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试探着问张老汉:“张爷爷,你说的喜神,是什么东西?”
老汉想了想,说:“咱也没见过,不知道是个啥,不过马老婆说,喜神是咱们凡人招不得的东西。这村子偏得很,怪得很,每天晚上都要闹喜神的,外面的人也没个知道。”
说到这,张老汉脸上突然堆起了笑容:“哎呀,你们这几个娃娃是见到喜神咧?你们不是凡人,马老婆说,凡人见到喜神就是个死,就是大罗金仙来了,碰到喜神也要矮上三分呢。”
大罗金仙?真亏这个马老婆敢说!
等到他说完了,我才接着说:“张爷爷,你知道村里这些僵……喜神为什么不伤人吗?”
“哦,来来来,进屋,给你们看个东西。”张老汉一边说着,一边朝自己的卧房那边过去了。
我们三个下了土丘,跟着他一起进了屋,他就指着屋门的门梁说:“就是这个,马老婆让我们家家户户都放一个,说是专门防喜神的。那时候啊,村里有几个年轻力壮的不肯放,结果全都出事了。”
我朝着张老汉手指方向望过去,就看到门框上镶着一根非常粗的银针,那根针大概有一尺长,小母手指那么粗,乍一看就像是一根纤细的擀面杖,只不过在银针上还纹着一些咒印。
梁厚载在一旁小声对我说:“是赶尸人一脉的咒印。”
其实在张老汉说出“喜神”这个词的时候,我就预感马老婆和赶尸人一脉有关了。
我冲梁厚载点了点头,又问张老汉:“那个马神婆是什么时候来到村子的,她家在哪,我能去看看吗?”
张老汉说:“哟,她来的可早了,我小时候她就在这村里了呢。她家就住王二麻子的祖宅对面,那地方孤孤的一座山,孤孤的一座房,你去了就看见咧。哎,你们先不要出去耍,一会该吃饭咧,先把饭吃了。”
老汉正说着话,他老伴就掀开门帘,去了厨房。
我们几个也不好推辞,洗漱之后就等着吃饭了。
这天早上,张老汉和老伴热了馍,又热了昨晚上没吃完的臊子,简单地弄了几个夹馍,又做了胡辣汤。
我们吃过早饭,就朝着王二麻子祖宅那边去了。临走前,我带上了青钢剑和番天印,又让刘尚昂背上他的大背包。
我是打算干脆就趁着今天把老宅闹尸的事办了,剩下的几天里可以帮张老汉收拾收拾家里,忙一忙农活什么的,老夫老妻的,在村里过活也不容易。
出了东边的村口,我先到黄土坡下的那条沟壑看了看,这个地方,就是最后一具紫僵落脚的地方。
沟壑的深处十分阴暗,我们探进来之后,刘尚昂就拿出了手电,在沟底照了照。
借着手电的光束,我才发现沟壑底部堆着大量的尸骸,几乎每一具尸骸上都呈现出一片片密集的斑状物质,那是尸气沉积之后产生的斑痕。
可以肯定,这里的尸骸,全都都来自于邪尸。
在这片尸骸中,我还看到了清晨时出现在村里的那具紫僵,它身上的尸气此时已经大量消散,眼看就要变成一具普通的尸体了。
梁厚载蹲在地上,捏了一小撮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之后对我说:“这里的土壤被人动过手脚,感觉不到坤气。”
原来是这样。
夜晚,这些僵尸暴露在月色下,受到月光灵韵的滋养,还可以保证尸气不散,白天,它们将自己埋在地下,也能防止尸气外泄。可一旦没有月光,没有土壤的保护,又没有足够的坤气补足不断散出体外的尸气,这些紫僵只有死路一条。
梁厚载站起身来,一边拍了拍手,一边对我说:“看样子,这些紫僵每次在晚上集体出动,到了第二天天色将亮的时候,都会有一只选择自我牺牲。可有一点让我无法理解,这些没有心智的紫僵,是如何形成了这样一个社会性的群体。”
我摇了摇头,说:“这种事谁能解释得了,咱们还是去马神婆的家里看看吧,说不定在她家里能找到答案。”
二百四十五章 牛皮本子
之后我们就出了沟壑,来到了村子东侧的一座小山包,在这个小山包的东西两侧分别有一高一矮两个山头,东侧高山上寸草不生,只在山顶的位置建了一个硕大的庭院,那里就是王二麻子的祖宅。西侧的山体低矮一些,可山坡上却是青草葱郁,在这片淡绿色的正中心,是一座简易的小土房,也就是马神婆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在这个小村子里,家家户户住的都是窑洞,唯独没人住的两间房子是完全不同的建筑风格。
我朝着东边的山头上望了望,那股黑色阴气还在,而且比昨天我看到它的时候还要浓郁一些。
梁厚载也望着东山上的宅子,皱了两下眉头:“什么样的邪尸,身上会有这么重的阴气?”
我说:“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和刘尚昂遭遇过一种尸婴,那东西身上就带着一股很重的阴气和怨气。这地方的阴气和尸婴比,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说话的时候,我无意中看了眼刘尚昂的表情,当时我正好说出“尸婴”这两字,就见他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好在他只变了脸色,却没像过去一样嚷嚷着要回家。
说完,我又招呼着他们两个:“走,先去马神婆家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西山虽然低矮,但并不好走,当我们踏上山坡的时候,才发现坡上的草皮非常滑,就像是抹油了一样,加上山坡的坡度很陡,我们经常会不受控制地向山下滑。
后来还是刘尚昂换了钉子鞋,又拿出了登山索和登山钉,他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一边往上爬,一边不停地在地面上打钉子、固定好绳索。我们抓着刘尚昂做好的绳索爬了好半天,才终于来到了土屋门前。
看得出来,这幢房子已经很长时间没人居住了,房门的门板已经干裂,门前的水泥台也落满了灰尘,在房门的旁边还有一支红色的塑料桶,可因为长时间无人使用,桶身已经变得很脆了,我来到门前的时候,脚后跟不小心在桶上蹭了一下,就听“咔”的一声,桶身竟然被我这轻轻的一蹭,蹭出了裂痕。
我试着推了一下门,门是虚掩着的,随着“吱呀”的一阵噪响,门缓缓开启了。
我们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非常强烈的腐味,在屋子的角落有一个橱柜,腐臭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我捏着鼻子来到橱柜前,用青钢剑挑开了橱门,就看到柜子里躺着一只死猫,它身子已经高度腐烂,但还没有烂透,在它已经烂了一半的嘴上还衔着一个小瓷瓶,几颗黑色的丹药散落在瓶口附近。
梁厚载从刘尚昂的背包里拿出一副手套,带上手套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掰开猫尸的嘴,取出了那个瓷瓶。
他从瓷瓶里倒出了一颗丹药,仔细看了看,对我说:“保尸丹,赶尸人一脉的特产。这东西里面加了猫薄荷,对猫有很大的吸引力,可保尸丹毒性很烈,估计这只猫就是偷吃丹药的时候被毒死的。”
我对梁厚载说:“现在可以基本肯定,那个马神婆就是赶尸人一脉的人了。”
梁厚载却摇了摇头:“可赶尸人一脉向来是传南不传女,马神婆,应该是个女人吧。”
废话,她要是男人的话就是马神汉了。
我说:“再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子里翻找起来,梁厚载和刘尚昂也没闲着,我主要在土炕附近翻找,他们两个则将注意力放在了屋子里的另外两个橱柜上。
我这边折腾了大半天,最后也只是在土炕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小盒没用完的朱砂。梁厚载找到了一把招魂铃,那也是赶尸人常用的道具。
刘尚昂在房子西边角的橱柜里翻腾了好长时间,最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牛皮本子,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我简单翻看了一下上面记载的内容,乍一看,那像是一本日记,可仔细一看,却又像是某种科研记录。
2001年6月14日,寅时,多云。老宅阴气密布,在阴云时节,阴气的强烈程度超出想象。
2001年7月12日,午时,晴。村外吹起了东风,宅子里的阴气有所消散,它似怕风。
2001年9月2日,子时,晴。お盆祭,中国的鬼节或者中元节,一日无风,宅子里的阴气没有变化。
……
本子里记载的全是类似的内容,从日期上就能看出来,写下这部笔记的人从1999年就已经在默默观察王二麻子的老宅了,而且笔记里出现了很多日语,似乎也表明了这个观察者是个东洋人。
我正翻着本子,刘尚昂就在一旁问我:“这是小鬼子写的?”
我说:“大概吧,可本子里的大部分记述用得都是中文,这让我有些不理解。”
这时梁厚载在一旁说道:“也许那个人做这样一个笔记,就是为了给某个国人看的。”
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在这一页上,只有一条短暂的记录:“它出来了,我必须进去,我一定能活下来。”
我们三个看着最后这一条记录,都是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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