做的事情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口说话了。就像一个从来不说话的小女孩,在看到自己最爱的妈妈出车祸的时候,她才终于发出了“啊”一个声音。只要冲破第一个音符,她就能说话了。
现在我的,感觉就是这种状态。好累,张嘴都累。
车子回到老宅子的门口,我下了车,直接走进了房间中,坐在书桌前,抽出了之前买的一包a4的白纸,开始去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就算那件事很恐怖,我也要强迫自己回忆。我在白纸上写下了很多出现在我脑海里的画面,句子。很乱,没有什么规律,也没有完整的句子。但是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我要找到那件事的答案。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叛徒是四号
在我终于能冷静下来,能停下来的时候,外面的公鸡已经叫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家的狗也一直在叫着,还被一个老奶奶的声音给喝住了。
我抬起头来,就看到江黎辰坐在我的身边。桌面上,除了我的那些散乱的纸张之外,还有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鸡蛋面。他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不说话的,等着我先说。
我默默低下头,拉过那碗鸡蛋面,囫囵的吃了起来。有时候就是这样忙着做某些事情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觉得饿,等到一切停下来的时候,才发觉,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我只有两分钟就吃掉了那碗面。鸡蛋是土鸡蛋,很香。本来以为,江黎辰会问的到底怎么回事的。但是他只是伸过手来,揉着我的头顶说:“先去洗个澡,然后先睡吧,明天就请假半天好了。”
我点点头,看看外面都已经开始有点泛亮光的感觉,这个时候应该有五点了吧。
洗过澡,回到房间里,倒在床上,听着外面陆续有人骂狗骂鸡起床的声音,我却睡不着了。
江黎辰躺在我身旁,我看着他,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睡意。
“你不问问,我遇到了什么,我是怎么想的吗?”
“你看到的。我都看到了。我想现在你应该好好睡一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你出了一身的冷汗了。现在先睡吧,睡醒再说。”
“我睡不着,我想跟你说话。”
江黎辰把我拥进怀中,房子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样。我听到了外面大门落锁的声音,原来还露着一条缝隙的窗子也封上了。外面那些人起床的声音也一下消失了。我们的房子,从那个世界消失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我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了我的恐惧,我的害怕,我还捂着肚子,说,我不敢想,要是秦花真的失去控制,我是不是跟那个男人一样,从身体里长出藤蔓了,把我吞噬掉。我还说:“那个江黎辰,杀了那个男人。从他们的对话来看,那个江黎辰是叛徒,他为了灭口杀了那男人。那男人能清楚的知道秦花,他应该也是组织的人。而江黎辰在杀了人之后,把种子塞到他的伤口里,这种做法是错误的。但是他还是那么做了。秦花的种子,特别是一代有特别功效的种子是有限的,江黎辰这么做的时候,却一点没有不舍,也就是说,他是在做实验,他用的那种子是计划里的损耗。从时间上推断,应该是他们拿到种子,却没有翻译出帛书的那段时间。江黎辰真的是叛徒!”
我看着身旁的他,“那个男人,应该不是你。秦花种子开始做实验并且有记录的时候,你已经死了,那时候在执行行动的是四号。所以四号才是那个叛徒。他杀了组织的人,现在甚至换了组织的人,想要继续那个行动下去。之前,他去走过学校后面那成片花藤去做研究,也用我的血去做研究。我想他并不是我们之前想的那样,什么也不知道。相反的,他知道很多,包括,我和你,已经算是成功一半的试验品。他去研究那些花藤,估计是他手里的秦花种子也不多了,根本就不能再浪费在实验上。他需要找到能代替那些种子的试验品,最好的更接近成功的。就像,你坟头开的花,我的血。”
江黎辰的手,圈住了我的腰:“四号是在我之后行动的。那时候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组织的监控,我知道的他都知道,他在我死后那几年做的事情,我却不知道。他能以现在这种年轻的状态出现,他身上肯定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能调查我们,我们也能调查他。银湘婷,现在都说完了,可以睡觉了吗?”
我不知道他怎么说这个,他把我一抱,直接抱进他怀中,只能侧着脸,露出鼻孔来喘气。“干嘛?”
“睡觉,就这样睡。我喜欢这么抱着你睡。以前,不管是小时候,在元帅府里长大,还是后来在组织黑暗的地下中训练,哪怕是后来当了参谋,我永远都是一个人睡。冷了,受伤了,不会有人在乎。现在终于有个女人愿意睡在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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