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摇摇头,好歹也是大学生,肯定是看到我的表现之后对唐大师起了疑心,所以这才追问。我看刘佳是真心担心宝根的份上,就给了她一个建议。我说:“根本没什么用。等着徐家大嫂把神符请回来,宝根也没命了。而且那个神符根本就是骗人的东西。你也是有高学识的人,听说过谁随便写个符就能救人命吗?那个唐大师也是看你们疾病乱投医过来行骗的,以后这种人还是不要结识的好。免得人财两空。”
听我一说,刘佳脸色有些不好看,脸上的肌肉在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在咬牙。但是立刻又问我:“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揭穿他?”
这也是上大学的人,怎么就不懂得低调呢?我心中好笑,嘴上却说:“不想惹麻烦而已。我只是路过这里,碰上老徐哥,挨不住老徐哥的哀求才过来看看。下午就要走了,不想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惹上地头蛇。”
听我说的直白,刘佳神色一凛,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但是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我也懒得搭理她,坐在椅子上等着老徐回来。没多久,老徐就带着我要的东西回来了,先交给我一对红烛和一团白线,手里还提着一只芦花大公鸡。我先蹲下来摸了一下大公鸡的鸡冠,厚实温热,是自然长成的大公鸡,而不是市面上用催生剂催生出来的肉公鸡。点点头,我对老徐说:“老徐哥,麻烦你动动手,放些鸡血出来,千万不要沾上一点水。然后把这团线放在鸡血里面浸泡一会,等白线全部染红之后,放在太阳下面晾干,再拿过来。我在这边先做其他准备,最后还要嫂子拿着绳子过来帮忙。”
老徐连连点头,见识过我特别的手法唤醒了宝根,老徐对我的交代也不多问,提着大公鸡转身去了医院的厨房。我拿着红烛来到宝根的床前,伸手推了一下宝根的床。还好,医院的床考虑到急救的可能,床下四个腿都有滑轮,我小心的向前推了一下,将宝根尽可能的摆放在房间正中间的位子,将红烛并排,当作蜡笔一样在地上绕着宝根的床画圈,画好了之后将红烛一前一后放在了宝根的头上和脚下的位置,忙活完了这些,最后将宝根先前换下来的衣服放在了宝根的床底下,现在就等着老徐夫妇过来帮忙了。我这一顿忙活普通人看来当然是疑惑不解,刘佳更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但是却没有问什么。
大约五分钟左右,老徐夫妇回来了,手里拿着我要他们准备的红线。老徐把东西交给我,说:“小哥,线我拿去厕所用吹风机吹干了,你看看中不?”
我拿过来看了看,不错,鸡血味道非常浓,绳子也有些分量,看来是染透了。点点头对宝根娘说:“嫂子,麻烦你用这绳子将宝根的床缠上三圈,系好,千万不能半路掉下来,然后你和老徐哥同时把蜡烛点燃,等蜡烛完全燃烧殆尽,宝根就没什么危险了。老徐哥头上的黑气也可以化解了。”
宝根娘唉了一声,接过绳子开始照我说的做。老徐在一旁看自己的婆娘忙活,有些不好意思的问我:“小哥啊,这是做啥子?有个啥用啊?”
我说:“老徐哥,宝根是让人下了咒术,非要他的命不可。这不是一般人会的东西。老徐哥最近有没有招惹什么人?或者卷进什么纷争里面?”
老徐一听,也懵了,想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么老实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招惹什么人,最有可能的,还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突然,老徐一拍脑门说:“哎呀,俺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有个老板看中了俺看的果园子,就过来想要买去。刘老板不卖,那老板就说这果园子阴气极重,当初可能是个坟地,如果不卖给他的话,很容易出人命。莫不是那个老板买不下来果园子,就来残害俺家宝根?”
我仔细想了想,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只能说可能性比较大。我实在想象不出老徐夫妇这样老实巴交的人会因为口舌得罪什么人。
用公鸡的血染红的红绳和墨斗不同,墨斗是用来对付僵尸的东西,对付咒术,就没什么效果了。这大公鸡每日报晓,可以说是第一个见到太阳的生物。年头越久的大公鸡就越有灵性。用这种公鸡的血染红绳子,能祛邪避阴晦,用绳子将床的四角圈起来,和蜡烛画出来的圆圈形成双层保护圈,隔绝外来咒术的侵蚀。由至亲将红烛点燃,弥漫出来的油烟可以吸引残留在宝根体内的咒术,将中咒者常用的衣服放在床下,可以吸收这些飘出来的残留咒术成分,当红烛燃完,草人咒的草人就会恢复干燥的样子,草人里面的媒介也会化作一丝血水,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中咒者会浑身出汗,其中会夹杂一些血色。不过不要紧,只要洗个澡就没事了。我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但好在师公的笔记上有详细的记载,不然我还真不敢贸然出手,这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是最不能拿来儿戏的东西。
老徐不断的念叨着作孽啊这一类的词,接着也没多问,跟着宝根娘一同将红烛点燃。一人看着一根,死死的盯着,生怕会出现点什么差错。
第六章 二遇十七
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宝根出了一身淡红色的汗水,宝根娘拿着毛巾不断的擦,可饶是如此,床单什么的也不能继续用了。还要换新的。但经过这些之后,宝根应该没什么危险了,老徐头上的黑气也散了不少,只要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
我有些疲倦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居然这么久了啊!估计是赶不上下午的火车了,只好赶晚上的了。我心里叹口气,好在救了宝根一命也算做了件善事,心里还是很有成就感的。烧了宝根的衣服,也就没事了。老徐两口子非要请我出去吃饭,我说就不吃饭了,我还要赶晚上的火车。一听我要走,老徐更是不允,非要我留下住几天。我只推脱说亲戚家有事,催着我赶快过去。老徐这才罢休。临走的时候,老徐夫妇给我买了不少东西,我一个人出门在外也吃不了多少,再说这两口子为了孩子已经被骗了不少钱,于是我死活不要。可是两口子硬塞,最后我推脱不过,收了宝根娘给我煮的十个茶叶蛋。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上火车的时候,刘佳居然也过来送我,并且告诉我她以后再也不相信什么大师了。我说不是所有人都只会招摇撞骗,只不过你找到的人没什么真本事而已。
上了火车已经是将近六点了,我随便吃了两颗茶叶蛋喝了点水就准备在硬座上眯一会。一天都在奔波真的有些累了。突然就听到对面的男人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死了呢!憋回去,不许哭。”
这粗鲁的咒骂让周围的乘客都注视过来,当然我也不例外,抬头一看,只见我对面坐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容易相处。他还带了一个孩子,男孩,大约7,8岁的样子,瘦的跟个黄豆芽似得,一身衣服有些脏兮兮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小手不断的擦,可是越擦越脏,这立刻让中年男人恼羞成怒,一把抓住火车提供的餐巾纸丢给孩子,喝声让孩子闭嘴。并且似乎是嫌弃孩子,转过身去背对着孩子。那男人一身衣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却也体面得当,怎么就忍心这么对待孩子呢?
小男孩还在抽噎,但是却不敢哭出声来。拿着餐巾纸不断的擦鼻涕,好不委屈的样子,同时我还能听到从小孩身上发出来的咕咕声。我知道那是孩子肚子饿了。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男人,难道他都不给孩子饭吃吗?只见那男人背对着孩子正在啃面包,根本不肯多看孩子一眼。难不成这男人和孩子只是亲戚?再不然,这男人是一个后爸?可就算不是亲生父母,也有些过分了吧!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将还有些温热的茶叶蛋拿出来递给小男孩,一看到吃的,孩子的眼睛都放光了,吞了几下口水,看着我说谢谢哥哥,这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我一看,这孩子真可怜,如果此时坐在他身边的是亲生父亲的话,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突然,那男人的手机响了,立刻放下面包拿着手机到了吸烟区接听电话。手机这东西我只在电视上面看到过,现在看到那男人拿着手机,就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两眼。金蚕蛊在我身体里带给我的不仅仅是疼痛,也给了我高于常人的感官,连听力都要比常人强一些。虽然车厢里很嘈杂,那男人声音也不大,但我依然听到隐隐的传来‘大师您放心’‘孩子在我身边呢’‘从孤儿院领出来的,没爹没妈’‘能不能再多给点?领养手续也花了不少钱’这之类的话,我一个激灵,转头看着小男孩,难不成,这孩子是那男人从孤儿院带出来,准备人口买卖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男人对待孩子的态度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看小男孩吃的有些急,就把我的水递给他,借由此跟他聊天,问他:“小弟弟跟你爸爸在一起,怎么没看到你妈妈?你妈妈呢?”
小男孩一听,偷偷看了一下正在打电话的男人,一边抽噎一边说:“那,那不是我爸爸,我,我是孤儿院出来的。我也,也没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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