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望的姿势看着迎风而立站在窗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小兰。
这一刻的吴小兰就像在跟谁负气,不曾有一言片语,抉择决绝、就那么俯瞰的样子,站在那好似梦游那般充满憧憬的神态凝视下面。
下面是街道的全景,来来往往的人流汽车喇叭声、叫卖声、还有宣传车高音喇叭的吼叫声,吵闹不休混淆一片。
街道上,人们指指点点,在议论,我急得满头大汗,只恨没有飞檐走壁得绝技上去搭救被迷惑心智的吴小兰。
她秃废状,僵直木讷的样子,保持不变的姿势是眯眼的面对街道那随风拂动的发丝遮盖住了半边脸,偶尔在风的带动下露出一刹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庞。
有人惊呼,有人在跑、还有人拿起电话在拨打派出所的电话。
我默念驱赶咒,手打剑诀,还没有出招,就看见从吴小兰的背后,慢慢伸出一双手来一双黑乎乎,形同焦炭干枯得跟树枝那样子的手。
我出口轻呵,想阻止惨案发生一声尖锐的警笛,突兀出现,惊扰了我的精气神,吴小兰在警车鸣叫声中以扑的姿势纵身一跳我本能前扑,想要接住她。
街道上的喧闹停息,时间仿佛也停滞不前,鸦雀无声中,只看见好似一片落叶飘零而下的吴小兰直端端的坠落下来我飞奔,争分夺秒的间隙,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我狂奔扑向坠落而下的吴小兰。
我在吴小兰的生死边缘赛跑,我自信,如果不出意外,她不会死,我有信心能接住她。
可是世事难料,就在我奔向吴小兰,并且准确无误的接住她时,却发现接住的只是一个套了她衣服的布娃娃,而真正的吴小兰却砰一声,跌落在我身后一尺远的距离,血四溅,人们惶恐逃散,我呆愣住,怀里的布娃娃无声滑落在地,再看吴小兰,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好像在责怪我为什么没有识破邪灵的掉包计。
是的,我笨,半跪的姿势,凝望着唇角流淌血线的吴小兰,无言以对中。
同时觉得愧对爷爷的教诲,跟道长爷爷临走时说的话:救天下苍生为本,消灭妖魔鬼怪为准。
我昏昏沉沉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吴小兰死亡那一刻责怪的眼神我是怎么离开县城的,一丁点都不记得了,总之在离开时,吴小兰的父母把她的日记本给了舒小雅。
刚刚回到蘑菇屯,田翠花就告诉我,耿老先生死得突然。
因为我在外面,好几年没有出山的张铁嘴这次亲自去主持耿老先生的后事。
矮冬瓜驻守店铺,喂不饱协助前往,他得鼓足劲吹唢呐。
耿老先生的一对儿女已经赶回来,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一向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的父亲会悄然离世。
田翠花亲自给耿老先生更换老衣,却发现他骨瘦如柴,这种瘦让人不经意间联想到干枯的柴禾。
耿老先生虽然年逾古稀,但是他平日里精神矍铄,说话铿锵有力、中气十足面庞也是红光满面,虽然精瘦却也不能是这个样子吧!
田翠花快人快语惯了,握住耿老先生小得可怜,干枯得跟得了脉管炎一道道青黑色的血管突出皮肤表面,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疙疙瘩瘩疙、更像是被抽干了精血的手腕那般,随意嘟哝一句道:“耿老这是被狐狸精吸干了精血?”
屋里就耿老先生一对儿女跪倒在地,恭敬的等候田翠花给父亲穿戴老衣,却听到她这么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感到很是困惑。
他们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寿终正寝,民间称之为“喜丧”,这是有史以来传承下来恒久不变的观念,凡是享有50岁以上因老、病而死的,都算寿终,称之为“喜丧”,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白喜事”。
所以他们俩对田翠花说的话,不以为然,也觉得她这句话有玷污父亲名节的嫌疑。
耿平声色俱厉制止田翠花的言谈道:“张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父亲这许多年来都是洁身自爱,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田翠花一愣,没想到自己无心无意的一句话,居然引起耿老先生的长子耿平这么大的反应作为主事的内当家,她不好继续多嘴,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口不谈。
如此,耿老先生在我赶回来时,已经入殓单等下葬。
那个服侍耿老先生身边的女人是唯一送终的人,在民间还有一个说法一般正常生老病死的老人在临终之前,家人早有准备,儿女子孙都要在死者临终前日夜守候,称为“送终”。
所以在“人死时,子女谁守在身边送了终,谁才是真儿。
如今这个无名无分替人送终的女人,得到了一大笔钱,钱是耿平打赏她,感激她的。
我对耿老先生的死也表示怀疑,不是因为田翠花的话引起我的质疑,而是发现耿老先生屋里有异常气息。
第134章 异常
我来到耿老先生的灵柩前,一炷香祝愿耿老先生一路顺风走好却无意间嗅闻到一股奇特的气息,这种气息不是普通人才有的,也不属于灵异那种鬼气,而是一种充满诱惑带着妖异的味道就像一缕残存在空间的空气清新剂那般很快随风消失掉。
我不敢肯定这股气味出自谁身上来的,但是却深知它来者不善。
因为吴小兰的出事,我心里沉甸甸的,无暇顾及其他根本就没有在耿老先生家里多做停留,就急急忙忙返回百事安乐店。
回到死人街,老远就看见舒小雅很急的样子翘首以盼中。
带着舒小雅进店铺,喂不饱在耿老先生家吹唢呐,因为要下葬了,矮冬瓜也得去帮忙。所以店铺里没有人,舒小雅才会吃了一个闭门羹。
不但是张铁嘴铺面没有人,几乎整个死人街的人加上其他蘑菇屯人们都齐聚耿老先生家打丧火去了。
这是民间一种不好的风俗习惯,名曰打丧火,其实就是大吃大喝不吃垮你,不算人。
这个不是报复,也不是单纯的恶作剧,而是真的从古老年代传统下来的歪风邪俗但凡有丧事,附近的村民家里都会熄了火的去丧家吃他过几天几夜。
有些条件不好的人家,在经历一场丧事之后,倾家荡产的都有。
话题扯远了,单说我看铺面上有水没水,冷锅冷灶的就想要带舒小雅去外面看看。
舒小雅却提出去她家里。
如此我们一前一后去她家里,她的家距离死人街有几条巷子,临近是乡村田野。
舒小雅的父母是买地盘,在这里修建的房舍。
我在舒小雅热情招呼下,坐在客厅沙发上,这是我第一次来舒小雅的家,显得有些拘谨不自然,不敢直视她,总是把眼睛时不时的朝厨房看厨房里的煤炭炉子在烧开水,水壶发出嗤嗤的响声。
舒小雅手还是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这种姿势让人产生距离跟自我保护意识的感觉面对她,在这个地方,反而失去了那种畅所欲言,无拘无束的自在感。
还是我主动打破沉寂道:“你好像有心事。”
舒小雅抿嘴,少顷点点头,手刻意的移动一下,还是放在膝盖上道:“嗯,还记得我给你讲述的那个梦境吗?”
“记得。”
“喊我帮他杀人。”舒小雅幽幽的说出这几句话,把我愣住,水壶爆发出尖锐的鸣叫声,惊得我们俩同时一跳,前者急忙去提水壶,我还在想她刚才说的话。
视线移动,我看见客厅窗台上一抹绿,下意识的起身去看,是一精致盆景,而且还跟我住的阁楼上,摆放的盆景差不多品种。
矜持的舒小雅像小家碧玉,她的话语、她的笑容从来都是那样的优雅、端庄“你听得见声音吗?”她突然出现在身后,没头没脑问一句道。
我不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听得见。”怎么可能听不见,这么近的距离!我觉得她是没话找话。
“你相信世界上有隐形杀手吗?”舒小雅貌似很想表达什么,却又有所顾忌而左顾右盼而言其他道。
我以为舒小雅暗示的是噩梦这件事,就阴差阳错的问道:“你曾经出现在刘雅丽的梦境中,还能回忆起当时发生的细节吗?”
舒小雅在书房去拿素描好的头像来给我看,听我问话,回头答复道:“待会说。”就去了书房。
我坐在客厅里,手指头一下一下的点在沙发扶手上,视线漫无目的的看。
屋里布置很有特点,空间较小但是都是木质结构组合而成。家具简单,摆放恰到好处啊一声尖叫好像是从书房传来的,声音是舒小雅的。
乍一听声音,我屁股下如同安放了一根弹簧,倏然弹跳飞也似的冲出客厅跑去书房一阵风冲进书房里的我,看舒小雅清面色惨白跌倒在地,惶恐的眼失神的盯着书桌上,我不由分说去扶起她、顺着她张望的视线看去看见了被挖去两个眼睛的素描图,
素描图挖去的眼睛,留下两个狰狞的空洞,不经意间给人一种怵然惊心之感。
“谁干的?”我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舒小雅依旧满眼惶恐,由于害怕,浑身颤抖的她摇头,也点头都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我拿起素描图,看挖去眼睛的部位,手法粗糙,分明就是用手指抠的我上上下下的看,前后左右的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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