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处,一道身影出现在那里,有些富态,头发盘着,朴素的衣裳,她就是现在吴事通的媳妇,从来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吴事通也不问,她也不说,别人都叫她吴嫂,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吴事通有时也叫她吴嫂,现在吴嫂来了,看着苍老的面容,她哭了,眼泪却滴不出来,她没有泪水,她没有血。可她有心,那颗停了跳动的心,却让她产生了伤心,从来没有过的伤心,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爱自己,爱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我不流泪,为什么,我好想哭,为什么!
“轰隆!”
一记响雷响彻天际,水中浸泡的众人纷纷抬头看天,电闪雷鸣。
“草,这是要整死我吗,千万别下雨,不然就遭殃!”王小头祈祷着,其他几人也一样,看着天空,这样的情景,不下雨都不行。
一滴水珠从天而降,滴在吴事通发白的头发上,啪的一声,他的眼中产生了一丝情绪,他看见了,那双熟悉的脚,还有那双熟悉的鞋,不是他亲自为媳妇买的吗。
他猛然抬头,手已经颤抖,对,活人,他看到了自己的媳妇,嘴唇呡着抖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缓缓站起身子,颤抖的手伸到媳妇脸上,和以前一样的感觉,冰冷。
雨开始落下,很均匀,窸窸窣窣的,不曾落下空缺。
“回来了。”
吴事通终于说出想了许久的台词,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媳妇能回来,现在终于回来了,可儿子呢,为什么她是一个人回来的,一种不好的兆头涌上心头。
她深情的看着吴事通,这个男人,不可否认,自己爱上了他,只是…
伸出手握在吴事通的手掌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衣服全被雨水淋湿。
“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吴事通挂着笑容的脸庞再次陷入灰暗,道别,这是要离开了么。
“去哪?”
“很远的地方,或许是下辈子。”
“儿子也一起?”
“嗯,他先去了,你保重,谢谢这两年的照顾。”
“能不能别走。”
女人已经转身,吴事通拉着她的手臂,声音有些嘶哑。
“带我一起,我可以照顾你们母子,真的,我真的…”
“老吴,谢谢你这么爱着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的爱,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不,带我走,我这就去收拾,不不,不收拾了,我跟你一起走,一起走。”
他能感觉到媳妇的诀别,不能,不能再让她走了,不然留下自己一人,很孤单,很哀伤。
“老吴!”
女人的声音将吴事通愣住,她扯掉吴事通的手,两人一个背向后,一个面向前。
寒意从吴事通心底冒出,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
“我不是人,懂了吗,阴阳两隔,你所谓的儿子也不是人,现在听明白了吗?”
她有些后悔说出这些。
“我不信,你在骗我,骗我。”
“老吴,是真的,我的阳寿已尽,儿在前天就已经去了。要是你念旧情,就给我母子俩立个牌位。你不信,那龙龟就是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我为了报恩才来到你府上,明白了吗?”
他语噎,自己的媳妇从来都不会骗人,这是真的么,难道是真的?
不敢相信。
“你爱过我吗?”
“爱过,一直都是。谢谢你的照顾,是你让我学会了温暖,学会了将怨气平消。我们就此别过,相公。”
雨越下越大,最后一句相公,让吴事通心头紧颤,她爱自己,我也爱她。
视线中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他愣在雨中,任凭雨水的冲刷。
“啊!哈哈!”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仰天长啸,泪水混合在雨中,一同滑落。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
“下辈子见,老吴。”
消失在雨中。
这夜的雨很凄厉,尤其那雷声更是惊扰了不少外出的浪人,屋檐早已积水,吴事通躺在水中,看着天上落下来的水珠。
“下辈子见,吴嫂。”
缓缓闭上了双眼,泪水从鱼尾出滑落。雨很凉,夜更凉,原来她不是人。
10.小司码头
雨下的很大,几家欢乐几家愁,河流更加湍急,整个河岸线向上推移了数米,很久没有下过这么的雨,也许是上天的怜悯,也许就是普通的下雨而已。
四周看不见一丁点亮光,雨下的很紧凑,拍打着水面。不时吹着丝丝冷风,王小头不竟打了个寒颤,抓着浮木,默默地感谢有这么块浮木,不然早就精疲力尽,作为这河中的一处淤泥。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没有之前所说的黑鱼,这无疑给他减弱一份担心。
不过,下半身子不时感受有什么东西碰撞,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或许是杂物,或许…
夜不深沉,却很寂寥,四周只有雨声,长夜漫漫,只能听雨而行,还是他妈的泡在水中,被水冲走,这还是第一次尝试,漂流,漂流哪有这么惊心动魄,这才是全自然,全生态。
征服它就能活,反之,死。
这就是大自然的规律,你不需要懂,只要活着就够了。
对于求生,王小头的欲望可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在这种东西,他最怕的是地下暗河,只要来个漩涡,人在上面一过,瞬间将你扯进漩涡,你的尸体可能已经出现在下游几十公里的地方,这种地方的暗河又大又长,水流更是湍急。
下河洗澡摸鱼的人,都只会在平常熟悉的地方,那些野区,自然不会去,除非闲命太长了,想早点去阎王那里报道。
糟糕的事还有一大堆,他感觉自己全身没了力气,长时间泡在手中,手脚都会麻痹,伸展不顺畅。这是他最担心的,如果突然没了力气,那后果只有一个,沉入河中,变为鱼食。
求生的毅力一直支撑着,靠着求生的意识,手抓的更牢固,努力爬上木桩,试了几次,果断放弃,每次爬上去,木桩湿漉漉的,很滑,脚根本抬不上去,只能用原来的办法,趴在木桩上。
不时想起了许多,唉声嗟叹。
“哎,人只有到死才想到这么多吧,看看我,一生平平淡淡,什么都没做,要是就这么死了,好不甘心啊。”
自言自语道,这样可以防止入睡,人一睡着什么都会忘记,更何况他泡在水中。
那边的眼镜比起他,简直不能比,可以说就是舒服,也不知道居然有一块小竹筏,眼镜急忙爬了上去,带着宋敏佳,一路坐上竹筏,想不到的惬意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
其他几人也不赖,葛文抱着一根长一点的木桩,直接提跨坐了上去,虽然有些漂荡,比王小头可舒服多了。彭里黑在之前什么东西都没有,被呛的要命,不知吃了多少河水,谁知道下雨的时候,他一手抓住岸边的芦草,成为第二个上岸的人。
他却担心起来,担心葛文被淹死,那藏宝图就没希望了。顿时想出一计谋,就此扎营,等待明天一早出发,沿河一路向下,或许能捡一个便宜也说不定。
当然,最舒服的当属邪眼,早早就爬上岸,望着不见尽头的河水,跟彭里黑一样,沿河向下,不过看到岔路口时,选择困难症发作了,直在这两条河岔口停了数刻钟,最后直接沿顺的方向走去。要是去对岸,还要过河,这不是很麻烦,走向王小头的方向,
雨越下越大,也许是猪八戒让小龙女伤心了罢,也不知道去哄哄,眼泪刷刷的流,这里就遭殃了。
幸运的是,这河中并没有其他异物,异常的干净,也不知道这些木桩从哪里来。一夜很长,王小头几次从睡意中醒来,告诫自己不能睡,不能睡,可睡魔岂是他这个凡夫俗子能打败的。醒来也是被水冷醒的,这下,他不病都不行。
时间算是在指间环绕,你想着它,却过的异常慢,你不想它,弹指间,这时间就一去不复返,想追都追不到,只能硬着头皮和它一起前进。撞得头破血流也无所谓,这就是时间嘛,该浪的时候自然要浪,年轻人怕个毛球。
后半夜,实在睡意难熬,眼一闭,时间不留人,天微微露出鱼白,码头上早已经来了很多船工,脚夫,他们最忙的时候自然就是早上。这个时候那些拉货的船全部归来送货,而他们也趁这个时空过来赶脚,虽然辛苦,工资还算可以。
不然,码头为何总是人满为患,然而里面的空子却不简单,这些码头全部被一些势力罩住,码头越大,势力也就越多,人也越多。
这处码头就是永顺县第二大码头(瞎掰的,勿对号入座。我也不知道。毕竟老古董了。),小司码头,这河就是酋水,贯穿整个县城。第一大码头当然就是老司码头,老司城离此地就一条街道,所以叫它老司码头(纯属瞎掰。勿入座。查了,有码头却很远,所以自己想了两个。勿喷。)这老司码头,比小司码头大了一倍多,当然不管大小与否,它都是能供人吃饭的地方,来这里做搬运工的很多,外地的,肯定插不进去,本地的还要去交一份份子钱,就像入会费一样,你只有交了份子钱,才能在此拉货。就这么简单,你不交总会有人交,交的当然比你挣的要少一些,一些事多少,具体的就他们心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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