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蛊师那些年 (枭非)

　　如果说我能对会场有一点点期待的话，那就是明天的伙食肯定不错！就算没有大鱼大肉，最起码不是清水煮粥啊！在吃几天的话，我肚子里的油水都要消化光了。
　　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仁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因为这次行动非常成功，不仅会有一场庆功酒会，还会有奖金！对于一穷二白的我，和大手大脚的凌月霜来说，这可是雪中送炭啊！因为这个，中午的时候就算是看到大米粥我也大口大口的喝了两碗。
　　林风他们因为要忙会场的事情，经常是从早忙到晚，有时候北冥蝠会飞回来传话。我自然搞不懂它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十七勉强能整明白，也会跑跑腿过去送东西。我就很清闲了，在后院天天钻研外婆留下来的破书，只可惜没有机会实践。我本打算去空灵子那里讨教讨教，可惜空灵子进山了，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我只好一个人琢磨，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想着等见到了空灵子再仔细问问。
　　至于我的破书，凌月霜曾经当宝贝一样废寝忘食的钻研了一个多月才不舍的还给我，我只好把整个本书都复印一下给他，省得他天天惦记着。昨天江清子出门溜达消食的时候刚巧看到我在看书，就过来瞧瞧。结果看到破书的时候，脸色也是一变，拿起来仔细看过之后，对我说：“此，祸根也，莫要在人前显弄，以免惹祸上身。”
　　我点头，这句话凌月霜也曾说过。现在的社会人心叵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什么人盯上。这本书虽然破了一些，可是里面记载的内容却能让同道中人眼红，还有个打不死的轮回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蹦出来作幺。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今天是茅山的会场。大清早凌月霜师兄弟六个早早起来梳洗，做了早课之后就出发去了大殿。江清子已经先一步去了辅政长老那里，至于我，也跟着凌月霜他们一起去。走在路上会有不少人跟我打招呼，看到他们清一色的道袍，再看看我一身的休闲衣服，总感觉有点格格不入。于是暗中决定，过去和凌月霜露脸之后就跟着回去。这样的大场面我可受不了。拿点好吃的回去就行了。
　　让我高兴的是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空灵子，虽然进山三天，却也不见他多么憔悴，反而神采奕奕，莫不是寻了什么宝贝？我正琢磨着要不要厚点脸皮和这个和蔼的老人家要一些药材回去研究，凌月霜就用手肘怼怼我，我抬头一看，是暮云子门下的弟子。除了白晓华凌月霜，其他几位都在。不过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不太友善。尤其是林冲，听说那家伙还因为上次凌月霜的小把戏噩梦连连呢。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我们也没表现得多么抵触，点点头是那么个意思，然后各走各的。来到会场的时候找到自己的地盘坐下来，然后和周围的人小声的说话。凌月霜作为病号有单独的地方，而不是大殿里面一个个的蒲团，我借光，也跟着有了特等席。而且这边还准备了水果和糕点，和平时吃的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十七一直站在凌月霜的身边，端茶倒水拿水果，服务周到，我都忍不住要羡慕嫉妒恨了。
　　茅山的大殿和寻常庙宇的大殿没什么区别，正中央是开山始祖的等身画像，下面是一排排的牌位，雕刻在上面的名字哪一个都对茅山做出过杰出的贡献。还有一些牌位是供奉在大殿的两侧，后面都是一排排的蜡烛，大白天的也燃烧着，真是不怕浪费。还有这屋子里的摆设，也和外面接受香火供奉的茅山正殿没什么区别，不过这里没有那么浓重的香味，只有正中央的三足大鼎里面点燃着三只比筷子还粗的香，袅袅烟雾在大殿里蔓延，让人凝神静气。
　　大约上午十点的时候，茅山的几位当家人陆续走进来，站在大殿中央，由辅政长老最先说话。无外乎就是几句开场白，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水果糕点上，也没仔细听，反倒是暮云子讲话的时候我才稍稍注意了一下，内容和江清子刚才的发言没什么区别，不过在李纹和白晓华的事情上，暮云子只是一句‘人有旦夕祸福’一表而过，其他人自然不会深究，只是对于暮云子这样略显敷衍的态度稍显不满。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这些人坐在这里祈祷什么也跟我没关系，我压低声音问神棍：“我说，差不多了，回去吧。你该吃药了。不是说露个脸就行吗，怎么还不走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辅政委托
　　其实看得出来凌月霜也不想留在这里，比起要在这里规规矩矩的做一个出色的茅山弟子，还不如回去逍遥自在的好。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有人走过来，凌月霜小声的告诉我说来人是辅政长老的大弟子，平光子。我点点头，那天月黑风高的也没怎么看清楚，现在看来，这个平光子长相不错，算是儒雅的类型，而且举止得体，让人忍不住会想到儒客这个词。
　　他过来之后，站在我面前，面带微笑的告诉我说辅政长老想见我。老实说辅政长老居然叫他的大弟子过来传话已经是给我面子了，而且平光子说话客气，想见我，而不是‘叫你过去’！听着就让人心里舒服。我点点头，对凌月霜说：“你等我一下，我回来之后就带你回去吃药。”
　　凌月霜受伤的事情人尽皆知，平光子也象征性的问问，然后带着我去了后殿。前殿的弟子们正在一起讨论经文和术法，几位长老就坐在后殿的蒲团上，我过去的时候就停止了说话的声音，尤其是江清子和暮云子，干脆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这是啥情况？还要回避？
　　我站在前面给辅政长老弯腰作揖。虽然我不是茅山弟子，可是入乡随俗，论辈分他还是江清子的长辈，我用茅山弟子的礼仪也没有不合规矩。
　　“见过前辈。”在他面前我甚至连晚辈两个字都用不起，
　　“坐下说话吧。”他的语气很平淡，却给人不疏离的感觉。
　　我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监管盘着腿很不舒服，我也还是忍下来了。我估计他应该没什么事情和我说，也就是和我客套两句。
　　“此次茅山能度此大难，全仗金小友仗义出手，茅山上下感激不尽。”他的手里还拿着金刚菩提子手串，虽然他不是和尚，但是却对这个金刚菩提子很是喜欢，算是个人爱好，无论有事没事总是喜欢拿在手里。这不是显摆，而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被他叫小友真的很不习惯，如果现在换了江清子，哪怕是暮云子坐在我对面我也能勉强接受，这可是江清子的师叔，算起来，和我爷爷的爹一辈。连忙尴尬的挠挠头发，说：“前辈，您还是叫我十五吧，我都是您重孙子辈了，您叫我小友，可是折杀我了。”
　　老人家被我的玩笑话逗笑了，脸上忍不住挂起一抹微笑来，然后从一旁拿过来一个木盒子。我记得，那是上官佳佳的凤凰胆，辅政长老曾说过，一定要亲手还给上官明齐才行。现在拿出来，是怎个意思啊？
　　他的手在盒子上轻轻抚摸了两下，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双手皱的就剩下皮包骨，关节处还有常年搓捻手串留下来的老茧，让人再一次忍不住感叹岁月不饶人。
　　他的目光在盒子上留恋，也有一丝喟叹，他说：“老朽本是打算亲自还给上官先生，可是如今看来，还是十五来做，最合适。”他说着，双手捧着盒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立刻从蒲团上站起来，我的天啊，这可是上官佳佳的凤凰胆，出了点意外的话就是让我陪命都不冤枉，虚道子居然把这个交给我，什么意思？是让我去把这个还给上官明齐吗？
　　我连忙摆手推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不，不是，长老，那个，我，我经验不足，这么大的事，您就别为难我了。我怕成事不足啊！”
　　老人家又因为我的话笑了，随后再一次将目光放在盒子上，说：“这件事，本就牵扯到你，加之受冤枉的也是你，上官明齐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心知肚明，这次你是被茅山内部牵连。本想着让月霜跟着你同去，可是眼下月霜伤情未愈，离不开。老朽自然要亲自前往，但是细细想来，这凤凰胆，还是十五交还给上官明齐较为妥当。你就莫要推辞，今日便带回去，明日一早老朽便随你下山。”
　　得了，拍板定案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看着他双手举着盒子，我也不好在拖腿，走过来，弯腰九十度，双手接过了上官佳佳寄魂的凤凰胆。这可不是一个盒子，这简直重如泰山啊！突然怀疑自己能不能背得起这个重量。
　　好在虚道子也没继续留我，叫平光子送我出去。平光子过来的时候递给我一个天鹅绒的布袋，说是虚道子亲手准备的，里面还有虚道子施加的符箓，平日里可百鬼不近，关键时刻还能保的袋中物安全。这可不比凌月霜的乾坤袋差。我都有些眼红了。
　　可是眼红归眼红，我可不敢私自据为己有。等我回去的时候凌月霜已经酒足饭饱，顺便打包了一点吃的，带上我和十七就回去了。至于其他人，还留在殿里，会场结束之后，他们还要进行善后工作。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