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夜灵 (季郁)

这一个简单无比的动作，却像是将她全身的力气都消耗完毕一般，许冰脚下一软，身子瘫倒在莫非旁边的座位上，而后者到也完全不介意，或者说自从许冰将江凡的地址说出来后，他就已经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许冰身上，他将手机放到耳边，说道：“听到了？赶紧过去一趟，虽然，江凡很可能已经不在那里了。”

将电话放下，莫非没有忘记之前自己对许冰的承诺，他看向阿剑，说道：“待会儿下飞机之后，不管你带许冰去哪，我都要跟着，将最基本的程序走完，我便带她走。”其实现在莫非完全可以不管许冰的死活，但莫非有着自己的底线，不遵守承诺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阿剑脸色一变，莫非的这番话，无疑和他的任务有着直接的冲突，他有心想拒绝，但想到之前在厂房里莫非的表现，他也将这些话给重新咽了回去，求救般地看着林洛几人。

“咱莫大爷还是这么酷啊。”李不凡咂了咂嘴，凑到林洛身边，小声说道。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立马让得莫非将注意力转向了他这边，莫非翻了个白眼，用他那带有独特刻薄语调的声音说道：“我还没找你算账，这一次你差点将你们所有人都害死你知道吗？什么都还没调查清楚就敢去抓人，我真不知道该夸你们勇气可嘉，还是该骂你们死不足惜。”顿了顿，他接着说：“不过有一句话你倒是说对了，你们一旦死了，林撒也就无敌了，下一次都给我把事情办妥了，我不可能每一次都保得住你们。”

“我还纳闷，明明厂房里只有六个人，怎么最后会多出一个江尘来。”莫非这么一顿冷嘲热讽下来，李不凡的面子也挂不住，毕竟当时探查厂房内部的人是他，他小声嘀咕一声，算是给自己的辩解。

莫非冷哼一声，没有给李不凡解释的打算，林洛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江尘一直都待在那个房间里，声波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穿透墙壁，你没有发现江尘，也情有可原。”他这番话就完全是在安慰李不凡了，至于具体的情况是什么，这只能让李不凡回去好好向冉冥请教一下了。

“对了，江尘是个什么东西，最后那只大狐狸……”看着场面有些尴尬，林洛急忙转移话题问道，他的这个问题刚一出口，全场除了莫非以外的所有人，全都将目光集中在了林洛身上，包括和江尘一伙的许冰，她的一双美目里也充满了疑惑。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莫非轻叹一声，缓缓解释道：“反正这对你们来说也不算什么秘密，如你们所想，江尘并不是人类，准确来说，他是妖，是一只狐妖。”

莫非的这个解释并没有超出林洛的猜测，他没有打断莫非，而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着莫非的下文。

“当年，他还有两个兄弟，江坤和江凡，他是狐妖，江坤是熊妖，江凡则是蛇妖，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和、我遇到了他们三兄弟，那时候他们仗着自己的这个身份，无恶不作，而当时我身上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自然和江尘三兄弟有了冲突，从那时候，梁子就这么结下来了。”莫非眼神里出现了些许迷茫，他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为林洛等人解释道，林洛细心地注意到，在说话的时候，莫非像是有些不愿意说出某个人的名字一般，选择了跳过那个人。

“不对啊，我虽然对这些东西不是特别清楚，但最起码也知道，这些妖啊兽啊什么的，要化成人形，不修炼个千八百年，怎么能做到？那这么说的话，他们三兄弟应该特别强才对，怎么会……”林洛没有说话，一旁的李不凡却突然说道，从小到大，这方面的小说电视剧他没少看，现在也不过是将从那些地方上学到的东西搬下来而已。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李不凡没有说出来的话他当然能猜到，不过他也没有在意，轻声解释道：“的确妖兽化为人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像你说的千八百年，也只有远古的神兽凶兽需要这样，江尘三兄弟不过是最普通的妖，他们要想修炼成人，三四百年就可以了。”

莫非想了想，接着说道：“他们仨当然没有修炼那么长的时间，不然我刚才也绝对打不过江尘，他们之所以能这么早就化人，是因为他们在机缘巧合之下，有得到过一颗果子。”

“什么玩意儿？”林洛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玩意儿叫化形果，是专门给妖兽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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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报酬

“化形果？那是个什么东西？”李不凡出声问道，此刻除了他和林洛之外，一旁的阿剑三人，完全是以一种听故事的态度来面对莫非之前说的那一切。

也难怪他们会有这种反应，李不凡因为心宽，莫非说的这些东西固然奇妙，但也不至于让他完全放在心上，至于林洛，有了先前《山海经》的铺垫，现在莫非说的这些东西，固然令他觉得惊奇，但他心里却是完全相信莫非的。

“化形果对普通人完全没有作用，最多就是让吃了它的人体内多长一些肉而已，不过对于妖兽来说，这化形果可是无价之宝，它可以让远不足以化为人性的妖兽，拥有这个能力。”莫非沉吟片刻，解释道。

“是这样啊。”听完莫非的解释，李不凡了然地点点头，随即他又想到一个问题，接着问道：“那这个妖的实力又该怎样划分？”说到这里，他想到之前在厂房里，己方这么几个人，竟然被江尘一个人打得落花流水，脸上多了几分不忿。

莫非看了一眼阿剑，将目光放到李不凡身上，说道：“血脉这方面我不说你也能懂，实力嘛，用江尘为例，他相当于玄级中阶。”说完之后，莫非看着李不凡还有话要说，他于是接着补充道：“你们之所以打不过他，实力的差距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在于江尘的阅历，他毕竟活了那么多年。”不得不说，莫非是有些毒舌，但在为林洛等人讲解的时候，他也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老师。

这时候飞机已经快要起飞，阿剑从座位上起身，对林洛说道：“许冰就麻烦你们了，我还得留在日本，就先走了。”说完，他朝着李不凡几人点点头，转身朝着机舱的方向走去，专机毕竟是他后面的组织准备的，而且林洛几人也能算是和他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将林洛等人送到飞机上。

阿剑走后，莫非往座位里面坐了坐，看着林洛说道：“这些东西，我给你的书上面都或多或少有提到，回去之后，除了和林撒有关的，其余时候你都得给我待在宿舍里，不看完不准出来。”

这一次林洛对于莫非的要求到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认识了江尘之后，他对这方面的信息可以说是非常感兴趣，就算莫非不说，他也会将那一套《山海经》认认真真地看完。

“还有，我会将江凡的外貌给你们，他现在还在杭州，但以后就说不准了，我要你们在这段时间内，将他给我揪出来。”莫非最后说完，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闭眼假寐。

“这好像是和您老人家有关吧？”这话林洛也只敢在心里说一说，他面带苦涩地点了点头，也将莫非的这个要求给答应了下来。

一路无话。

飞机准时降落在目的地，还在跑道上滑行着，林洛就已经透过窗户，看到停机坪附近，正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他甚至还在其中一辆车的副驾驶座上，看到了之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也是将这一次日本之行委托给他们一行人的安先生。

林洛三人和安先生同坐一辆车，莫非和许冰则选择了另外一辆车，看到许冰身旁的莫非，安先生眼里多了几分疑惑，但他也并没有有其它的举动。

车子带着林洛几人又一次来到了杭州的国安部，安先生带领着林洛等人通过一楼大厅的楼梯来到三楼，还是最开始的那间会议室，他推门进去，不过这一次会议室里并没有人在等待。

众人分别落座，安先生率先说道：“这一次的事情，刚才阿剑已经通过电话向我说明了。”他说着，眼神分别在林洛以及他的同伴的脸上一扫而过，不过令他有些失望意外的是，林洛三人，无一不是面无表情。

“不论过程如何，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你们将这一次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没有从林洛几人的脸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安先生也没有将心里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他脸上带着面具般的笑容，接着说道。

在安先生说完后，李不凡从鼻尖冷哼一声，安先生这话说得容易，将过程跳过，只论结局，但己方这一次日本之行，其中的危险，是之前安先生没有给己方点明的，他唯一有提到的，就只有变异殖装人的一些信息，至于许冰背后的江尘，安先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还好莫非有先见之明跟着己方一起去日本，不然恐怕自己这几个人，最后没有一个能顺利回来的。

安先生心里也郁闷，自己本来就只是一个中间人，所有的信息都是别人告诉他，然后他再来告诉林洛，真要论责任，那也只是阿剑背后那个组织的责任，是他们没有将江尘给调查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