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地叹气:“这些年我在行当里行走,不管做什么都要考虑人际、人情,生怕得罪了别的宗门。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要被这种事掣肘,真是麻烦。”
张真人说:“其实真正的麻烦就是你的资历太浅,这些年一直忙着处理葬教的事,也鲜有在行当里露头的机会,其他宗门的人不相信你的实力。”
“那就打一架吧。”我靠在椅子背上,有气无力地长吐了一口气。
空云道人问我:“你想怎么打?以什么理由打?左有道,你可不能乱来啊,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当,一定会导致这次的聚会被瓦解。”
我说:“我知道,我不会主动挑起争端的。”
姚先生:“那如果其他人也不挑起争端呢?你怎么办?”
我说:“那就激怒他们,让他们挑起争端。不对,不是让‘他们’挑起争端,而是让一个修为足够高、名望足够大,而且和我们寄魂庄有怨的人挑起争端。”
姚先生当场就拉脸了:“你是在说我吧?”
“怎么可能呢,”我对姚先生说:“如果您来挑起这场争端,那这次的聚会就真的完蛋了。我就实话实说吧,在我们组织内部至今还藏着一个内鬼,我想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坐以待毙的。”
张真人、空云道长,以及姚先生听到我的话之后都显得十分惊讶。
姚先生说:“你们那个组织不是铜墙铁壁吗,怎么还能混进内鬼?”
我说:“我们这个组织早就不是铜墙铁壁了。其实内鬼原本有五个,现在有四个已经确定了身份,还剩下最后一个深藏不露啊。以我们对罗中行的了解,这个人做事非常小心,没有十成的把握绝不出手。所以我想,这一次,他一定会启用这个内鬼,让他来破坏这次聚会。我也是没想到,这个潜藏了多少年都不曾显山露水的内鬼,竟然成了我现在的契机了。”
其实罗中行何止是小心,他为了进入小天山后面那座墓穴,竟然能死等一百年,一直到我开启了最后一道门才现身,说明他不只小心,而且还非常有耐性。
我估计,罗中行一定会等到这次聚会被瓦解得差不多了再突然现身,不过我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梁厚载在一旁问我:“道哥,你觉得那个内鬼接下来会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确定,不过我想,他大概和我一样,也会在聚会中见机行事吧。我们只要给他一个错误的机会,让他做出错误的举动就行了。”
姚先生说:“你的意思是,引诱他挑起争端吗?”
我点头:“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以后,我会在各大宗门面前主动示弱,让那个内鬼错误地判断形势,让他认为,如果挑起争端,其他宗门的高手很容易将我排挤出去。”
“可如果你主动示弱,”姚先生有些担忧地说:“那些本来对你怀着信心的宗门,就有可能改变对你的态度呀。要是所有宗门都不看好你了,你说,这次聚会是不是有可能在内鬼动手之前就瓦解了?”
我无奈地点头:“的的确确有这样的可能,所以需要三位前辈在各大门派间协调一下了。最好能找到一些信得过的人,将我的计划告诉他们,而且这些人,最好是一些宗门的话事人,只要稳住他们,就能保证他们的宗门不会从聚会中撤出去。”
姚先生纠正我:“别叫我前辈,咱们不是说好了互称先生嘛!”
他这边话音刚落,空云道长就问我:“就不能联络一个宗门,让他们故意挑起争端吗?”
我摇头:“最好别,我也想趁着这次机会将那个内鬼找出来,如果在罗中行现身的时候他还是没有被咱们揪出来,对于咱们来说将会非常危险。”
张真人点了点头,对空云道长说:“说起挑起争端的人选,我觉得拜火门的曹天冲可以胜任。”
空云道长显得有些担忧:“曹天冲……那可是个老邪头,他的修为可不比当初的老柴低多少啊,再者他手中还有三枚圣火令,有道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曹天冲,这又是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陌生名字,拜火门也是一个我没听说过的宗门。
姚先生说:“不如你们现在就把龙虎碑的用法教给左先生吧,有了龙虎碑助力,就能多几分胜算。”
张真人摆了摆手:“不能用龙虎碑,有道需要展现的是守正一脉的实力,可龙虎碑毕竟不是守正一脉的传承。”
八百二十四章 青黄不接
说完,张真人又问我:“听江湖传言,你现在已经能够催动番天印了?”
我点头。
姚先生:“番天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法器?从多少年前我就听说守正一脉里珍藏着这样一件至宝,但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个守正门人能催动它呢,想当初我和老柴交手的时候,他也没用上这东西。”
空云道长说:“在我们茅山宗的典籍里倒是有一些相关的记载,传言当初寄魂庄的一世祖李子府就是靠着这枚印在两千年前创下了偌大名声,就连我们道家的祖师爷张道陵见了这东西,也要退让三分。有道啊,你真的能催动番天印了?”
我依然点头:“其实我师父之所以不能催动番天印,是因为当初种下黑水尸棺的时候损了阳神,我是个意外,黑水尸棺没有夺走我身上的阳神,所以我才能催动它。不过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一天里也就是能催动两三次。”
张真人抚了抚胡须,若有所思地说:“怪不得呢,过去的守正门人都缺了阳神,唯独你好好的。”
说完,张真人又将话题拉到了正轨上:“这样吧,趁着现在各大宗门人还没到齐,我和空云子先把龙虎碑的用法传授给你,如果你和曹天冲交手的时候感觉压力太大,那就不要犹豫,将这对龙虎碑祭出来。”
张真人话音刚落,空云道长就起身,和姚先生一起朝铜门那边走了,快到门口那边的时候,姚先生还朝着梁厚载招招手,示意他也出去。
刚才张真人不是说,是由他和空云道长一起将龙虎碑的用法传给我么,怎么空云道长也要出去?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张真人,张真人就对我说:“我教你虎牌的用法,等一会空云子会教你龙牌的用法。”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虎牌在空云道长手中,而龙牌则是由张真人来保管,可他们掌握的却是对应对方手中那块铜牌的用法,换句话说,张真人和空云道长只是保管这两样东西,却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那块牌如何使用。
张真人先是从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而后对我说:“如果这一次咱们能有幸活下来,你必须将龙虎碑的催动方法彻底忘干净。这对龙虎碑属于整个行当,不属于某个人,或者某个宗门。”
说话时,张真人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我则十分郑重地朝他点了点头。
龙虎碑到底应该如何催动,对于这一点,我必须严守秘密。我只剩说,不管是龙牌还是虎牌,都是阴阳调和的产物,两者都能提炼天地间的阴阳大炁场,而当这对铜牌同时使用的时候,则能互相提供助力,让阴阳大炁以极快的速度聚合或者扩散。
从威力上来说,被完全催动的龙虎碑甚至比我们守正一脉的番天印还要强悍一些,但从炁场的性质上来论,番天印却能压制它们。
毕竟番天印上的炁场代表着天地未开前的混沌,而当阴阳两炁卷入这样的混沌中时,都会彻底消弭,也变成混沌大炁的一部分。
如今番天印在我手中,它的炁场对阳气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龙虎碑毕竟是阴阳调和的产物,上面的阴气被镇散以后,阳气也会跟着消失。
张真人和空云道长前后花了七八个小时才将龙虎碑的催动方法传授给我,为了能让我更好地催动这对宝物,他们甚至将自家宗门的小部分传承传给了我。
实话实话,龙虎山和茅山宗对于炁场的理解,以及对念力的运用都比我们守正一脉精妙很多。
守正一脉的传承全都是为了应对实战,所以在设计的时候也没有考虑得那么细致,相对粗犷一些。
在这之后,我就一直在反复练习他们传授给我的东西。
直到第二天中午,卢云波敲响了艮字堂的铜门,我才放下龙虎碑,帮他开了门。
卢云波是来送饭的,他知道我对于他们老卢家的烧烤一直非常有兴趣,所以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都为我准备了烤肉。
昨天晚上卢云波是一个人来送饭的,而今天中午,庄师兄和刘尚昂也过来了。
我一边拉开门,一边朝庄师兄那边看了一眼,就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泛银光的金属盒子。
那个盒子我是见过的,它是我们当初在黄河口的古墓里发现的,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那个盒子是用什么材料打造出来的,只知道它能够封住阴玉上的炁场。
卢云波端着一个硕大的盘子进了铜门,庄师兄跟在他身后进来,对我说:“所有阴玉都在这个盒子里了,我刚才和仉二爷他们商量过,还是决定将阴玉藏在艮字墓里,这里有张真人守着,安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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