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开也不是铁石心肠,叫罗大鼻把男主人扶起来。自己想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对策。
只好说我们回去先商量,这事我们不会跑。
这次离开我跟白开都有点沉重,罗大鼻见状干脆带我们去饭馆喝酒。
我问白开,那之前在水盆里看见的又怎么算?
白开跟我碰了下杯,说这太简单了,那可是姑娘的亲妈,死在这房间里肯定一直就没出去。现在见到女儿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把鬼心都急着火了,贴那么近也是正常的。
我叹了口气,没说出什么话来,只能跟他们不停地喝。
当晚三个人都喝了不少,回去已经是深夜了。这一晚睡得倒也是踏实,第二天中午醒来,没见到白开,倒是罗大鼻坐在椅子上。问起,罗大鼻就说白开去找帮手了,要我们在这里安心等着。
我头一次见到白开也需要别人帮忙,在我看来,他的本事跟秦一恒是不相上下的。如果他们这个级别的人也需要求助的话,我很好奇他会请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是坐轮椅的老头?还是拄拐的老太太?
安生生了一天半,第二天晚上,白开终于回来了。进了屋我赶忙站起身看他身后的人是谁,定睛一看,我有些意外,这人是那个万锦荣。
我一见到这人胃里就犯恶心,这骨灰吃的我快有条件反射了。
那万锦荣很意外的露出点微笑,张嘴的第一句话,问我骨灰吃了多少了。这招呼打的我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这万锦荣来了,我心彻底进了肚子里了。也不知道白开是怎么把他请来的,但从之前来看,这万锦荣可是有很多身份的,甚至万锦荣就是他其中的一个身份而已。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曾经有一个身份,就是响彻他们行内的名医,刘瘸子。
罗大鼻显然不认识万锦荣,眼睛都看直了。我懒得给他介绍,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人。
我把白开悄悄拉到一边,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妈的除了他谁能办到?小缺我可跟人家说好了,我答应人家你吃骨灰的速度要翻倍,你自己掂量着来。白开撂下一句话,没多停留,要我们一并立刻动身去宅子那边。
这次我恐怕要开了眼了,进到宅子里,整个屋子都是死气沉沉的。那对夫妇,或者说是表面上的夫妇,都在客厅里,也没开电视。见我们来了,先是一喜,又是一惊。恐怕那女人看出这万锦荣非比寻常,跟我们说起话来非常小心。那万锦荣也懒得客套,直接进到那姑娘的房间里,要白开在旁边帮着布置。
这真是就怕人比人,白开在万锦荣旁边,干的全是我之前干的活。
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卷轻纱,要我跟罗大鼻举着,三个人把那姑娘的床围了起来。白开交代,这手千万别松开,这轻纱是特别处理过的,为的就是怕中间有什么闪失,让母子的魂魄跑了。到时候就是玉皇大帝也甭想追回来了。
我听了手上开始暗暗加了力,这时候生怕掉链子。
跟着,白开喊女主人过来,关了灯,关了门。房间里的窗帘也是拉的死死的。整个房间一下子就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轻纱。
其实这轻纱并不能完全阻隔视线,之前我还想着,能看看里头的玄机。这样一来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耳朵上。
轻纱里的动作很轻,我甚至都能听出来万锦荣解开了那姑娘衣服的扣子。这要是换一个环境,我都有点觉得我们几个人是在祸害良家妇女。
里头的声音时断时续,即便我离得这么近,再之后也就听不出什么来了。
万锦荣偶尔会走动两步,有时会搓搓双手。
等到差不多这么过了十五分钟,就在我胳膊已经累的快到了极限的时候,万锦荣才掀了轻纱出来。
等到灯亮起了,我们把轻纱帘扯下来,见那姑娘已经闭着双眼睡着了。
回过头,发现万锦荣双手上有很多血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那姑娘的。
又过了几分钟,那姑娘苏醒了过来,忽然就哭了出来。
这哭声听着凄凄惨惨切切,但我跟白开相视一笑,这事算是解决了。
等在外头的那夫妇,听见哭声忍不住开了门进来。看见此情此景,也没控制,都爬到床边上哭。这屋里是实在没法呆了。我们几个人干脆出去多清净,让他们在里头大团圆。
出了屋,我跟万锦荣说了声谢谢。他也没领情,洗了手连话也没留就走了。
我见白开没追,自己也就没动。
第六十六章 砖头的来历
我见白开没追,自己也就没动。
等了一会儿,见里头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我干脆去楼道里抽烟躲清净。一是被里头的哭声弄得我有点烦,二是听罗大鼻不停的跟白开打听那万锦荣,也很闹心。
烟抽了两根,白开才出来叫我。
那勉强算是一家三口的人,都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了。表情都有些僵硬,看着跟准备接受审判似的。
事情成了现在这样,解决是解决了,可对于宅子我也没那么大热情了。看这一家三口挺可怜,我也没跟白开商量,干脆表态说宅子我不要了,你们放心的住在里头,这次我权当积德做好事了。
话说出来,那三人的眼神都有些难以置信。我没听见白开打断我,估计他也默许了我的做法。就又声明了一下,你们没听错,宅子我不要了。你们安生在里头过日子吧。
那个女主人看看我,又看看白开。
我知道她担心的并不是宅子,而是自己的去留。这事我就没权决定了,摊摊手意思让白开讲。
白开指了指房顶,说这事自由天定,也甭看我。路你们慢慢走着,至于是摔跟头还是捡钱,都是你们的定数。说完很酷的留了一个背影说了声小缺走着。先开门出去了。
我也不想久留,按照惯例来说。这一家子肯定是玩命的感谢,我们玩命的说不客气。折腾了这么一圈我也很累,懒得再讲这些客套话。赶紧跟出去,落一清净。
那罗大鼻可能是想留下歇一会儿,挺不情愿的也跟了出来。三人打车直接回了宾馆。上了出粗车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家三口都站在门前朝我们这个方向鞠躬呢。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感慨,似乎有点明白了那些周游四方到处帮人排忧解难却不求名利的人,可能图的就是这一时的心暖吧。
回到宾馆白开并没有埋怨我,我挺意外的。做东请他们俩吃了顿好的。
第二天没有安排,我们干脆肆无忌惮的喝酒。
酒过三巡,那罗大鼻借着酒劲给我摸了下骨头。我倒想感受一下他到底能摸出什么三六九来。罗大鼻舌头喝的都有点打结了,摸完之后半天也没说出一个整句来。最后忽然冒出一句话来:江..江老板,你这骨头是天打的,咱说不得,说不得。
我估计他是生怕露馅,只能说点故弄玄虚的套话。笑一笑算是给了他个台阶下。
第二天睡到下午,起了床,三个人就此返程。
回去之后我照例歇了三天,本来我是有心交罗大鼻这个朋友,想好好招待他一下。无奈他也很忙,赶着要回去,我也就不好使劲留他。干脆窝在家里看美剧。
起见白开经常打电话过来,全是叮嘱我要好好吃骨灰。我心想妈的人家朋友都是嘘寒问暖的提醒吃药,我这儿到好,说出去都没脸见人。
到了第四天,白开找上了门来。
我以为是又来了生意,本想这就起身好好捯饬一下。结果见白开往沙发上丢了一个布包。
我的沙发是红木的,那布包正好撞到了沙发扶手上,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还很硬,就听见嘭的一声。
我有点心疼,沙发扶手已经被撞出了一个坑。这红木的硬度并不差,能把它撞出一个坑来,我还寻思,难道这是一包金砖?看重量的话的确很像。
我把包拎起来,这才发现这包我认识。是秦一恒早前一直背着的。
里头装的鼓鼓囊囊的,很重。单手拎着有些累,我就又给放下了。
秦一恒的包怎么跑到你这来了?我一边把包打开,一边顺手点了根烟。
别人给我的,小缺,计划有变。咱们得抓紧动身了。白开把我嘴边的烟拿过去,自己抽了几口说,你先看了,我再跟你细说。
我看白开装的很神秘,不由得起了好奇心。秦一恒的包早前我翻过无数次,里面无非都是奇奇怪怪在宅子用的上的东西。但现在这里头装的显然不是我所知的。打开包,一眼看见的就是几块破转头。什么颜色的都有,有的发青,有的乌漆墨黑,看着跟从古城墙上挖下来的一样。
我道,妈的你不会把长城拆了吧!
老子这是何苦呢!白开把烟掐了,算了,现在也没工夫等你理解,收拾几件衣服,咱路上说。我车连火都没熄呢。
白开把包一拎道,穿帅点,是带你去见人的。
我火速拾掇了几件衣服,下了楼果然见白开的车就停在我家楼下。
车里头还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看着五十岁上下,一脸的沧桑,眼角纹跟刀割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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