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忙摇了头,就朝老道士望来,然后露出了狐疑的眼神,询问:“这位老哥不是一般人啊?怎么称呼?”
老道士淡淡的回应:“老哥不过是一天涯散人,这里有几张平安符,能保佑你平安无事!”
老贾接过了道符,忙贴身藏了,取出一瓶黑瓷瓶酒来,邀请我们同饮,“这天贼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我也接过一碗酒,尝了一口,很辣。不过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更希望能有吃的。
老道士便道:“贾老弟,我们就怎么干喝吗?”
老贾明白,忙从笼屉内取出了腊肉,咸菜,又为我们盛了一碗鸡汤。
“这里不缺菜蔬野味,就是取水困难,我总不能老化雪水用,不下雪时,就用毛驴去二十里外的泉眼处驼水!”
我们正吃着,老丁领着振民哥回来,一看到有酒有肉,也不客气的拉了木墩坐下开吃。
这里扯有一根电话线,紧急联络用的,不通电,不过老贾有一台旧式收音机,打开后,次啦啦的杂音很厉害。
屋子内很简陋,一半是厨房,一半是卧室,土炕上还铺着狼皮褥子。
我们吃饱喝足后,老丁就向他告辞,老贾有些依依不舍,领着黑狗送我们离去。
回到皮卡车内,老丁发动了车,就开始返程,老道士便询问:“这个老贾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他绝对不是农民,更不是猎户!”
老丁一边开车一边回答:“老哥眼神很毒啊!这个老贾以前是当兵的,打过印度,老山前线下来的,复员后还去马岭监狱做过狱警。”
当我们返回洪土岭下的乡道上时,天已经是下午,小马在面包车内饿的直叫唤。
振民哥忙取出了从老贾那里带回来的野兔肉让他充饥。
老丁对我道:“把你们的面包车挂到我这车后面,我拉你们回镇子上。”
我忙应了,到皮卡车的工具箱内取出了锁链,挂好后,便坐进了皮卡车内。
振民哥坐入了老丁的车里,车子启动,面包车跟在了皮卡车后面,就朝会盟镇返回。
小马只顾着狼吞虎咽兔子肉,就让我来掌握方向盘,我从来没有开过车,但只好硬着头皮上。
老道士在后座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这个老贾绝非等闲之辈,他那头驴一定是黑驴,他不仅是在看守野狐沟的山林,更是在看守野狐沟的古墓。”
我一边紧握方向盘一边询问:“老贾说雪人满山跑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反问:“你认为呢?”
小马便猜测:“会不会是有人假扮的啊,假扮雪人太容易了!”
老道士对我们低声道:“那不是雪人,而是鬼差,咱们来到路上遇到的也是鬼皇手下催债的鬼差,其实他们是纸人,只不过身上落了一层雪,被误认为是雪人。”
“鬼差?”我和小马都有些疑惑。
老道士解释:“人是由灵魂和肉体组成的,那鬼呢?”
我没有回答,小马仍在狼吞虎咽,不过吃的太急噎住了,老道士忙取出了他的“闷倒驴”递给小马。
“人死以后,肉体腐烂成土,灵魂消散的无影无踪,不过总会有例外的,有人认为人死后,灵魂会上天,或者到地府去。但都有个过程,魂魄没有实体,但有时候需要显出形来,就要借助没有灵魂之物,比如纸人。”
老道士也饮了一口酒,继续解释:“纸人是没有灵魂的,正好又经常在坟头出现,就被鬼魂附体,这些鬼差也很喜欢附着到上面。”
“那昨夜的事?”我再次向老道士询问。
小马喘上了气来,也询问:“是啊,我们欠的债要怎么还?”
老道士低声道:“小马,你没了挖掘机,以后就跟着我,只要你一切都听我的,这债我替你还!小袁你考虑一下,想好了就去宜阳花果山找我!”
“跟着你做什么?”小马询问。
老道士有些生气,冷声呵斥:“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以后跟着我就是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比你留下为鬼奴强,知道吗!”
小马忙低头称是。
我忙表示:“我的债不要你替我还,我们以后最好还是别再见面了,还有你跟小马以后不要到我住的地方和医院找我,更不要去我家里。”
老道士反问:“你这是要卸磨杀驴还是过河拆桥?”
前面的皮卡车忽然停住了,我来不及踩刹车,一下子撞到了皮卡车尾部,幸好面包车的车速很慢,我才安然无事。
小马立刻拉开车门下去察看,振民哥和老丁也下了车,过来向我们解释:“前面出车祸了,一辆小货车直接开沟里去了。”
我忙向山道旁的沟底望去,里面果然栽倒一辆小货车。出于职业习惯,我立刻向沟底赶去,在沟坡上我看到了被撞散的雪人,还有雪人的圆脑袋,很诡异的一对大眼睛。
这处的山道距沟底有十多米深,小货车翻了几个滚,肚子朝天躺在了沟底,驾驶室已经变形,一个穿着灰色皮夹克的司机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我忙用手肘撞碎剩余的玻璃,去察看司机的伤势,触摸了他颈部的动脉,还有脉搏,货车两侧的车门是打不开了,还好货车司机的双腿并没有被卡住,我双手伸过他的双腋下,将他从车内拖了出来。
振民哥和老道士也跟了下来,一起帮着我救人。
司机被平放在沟底的积雪上,我开始查找他的伤口,头皮被碎玻璃划破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我忙取出亳针,以针刺穴位止血。
老道士却取出一张道符,焚燃后,将纸灰撒在了伤口,我忙警告:“你不能这样做,伤口会感染的!”
“这纸灰上又没有细菌,就算有也被烧死了,怎么会感染!”老道士辩驳。
我不再理他,就向振民哥询问:“老丁和小马呢?”
振民哥回答:“老丁开车去镇上打电话求救,小马留下看车。我们是不是先将病人抬到上面去,你是急诊科医生,先为他抢救!”
老道士却盯着这个司机,眼里充满了杀机。
我忙警告他:“这人可还活着,如果延误了救治,我要负全责的,国家规定,见死不救也是罪!”
振民哥也附和:“老丁可知道我们下来救人了,我们糊弄不过他的!”
我用酒精药棉按在了病人头皮上的伤口处,先止住了血,然后去寻找其他伤口。
老道士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救护车现在赶到,你还能救活他,否则就凭你这套亳针,还想救活他?根本就不可能!”
第二十九章 救人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我不是佛门弟子,不知道浮屠是什么,但作为人的本性,是不会眼看着同类死亡而坐视不管的。
这辆小货车从山道上翻滚到了沟底,幸好山坡上都是厚厚的积雪,没有撞上坚硬的石头,否则就会像老马一样被卡到变形的驾驶室内,不过小货车的挡风玻璃破碎,司机头破血流,更是昏迷不醒。我只能暂时为其止血。
振民哥向我询问:“要不我们先将他抬到山道上去,不然在这里又冷风又大,他会冻伤的。”
我点头应了,把司机的裤子一撕两半,系住了他的一双脚,双手从其腋下穿过,然后倒退着就向山道上攀去,振民哥抱住了这名司机的腰,示意老道士抱起司机的双脚,我们合力将病人艰难的朝山坡上抬去。
小马站在山道上,不断为我指明身后情况,看到我累的气喘吁吁,就赶下来从我手里接过病人,继续往山道上攀去。
病人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我忙示意他们先停下,让小马把病人的脑袋侧过来,以防病人的咽喉被血块或者痰堵塞造成窒息。
老道士用埋怨的眼神瞪着我,我视若无睹,继续抢救病人。病人咳出了一口黑血,呼吸顺畅了起来。
小马有些惊讶,然后就半跪了下来,艰难的朝山道上继续挪去。
当我们把病人抬回山道上的面包车内后,都累的不行,不过我还不能歇息,立刻取出了针灸书,寻找急救穴道,继续抢救病人。
病人一脸血污,而且已经凝固,袒露的双手也冻得乌青。
我继续针刺病人的十宣穴,希望能用疼痛唤醒昏迷的病人,但摸着他的脉搏,已经逐渐微弱。
老道士取出了“闷倒驴”痛饮,我对小马道:“你点燃一根烟,我用来为病人灸穴位。”
小马应了,取出两根烟,丢给振民哥一支,他自己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口,便递给了我。
我把香烟引燃的一端放在了病人拇指末端的少商穴,振民哥也过来帮忙,我就让他将香烟放在病人尾指末端外侧的少冲穴施治。
当我们正在全力抢救病人时,警笛声再次呼啸而来。
还是老丁开的皮卡车,不过会盟镇中心医院的大夫和护士跟车赶来,接替我继续为病人抢救。
我跟镇中心医院的大夫不熟,不过振民哥认识,就道:“贺大夫,我们还是赶快把病人带回医院抢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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