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爷这才认清一个现实,陈三的确是不在了,他生前喜欢捉鸟,不喜欢地底下那张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说要是自己死了,就把自己葬在天上。陈少爷爬到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在那里搭建了一个草窝,把陈三用绳子拉了上去,放在了草窝里。
陈少爷从树上爬下来,来到刚才站立的地方,凝望草窝良久,周围依然是黑沉沉的一片,看不太分明,好像隐隐约约有股雾气。我看到陈少爷对陈三如此有情有义,有点感慨:“少爷节哀吧!”
陈少爷定了定神,一声长叹,不再看向树梢头,背对着草窝的方向,留下两行眼泪来。我们来到石碑后面的山洞前,陈少爷见我还不走,愣在那里,我说:“陈少爷,那里有东西在动。”
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还是刚才那个草窝,陈少爷使劲看了看,问道:“小金爷,什么东西在动?”
我说:“我看到草窝在动。”陈少爷说:“你胡说什么?我弟弟已经不在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我说:“你仔细看看,那里真的在动,好像还有个人影。”
陈少爷说:“是风动的缘故吧!”周围的风依然没有停歇,树枝在摇晃,如果草窝在动,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如果有人影晃动,那就说不过去了。
这时,小六子醒了过来,摸摸后脑勺,努力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想了片刻,一点也没有想起来。陈少爷指着草窝问:“小六子,你要是还没有死,就看看那里是什么?”
小六子看了看,说:“好像是个人。”陈少爷定了定神,看向草窝,树枝在摇晃,确实有个人影在爬向树枝。可是附近除了他们三人,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人?难道是春艳?他过去检查了一下帐篷,发现春艳还躺在帐篷里面。
陈少爷抬起汉阳造,瞄准那个方向,一步步慢慢靠近,边走边喊:“谁在那里?”
那个人影转过脸,向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的五官看不分明,没有回话,又把脸转过去,朝树上爬。他爬树的动作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一只长着四肢的动物。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我发现那个人没有五官,或者说,五官很模糊。
眼见着那个人影爬上了树枝,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可能是钻到草窝里去了。
陈少爷想爬树上去,小六子拦住他道:“陈少爷,你可想清楚点,我们现在还不确定那是什么,那人影看上去很会爬树,您上去没有半点优势。”
陈少爷在原地观望了一会儿,突然,有滴液体从上面滴落下来,滴在陈少爷的头上,陈少爷说:“看看我头上是什么?”
小六子说:“我看像是鸟屎,陈少爷你还是站远点。”我说:“应该不是鸟屎,我们头顶上方没有鸟窝,也没有飞鸟经过。”
陈少爷用手在头顶上一摸,在鼻尖闻了闻,有股腥臭的味道,不像是鸟屎。那液体黏糊糊的,夹着点红色,又带点白色,又有一滴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滴在了陈少爷的额头上,顺着鼻尖流下来,流到嘴边,陈少爷尝了尝,呸呸啐了两口。
草窝里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骨头,风已经停了,可是树枝仍然在摇晃不止。
陈少爷再也按捺不住了,以陈少爷目前的身体状况,要是再年轻二十岁,肯定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蹭蹭就上去了。不过陈少爷有他的方法,对我说:“给我上去。”
我说:“我们管那干嘛?直接进山洞不就得了。”陈少爷说:“甭跟我废话,让你上去就上去。”我来到树跟前,开始往上爬,爬得很吃力,心里憎恨自己,刚才陈少爷感慨的时候,自己完全可以下黑手,现在被陈少爷抢占了先机。我爬了不到一米高,就滑落下来,陈少爷催促:“别跟我耍花样。”
树干光秃秃的,要爬上去绝非易事,我又开始往上爬,这次得认真了,陈少爷不是好惹的,有可能在背后放冷枪。
我越往上爬,心里越慌张,树干上还停留着一股恶臭,离那个草窝越近,我看得越清楚,那个草窝在动。我不敢正面爬上去,爬到了旁边的一棵枝丫上,朝里面观望。只见里面有个东西,侧身对着我,浑身黑乎乎的,头发被烧焦了,嘴角有一半嘴唇咧开了,耷拉下来,我看到了它那发白的牙齿和红色的牙龈。
它像是一个人,又像是一只猴子,正啃食着陈三的尸体,吃得津津有味。
我把看到的情况对陈少爷一说,陈少爷慌了:“看仔细点。”那东西全身上下烧焦了,皮肉从里面翻出来,能看到里面鲜红鲜红的肉,黑一块红一块,血水往下淌,传来一股腥臭的味道,陈少爷脸上的液体就是这种血水。
管不了这么多了,陈少爷把汉阳造背在身上,蹭蹭往上爬,他没有直接爬到那个草窝里面,而是像我一样爬到另外一个树丫上。陈少爷朝草窝里一看,大惊道:“敢啃我的弟弟,老子灭了你。”话刚说完,端起汉阳造,扣动板机,一颗子弹飞过去,打穿了那个东西的头。
那东西扭过身来,朝陈少爷这边张望一眼,我看着那张脸,心里陡然一惊,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章 计谋
我仔细琢磨它到底是谁时,陈少爷又开了一枪,子弹穿过它的心脏,血喷涌出来。它放下陈三的尸体,转身就朝陈少爷爬过来,动作很敏捷。
它每向前一步,与树枝贴着的脚就会撕下来一块皮来,隐隐能见到肌肉里的森森白骨,我见了心底发寒,这是一具血尸。
陈少爷和血尸都是我不喜欢的,隔山观虎斗是最正确的做法。陈少爷见血尸朝他爬过来,牢牢抓住树干,又连开了几枪,除了打烂那个血尸的身体以外,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陈少爷从汉阳造下面的壳体中取出刺刀,这种近距离的搏斗,刺刀还是很有用处的。
如果能砍断血尸的脑袋或者四肢,就算它是阎王老子,应该也死翘翘了。那血尸朝陈少爷扑过来,陈少爷一低头,一个闪身,就到了那血尸的后面,一个回马枪,砍向血尸的左腿,左腿如莲藕一般断裂开来,掉了下去。陈少爷的动作之敏捷,着实令我吃了一惊。
满以为这样的血尸不能行走了,可是它竟然回转头来,三条腿依然很灵活,张开大口,眼睛突兀出来,像是要一口把陈少爷撕开。
血尸像猫一样,冷不丁扑在陈少爷的后背上,陈少爷立马感觉到后背上多了一个累赘,无论他再怎么灵活,在树枝上也不可能如履平地,挥刀砍向后背上的血尸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血尸对着陈少爷的脖子就是一口,陈少爷疼痛难忍,从树枝上摔将下去,那血尸当了个垫背的,一口污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陈少爷站起身来,拿起刺刀,就要去割掉血尸的脑袋,这时,只听那血尸开口说:“陈少爷,放了我。”陈少爷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情。
小六子说:“陈少爷住手,听听他怎么说?”
陈少爷说:“跟血尸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就要挥刀斩断它的脑袋。我连忙拖住他的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血尸说:“我是独眼仔。”
陈少爷冷笑一声:“独眼仔?他不是已经逃跑了吗?”
难怪我看他这么面熟,仔细一看,还真是独眼仔,他眼睛处的伤疤是骗不了人的。
血尸用非常沙哑的声音说:“我跑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陈少爷,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小六子问:“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少爷说:“你们别听他胡说。”
昨天晚上,独眼仔在帐篷里睡的好好的,突然听到帐篷外面传来轻微的咔嚓一声,他以为是陈少爷起来了,因为陈少爷约定会在后半夜烧尸的。独眼仔爬起来,拉开帐篷的拉链,却看到陈少爷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小罐汽油,来到陈三的帐篷里,把陈三从帐篷里面拖了出来,背着陈三走到远处的树林里,独眼仔等了片刻,却没有看到火光亮起来。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陈少爷回来了,浑身用清水洗了一遍。独眼仔担心陈少爷发现自己,就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把帐篷的拉链又拉上了。谁知,陈少爷的脚步声停留在了独眼仔的帐篷前:“独眼仔,我有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接着,他骗独眼仔到了树林子里面,突然给他淋上汽油,点燃了。以防独眼仔会发出声音来,他事先把很多的泥巴塞进了独眼仔的嘴巴里面。
独眼仔说:“我之所以没有死,只因我心有不甘,从火堆中爬了出来,滚到了旁边的一个泥塘里,偷偷离开。我知道陈少爷要灭口,就找个地方藏了起来,没有食物,饥饿难耐,浑身已经被烧伤得很严重了,于是我找到了陈三的尸体,以尸体为食。”
他这样这副状态,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独眼仔全身烧焦,从火堆中爬出来,这还是能够被理解的。子弹穿过他的头颅和心脏,都安然无恙,腿被砍断了一只,还能行动,应该是与陈三身上的尸毒有关系。当时陈少爷找独眼仔当陈三的替死鬼,而没有找我和小六子,这就让人有点想不通了。细思极恐,当时要是陈少爷找我当替死鬼,我恐怕就是现在独眼仔这幅惨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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