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师父插了一句:“怪不得地宫里有蟒袍和浮尘呢,原来苏三爷是宦官出身。”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秀在官袍上的是蟒,皇帝身上的袍子才有龙纹,其实蟒和龙的形象很接近,只不过四爪为蟒,五爪为龙。记得当时地宫那件袍子上的蟒纹,就是只有四爪。
穿蟒袍持浮尘的人,想一想,似乎也只能是宦官了。
黄老爷子摇了摇头,道:“苏三爷在宫里的品级很低,只有黄老太监那样的大太监才有御赐的蟒袍。这个地宫,其实应该算是黄老太监的墓冢了,那堵墙后面不是有个青铜台子吗。”
黄老太爷指了指那堵二米高的矮墙,又接着说:“那个台子,我估计应该就是黄老太监的棺椁。传闻老太爷死后尸变,只能烧成灰烬,将骨灰存在辟邪的青铜棺里头。按照苏三爷的说法,老太监五命属土,而且是****大煞的邪土,死后必须在土上加顶。我也不清楚三爷口中的加顶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土上加顶,就是王,所以这方又叫地王宫。”
一直等老太爷把话说完,师父才问道:“听天教的总坛就在黄家庄下面,这件事,苏三爷不会不知道吧?”
老太爷笑了笑,说:“其实听天教总坛原本是在长白山那边,后来苏三爷灭了毛子之后,黄家庄这一代来了一个年过花甲的云游道人,那个道人是听天教的教众,这个人很怪,老黄家明明和听天教有仇,可他来却不寻仇,还和三爷交上了朋友,老黄家地下的那口暗井就是他和三爷合力布置出来的。就连血煞阵,也是当年那个道士设计出来的,按理来说,这个阵法原本可以支撑两百年,没想到五十年就垮了。”
师父显得有些疑虑,又问黄老太爷:“听天教和老黄家,一个保清,一个反清,我听说听天教的教众,大多是皇亲贵族出身,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和苏三爷混到一块去呢?”
老太爷摇了摇头:“那个年代,老黄家已经不反清了。当时东北有一种说法,说是大清一亡,东北就变成红毛子的天下了。中原这片地,不管是关内人主政还是关外人主政,关里关外,那都是一家人两兄弟,不管谁做主,天下终究还是自家人的天下。从感情上来说,老黄家宁愿让大清再延续几十年,也不愿意把东北拱手让给洋人啊。”
这时候师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我就看到师父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他用试探的口气问黄老太爷:“那个云游的道士,是不是姓罗?”
我顿时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他是在怀疑,当初那个来到老黄家的道士,就是罗中行!
可老太爷也说了,当初那个云游道人来到黄家庄的时候就已经年过花甲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就算那个道人真的是罗中行,也早就过世了吧。
黄老太爷想了想,说:“哎呀,多少年前的事了,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那个道士好像自称是无失道人,至于名字,好像没听人提起过。”
我师父又问道:“苏三爷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黄老太爷说:“好像是我十岁那年吧,对,应该就是那一年,我记得那时候三爷回江苏祭祖,从那以后就没回来过。就是三爷失踪的同年,那个云游道士也离开了黄家庄,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部经卷,布置血煞阵的手法就写在那部经卷上。”
“那部经卷现在什么地方?”师父问道。
黄老太爷叹了口气:“唉,之前一直存在祠堂后寝,可十年前祠堂走水,一场大火把后寝烧了个精光,那本经卷也跟着烧尽了。”
师父无奈地点了点头,之后也不再说话,闷闷地抽起了旱烟。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黄玉莲和黄昌荣从洞口上来了,说在五十米下的洞壁上有一个盗洞,应该是苏三通当年留下来的。
我们的时间不多,师父让黄昌荣准备好绳索,所有人即刻下墓。
顺着绳索下滑的时候,梁厚载就显得非常紧张,他有恐高的毛病,眼前的深渊都是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梁厚载抓着绳索的两只手都在不停地颤抖,可他还是跟着我们下来了,一句废话都没多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说真的,我当时真的担心梁厚载手上会突然脱力。我和刘尚昂一左一右地护在他身边,我腾出一只手来,一直抓着梁厚载的衣服,刘尚昂手上力气没有这么大,没办法单手抓绳索,只是不时朝梁厚载看一看,每次他望向梁厚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比梁厚载自己还要紧张。
好在这一路下来有惊无险,我将梁厚载送进盗洞之后,才我窝腰爬了进去,刘尚昂就跟在我后面,黄昌荣则走在队伍的最后方。
我身子太大,那个盗洞又十分狭窄,梁厚载可以蹲着步子行走,我却只能四肢着地爬着走,速度很慢,以至于刘尚昂和黄昌荣都被我拖累了,好在他们两个也知道我的苦衷,也没有催促我。
盗洞不算太深,爬行十来米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一个还算宽敞的走廊。
一百七十四章 地下的黑影
黄昌盛拿手电在走廊中来回照了照,我就发现这条走廊和通向血池的那条一样,也是人工建造的,顶部也是用四楞砖撑起了一个拱形,在走廊的中央也有一条水渠,里面有液体涌动。
刘尚昂从盗洞里出来以后,就没头没尾地问了梁厚载一句:“你咋还恐高呢?”
梁厚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没说别的。
之后黄玉莲从背包里取出了几个头灯,分发给每一个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叫不叫头灯,那就是一个有松紧的头套,在额头的位置上镶嵌着一个方形的白光灯。
黄昌盛将头套戴在脑门上,先是打开了灯,之后他又对着风水罗盘沉思了一会,才指了指走廊的一端,对身后的人说:“这边。”
说完之后,黄昌盛就走向了走廊深处,我们跟在他后面,一个个地打开了头上的灯。
我们沿着走廊右侧前行,七束灯光沿着同一个方向映在砖墙上,将走廊的墙壁照出一片硕大的惨白。可光线无法照到的另一侧墙壁上却是大片的漆黑。
在这个掺杂着黑白两色的幽长隧道中,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就只能听到勃勃的流水声了。
这地方常年通水路,以至于空气非常潮湿,除了弥漫的水汽,还能闻到一股烂树根的味道。
随着我们越走越深,温度逐渐变得有些闷热,我就看到刘尚昂竟然随手解开了扣子,直接敞开了怀。
我赶紧拍了他一下,小声对他说:“衣服穿好!”
刘尚昂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又把扣子系上了。
虽然目前隧道里还没有出现邪气,可现在没有,不意味着以后也不会有。我就怕万一突然出现尸气,刘尚昂敞着怀,心口上的皮肤会直接和尸气接触,如果尸气猛过于猛烈,就会透过皮肤直接进入心脉,刘尚昂当场就会中尸毒。
尸毒对于我和梁厚载这种从小修行的人来说危害不大,可对于刘尚昂来说,那可就不一样了。
师父也留意到了刘尚昂的举动,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守阳糖塞给刘尚昂:“赶紧吃了!”
刘尚昂拨开糖衣,将糖块塞进嘴里,接着就傻呵呵地乐了:“甜!”
我师父白他一眼:“别说话!”,之后就快走两步,跟上黄老太爷他们的步伐。
刘尚昂被我师父训了两句,好像很不服气似的,他嘴里嚼着糖,还冲我师父的背影翻了翻白眼,还好这个大大的白眼没被我师父看到,不然指不定怎么收拾刘尚昂呢。
自从进山以后,一直都是黄昌盛打头阵,黄昌荣断后,这次也不例外,而且和上次一样,黄昌荣手里也拿着那根长鞭,警惕地留意着我们周围的环境。
我们沿着走廊一路前行,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堵石墙,沿着黄昌盛指的这条路走了这么久,我们最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黄昌盛将脸贴在潮湿的墙壁上,似乎是在探听石墙另一侧的动静。
片刻之后,他又拍了拍那堵墙,就听墙上传来一阵咚、咚的响声,那声音悠远而空洞,我甚至能听到墙壁的另一侧出现了回声。
黄昌盛转过头来对我师父说:“对面的空间很大,应该没走错路。”
师父点了点头,回应道:“咱们时间不多,拆墙!”
话音一落,黄玉莲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了三个黑色圆饼,而黄老太爷则示意我们后撤。
退了十来步之后,我就看到黄玉莲在那些圆饼上摆弄了几下,又将他们贴在了墙上,之后她抓起背包,快步撤到了我们身边。
走廊里很安静,我能听到那些圆饼中正发出一阵阵微弱的“嘀嘀”声,随着那声音变得越来越急促,圆饼也开始快速地震动起来。
大概过了十来秒钟吧,石墙的表面突然鹏起了一股粉尘,紧接着,整面石墙突然间支离破碎,大量的石粉从墙上垮了下来,呈现出一个两米宽的大洞。
刘尚昂很多嘴地问黄玉莲:“那是什么东西啊,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粘性炸药来着。”
就听黄玉莲说:“微型共振器,一次性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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