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点出息,寨里的苗医给你看过,就是伤口发炎感染而已,已经给你上药了,休息几天就没事。”叶知秋说。
田鸡发烧应该是因为他胳臂上的伤,在河里泡了几天导致发炎,我拍拍他肩膀关切的问:“伤筋动骨怎么也得一百天,你手臂伤的那么严重,能捡回条命已经不错了,就当是休息安心养病。”
“说来也奇怪了,咱们都掉进河里,你们都没大碍,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手臂上那么深的伤口,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田鸡皱着眉抱怨。
“你还真是烧迷糊了,这手怎么伤的都忘了。”我摇头苦笑。
“是啊,苗医来看了以后也感觉奇怪,如果是在河里被石头撞到,不该是这样的伤口。”宫爵抬头表情疑惑的看着我。“你都没看田鸡的伤口,像是被刀砍的一样。”
“……”我一愣诧异的看向宫爵,然后手伸到他额头上。
“你干嘛。”宫爵茫然的问。
“他发烧说胡话还情有可原,你怎么好好的也傻了。”宫爵的额头温度正常,我白了他一眼。“田鸡手上的伤在掉进河里之前就有了。”
“什么时候弄的?怎么弄的?”田鸡眉头皱的更紧。“我咋就记不起来了?”
“哎,我们倒是被救了,也不知道廖凯和他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叶知秋在旁边叹了一口气。“你们说也奇怪了,我们明明是在渡河,怎么会突然掉到河里的?”
“廖凯?渡河?”我瞪大眼睛看着叶知秋。“你……你在说什么呢?”
宫爵和田鸡还有叶知秋有些吃惊的看我,宫爵的神情很担心,放下碗起身声音焦虑:“你别吓我们,你该不会是在河里脑子被撞到,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等会。”我向后退了一步,尽量让自己昏沉的头清醒些。“你们先告诉我,掉河里之前你们最后看见的是什么?”
“廖先生带我们去白岩,找寻他爷爷廖高古藏匿的宝藏,我们顺便去探查青铜面具的来历,在渡过澜沧江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水流太急,我们的船撞到礁石沉没。”温儒从外面走进来心平气和的说。“没想到居然大难不死被冲进分流。”
我嘴唇蠕动一下,其他人点头看着我,他们说的是十多天前的事了,可船的确是沉没,但我们却安然无恙的渡过澜沧江,并且到了白岩,然后……
然后发现九黎后裔,最后找到祖神之殿,并在里面证实九黎族神的存在,还有那个令人震撼的青铜蚩尤……
我最后的记忆是在神殿崩塌之前的瞬间,而他们最后的记忆却是在到白岩之前,中间足足有十多天的事他们似乎完全不记得。
田鸡的手臂是被女王割伤,廖凯和刀疤还有其他人全都死在神殿之中,他们都和我一起在神殿里经历的匪夷所思险象环生的一切,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记得。
“怎么了?”温儒走过来很平静的问。
其他人也用担心的目光看着我,坐到田鸡的床边,我用力揉着昏沉的头,为什么这么多事到如今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难道……
难道真是沉船时掉进河中,我的头撞到石头上,我所经历的事不过是在昏厥中的梦魇而已,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仅仅是我的幻想。
第108章 证据
“没……没什么。”我努力让自己清醒,不知道该如何给他们解释。
“是不是太累,昏迷了这么久还没清醒。”叶知秋关心的问。
我无言以对的点头,只是那些在我脑海中的景象太真实,亦如真实的发生过,我甚至都无法解释为什么会幻想出那些场面。
宫爵说让我再休息一下,他扶我回到床上,叶知秋跟着巴瓦朵来给我换药,当身上伤口的纱布被揭开,我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那道伤口,顿时整个人一惊,用力掰开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鲜血立刻涌出滴落在地上。
“你干什么?”宫爵惊讶的捂住我伤口。
那疼痛让我变的异常清醒,手腕上的伤口整齐平滑,绝对不可能是被河石割伤,那分明是被锋利的刀刃锐器割破,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那为什么我手腕上还留有这道伤口。
如果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那为什么他们对这段经历丁点记忆都没有?
我和田鸡身上的伤口足以证明一些事,但还不足以让我分辨我和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巴瓦朵连忙帮我重新包扎伤口,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声问:“把我们从河里救上来的时候,我们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巴瓦朵估计是被我抓狂的样子吓到,何况她根本听不懂我的话,叶知秋翻译给她,巴瓦朵想了半天才回答,叶知秋告诉我,巴瓦朵找到我们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我们身上有东西,只是田鸡手里一直紧紧抓着一个背包,怎么也不肯放手。
“背包……”我猛然站起来,任凭手腕上血流如注,快步的返回田鸡的房间。
其他人一脸茫然震惊的跟着我,将军还在天井里和人比酒,见我急匆匆进去,目光落在我手腕的伤口上,脸色大变问发生什么事。
“守在门口,别让温儒进来。”我一脸严峻的说。
将军面色立刻认真,应该是猜到事不小,沉稳的点点头。
我走进田鸡房间,他见我折回还埋怨我不消退,我二话没说从他睡着的床角落拿起背包,拉开后整个人吃惊而兴奋的张开嘴。
“怎么了?”田鸡迷惑的问。
我的手慢慢提起,一个金光闪闪的三眼麒麟图案面具被我从背包中拿了出来,这足以证明一切并不是我的幻觉。
“纯金的!”田鸡见不得这些东西,之前还无精打采,现在双眼都在放光,一把夺过去兴奋不已的问。“我包里咋有这东西?”
其他人都围着田鸡惊讶的看着黄金面具,宫爵都啧啧称奇好半天才回过神:“你怎么知道田鸡包里有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到床边,看来出问题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是什么让他们所有人都忘记了那段匪夷所思的经历,将军应该是知道事情不简单,站在门口警觉的往向外面。
过了很久我才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把关于神殿的一切巨细无遗的告诉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房间里沉寂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甚至在我讲完以后,叶知秋还坚持我病的不轻。
如果不是我手里的黄金面具,他们多半会以为我脑子被撞坏了,将军在门口的惊叫打断了沉寂,他听的太入神,指间的烟烧到手都没觉察。
“廖凯和其他人都死了?”将军侧头震惊的问。
“是我亲手让廖凯解脱的。”我点点头。
“你还记不记得那神殿在什么地方?”叶知秋的神情太激动,对于她来说,那些遗迹让她难以平静。
“记得,不过已经不重要了,神殿已经坍塌,现在即便找到也沉入地下河。”
“坍塌?那么雄伟的神殿为什么会坍塌?”叶知秋吃惊的看着我。
“炸毁了神殿里最核心也是最薄弱的地方,导致整个神殿崩塌。”
“炸了?”叶知秋瞠目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谁炸的?”
我抬手指着床上的田鸡和门口的将军,叶知秋气的差点没把田鸡从床上拖下来:“你们知不知道那遗迹有多重要,为什么只要有你们去过的地方,都会被炸毁,那可是能揭开九黎族远古历史最好的见证,就这样毁在你们手上。”
“当时没想过还能活着出来,大家都做好和神殿同归于尽的打算,哎,说了也白说,你们什么都忘了。”我无力的摇头苦笑,指着叶知秋那头短发。“你头发就是在神殿里割掉的,神殿对你有多重要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当时你差点把头掉里面。”
“等会,你刚才说,我在最后一个冰室里掰了十二个黄金面具。”田鸡在乎的重点从来就没和我相同过,他举着三眼麒麟图案的面具问。“剩下的呢?剩下的十一呢?”
“当时连逃命都来不及,谁像你还惦记这些东西,也就只有你了,据说昏在河里手还抓着这个背包,估计你昏死过去的时候心里还惦记着面具。”我瞪了田鸡一眼没好气的回答。“不过幸好你把这个面具带出来了,不然我真以为是自己脑子给撞傻,还以为出现幻觉了。”
“既然我们一起去过神殿,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记得,而我们却完全没印象?”宫爵低头思索了半天还是摇头。“我最后的记忆也是在澜沧江沉船的时候。”
“沉船以后的事你们一件都记不起来吗?”我问。
其他人面面相觑对视,好像在努力回忆,可最后大家都茫然的摇头。
“从我们找到线索并进入神殿,直到最后神殿崩塌前,我感觉你们都是正常的啊。”我揉了揉额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昏迷后就什么都忘了……你们会不会是掉进河里的时候把头撞了啊?”
“对,我们所有人都撞傻了,只有你一个人没事,你认为这样的机率有多高。”叶知秋问。
“那就应该在昏迷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才导致你们忘记在神殿的事。”
“不,不是忘记在神殿的事。”将军靠在门口一脸严肃。“应该是所有和神殿有关的事我们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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