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凌芷寒义愤填膺双目溅火盯着田鸡,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小心翼翼把凌芷寒放到角落,发现她伤口的血还没止住,再这么淌下去,估计她扛了多久。
“他就这德性,见到金银就控制不住,你也别和我们计较,说白了,咱就是盗墓的,都到这儿来了,不带点东西出去也不吉利,何况,你自个瞧,都死了几百年的人,这些东西他也用不着。”
“陪葬金银都是墓主身前之物,你们擅自盗取和鸡鸣狗盗之辈有什么区别。”凌芷寒应该是被我吓怕了,可还是咬着嘴唇怯生生说。
“你也说是身前之物,你爸就没教你,这叫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瞧他带走了吗?”田鸡一边往包里装一边呛了凌芷寒一句。“放这儿也是浪费,我带出去还能做善事,也算是帮他积德。”
宫爵一声不吭蹲在凹槽里翻找了半天,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手里拿着几颗珍珠,所谓七分为珠,八分为宝,珍珠贵不贵重一看圆,二看大小。
宫爵手里的珍珠不但流溢出温润的七彩虹光,而且圆的找不出一丝瑕疵,足足有鹅蛋大小,堪称罕见的顶级珠宝,一颗这样的珍珠若带出去必定价值不菲,可宫爵手里每一颗都是一模一样。
“我今儿非要治治你。”宫爵一边说一边从衣服上撕下布料,把珍珠包裹在里面,举起探铲想都没想,噼里啪啦重重拍成粉碎,打开里面只剩下细细的珍珠粉。
田鸡在旁边看的眼睛瞪圆,估计心都在滴血,宫爵取下凌芷寒伤口上我的衣服,把珍珠粉涂抹在上面,凌芷寒伤口上涌出的鲜血瞬间凝固住。
“你可记好了,这些珍珠也是我盗来了,你用了也算是受益了,那你和我们就没区别,都属于盗墓了。”宫爵一边重新给凌芷寒包扎一边傲气的说。“打今儿起,不管你瞧不瞧的上眼,你和我们都是一丘之貉,别再给我们说什么忠孝仁义。”
我居然忘了珍珠粉可以止血,从我认识宫爵开始,他身上也有一种不可一世的冷傲,只是在我们面前没显露,遇到凌芷寒估计是真把他给气到,宫爵现在的样子,可不是凌芷寒的傲气能比拟,有一种令人不敢仰视的威势。
“他逗你玩呢,你看,盗墓也不是如同你想的那样,任何事都有两面,这不还能救你的命。”我瞪了宫爵一眼,这人什么都好,我就感觉他好像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柔情。
“你们来看看,这是不是花惜双要的东西!”田鸡没工夫搭理我们,一个人蹲在凹槽里拾掇,突然兴奋的从凹槽里提起一件瓷器。
我和宫爵走过去,田鸡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青花瓷器,造型古拙,凝重质朴,瓷色青翠浓艳,花觚上松柏交汇构图丰满,层次多而不乱,流畅有力,勾勒渲染苍劲生动粗壮沉着。
而整个花觚胎质细腻洁白,规整对称高雅大气,釉面沉重幽亮,釉厚如堆脂,温润如玉,器物精美绝伦让人爱不释手。
我小心翼翼从田鸡手里接过来,翻转看见花觚底部的落款。
启窑天字款。
“天字款是明代成化和天启两代特有的落款,天字款的瓷器只有皇帝才可以用,启窑天字款就是天启年明代官窑烧制的御用瓷器,所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取用天字当底款,意思就是天字第一号。”我在手里反复查看鉴定后,叹为观止的他们说。“这青花松柏花觚是真品,而且也是流传于世的孤品。”
“花惜双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找这瓶子,你给好好瞧瞧,到底有什么蹊跷?”田鸡问。
“我也是这样想的,以花惜双的本事,能入她眼的东西绝非寻常,而且还指名道姓要掌柜和姑苏凌家联手,可见花惜双对这东西有多看重。”宫爵也点点头说。
“天启六年,朝廷即无下令造官窑器,因此天启年款器甚少,而最后一批官窑中便有这对青花松柏花觚,说到特别当然是稀有,要知道传世的官窑珍品并不少,可像青花松柏花觚这样的就绝无仅有了。”我重新认真检查了良久,也没看出来与众不同的地方。“花惜双说过想得到这青花松柏花觚的人咱们招惹不起,想必来头不小,估计是对瓷器情有独钟的人,能得到这松瓶也算是稀世之宝了。”
“既然这样也好,皆大欢喜,咱们找到松瓶也能给花惜双交差,而且这墓室里的金银珠宝可都全归咱们了。”田鸡兴高采烈的说。
“墓室有问题。”
凌芷寒虚弱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我们一愣,转过头看向凌芷寒,我诧异的问:“墓室有什么问题?”
“棺椁的方位不对。”凌芷寒说。
我眉头一皱把松瓶交给田鸡,让他收好,然后走到墓室中间的棺椁旁,走了一圈:“是有点不对,这里是乾位,以南为尊,可棺椁却是朝北摆放,于理不合啊。”
“这里也不是墓室的正中。”宫爵围绕棺椁走了一圈。“棺椁的位置靠北,并没有居于墓室的中心。”
“贵压千官风水局,入葬必须要葬在宝穴之上,陆乔不可能不知道,可棺椁并为在穴上。”凌芷寒拿着罗盘一脸惊愕。
“这处风水局的宝穴之位在什么地方?”我问。
凌芷寒艰难的抬起手,指着我们身后,回头才看见在棺椁前面,是一处三阶台阶的石台,上面摆放着一把椅子。
“椅子的位置刚好在贵压千官的宝穴上。”凌芷寒肯定的说。
陆乔找到千载难逢的绝佳风水宝地,又煞费苦心修建陵墓,甚至不封不树埋葬于此,可见他对这里极其看重,但最终偏偏没下葬在宝地的穴位上,却在上面留下一把椅子。
我实在搞不懂是陆乔百密一疏还是另有所图,我走上台阶仔细看那把椅子,样子与平常座椅不大一样,有一个圈椅式的椅背,四根支撑靠手的圆柱上蟠着金光灿灿的龙。
底座不采用椅腿,椅撑,而是一个须弥座,我抹去椅子上厚厚的灰尘,顿时在火光中露出金光闪闪的光芒,整把椅子上竟然全都涂抹黄金。
我目瞪口呆向后退了一步,吃惊的半天没说出话。
“这……这是龙椅!”
第126章 锦衣绣春
“这个太监野心不小啊,居然还惦记着坐上龙椅,这是打算来世当皇帝啊。”田鸡一听更加兴奋,用袖子擦干净龙椅上的灰尘,一把金光闪闪完好如初的龙椅呈现在我们面前。“估计身前伺候人给伺候烦了,也想当当主子的瘾。”
“不是这样。”凌芷寒声音艰难但却极其肯定。“若是陆乔想借助风水坐拥天下,那他未必太过儿戏,放一把椅子在宝地龙穴上,并不能让他有九五至尊之命,何况这里是贵压千官,后世只会出位极人臣的高官,但并非是天下主。”
“凌芷寒说的对,陆乔应该对风水有些见地,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放龙椅在这里并不是他想当皇帝。”我点点头。
“那他这是唱哪一出啊?”田鸡问。
“棺椁位置偏北,而龙椅居中,你们有没有感觉这棺椁像是在朝拜龙椅的方向……”宫爵来回看了几眼若有所思。“不对,是朝拜坐在龙椅上的人。”
“陆乔一生富贵,全是受帝王器重,陆乔一直侍奉熹宗,死后感恩戴德供奉帝王也说的过去,看来此人也是忠义之辈。”凌芷寒说。
“我看不像。”我目光落在龙椅上整齐摆放的一套衣服上,慢慢拿了起来,在他们面前展开。“如果陆乔出于对皇帝感恩戴德,那这龙椅上摆放的应该是龙袍才对,明代龙袍以黄色的绫罗为主,上绣龙、翟纹及十二章纹,可这套衣服绝对不是龙袍。”
“这衣服也是明黄色,而且上面也有龙,不是龙袍那是什么衣服?”凌芷寒问。
我手中衣服上绣两条行龙纹于衣襟左右,在前胸后背加正面各有坐龙纹,看上去和龙袍无异。
“你们仔细看就会发现,衣服上的龙纹少了一爪一耳,这不是龙袍,这是蟒袍。”我指着衣服上的图案说。“蟒袍与皇帝所穿的龙衮服相似,本不在官服之列,而是明朝蒙恩特赏的赐服,只有少数人能穿此服。”
我转身从龙椅上拿起一把刀,拔出鞘,一声龙吟寒光逼人,刀的造型奇特,厚背薄刃,有如剃刀,不过整截刀身具有弧度,刀柄颇长,可以双手使用,刀钢纯韧犀利无比。
“这是绣春刀,是明朝锦衣卫佩戴的专用兵器,职位越高所用的绣春刀越好,看来陆乔在此供奉的是一名锦衣卫,而且职位不低,能穿上蟒袍想必应该是指挥使级别的人。”
“这个太监有点意思,自己主子是皇帝,他不供奉,却供奉一个锦衣卫,而且还是把衣服和刀放在龙椅上,这意思是说,他供奉的这个锦衣卫应该坐在龙椅上……”田鸡眉头一皱疑惑不解。“大逆不道啊,他这意思摆明是说,这个锦衣卫能执掌天下。”
“是有些说不过去,陆乔好歹也是掌印太监,锦衣卫指挥使不过正三品的官员,那个时候宦官权倾朝野,而且陆乔有深得皇帝器重,怎么会在自己墓里供奉一个锦衣卫,看这架势,可不像是场面话,人都死了还要毕恭毕敬供奉着。”宫爵也一脸迟疑。
“开棺,看看这个太监到底想干嘛。”我深吸一口气,搞不明白陆乔这样做意欲何为,然后转身指着凌芷寒。“你别说话,这事不搞清楚,心里悬着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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