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就是蘑菇屯传说中的那个疯子?”
“嗯,说起来疯子比我们大一岁,曾经追逐,扔泥巴也有我的份。”
“别害怕,疯子已经死了,有什么好害怕的,依我说你这是心理作用,想多了。”一片活脱脱像一只落叶翩翩起舞的蝴蝶,旋着滴溜溜的飘下来,偏偏就飘向刘雅丽的头上。
矮冬瓜见状,急忙一跳想拦截落叶可刘雅丽却误解了他的用意,以为他是来抱她的,吓得撒腿就跑
完蛋了,好心好意的没有一丝儿杂念,没想到自己毛毛躁躁的举动,把人给吓跑了。矮冬瓜急忙去追,一边追一边喊:“心怡等等我。”
刘雅丽在前面跑,后面的矮冬瓜一个劲猛追,她忽然把梦境跟现实混淆,这种感觉和那个噩梦极其相似,她吓住了越发拼命的狂奔。
刘雅丽树林中跑出,一头撞上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不用问,我知道在她后面追来的人必须是矮冬瓜,我不动声色躲避在一颗树后面,等待丫的跑出来,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拳砸去。
砰!一声响,接着是哎哟惨叫,矮冬瓜受伤倒地。
把矮冬瓜打倒在地,躲避在树林外的刘雅丽吓得双手捂住眼睛不敢靠近。
矮冬瓜卷缩在地,疼得是汗如雨下,他抬起一只手指着我“沐风,你怎么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你看看,把小姑娘吓得的。”
“我是被冤枉的,对她根本没有那心思。”我正在气头上,怎么也听不见矮冬瓜的辩解,用拖了把他拖回铺子。
喂不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
田翠花是火上浇油,添油加醋的加瓤子,唯恐天下不乱那种样子。
刘雅丽已经跑回家去了,她觉得矮冬瓜挨打,多少跟她有那么点关系,觉得愧对他。
我之所以首次出重手打矮冬瓜,那是因为田翠花的原因:三寸不烂之舌,真的是一个罪恶的东西,人间的很多罪恶,均由舌头引起。
捕风捉影的是舌头,造谣生事的是舌头,搬弄是非的是舌头,煽风点火的是舌头,挑拨离间的是舌头。
田翠花凭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想象出矮冬瓜带刘雅丽去干那些大人玩的游戏,他这是诱拐未成年少女。
矮冬瓜带走刘雅丽,没有地方可去,那残垣断壁的幼稚园,
他去了乱坟岗中心小学,甚至于连那已经是残垣断壁、野草丛生的幼稚园也去查看来的,他们俩没有在那。
这样,他就联想到破庙。
在鸦鹊林这个地方,地面不宽,一条新修的街道,加上另一条老街,一眼看穿根本就不可能藏住人。
按照我的推测,那么有俩个地方矮冬瓜有可能会去。谅他们也是不敢去的,这样我就想到农贸市场后面那座树林。
我拿出田翠花特制的草药,给矮冬瓜敷在受伤部位,他丫的硬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问“疼吗?”
矮冬瓜没有做声,只是那眼泪无声争先恐后的从眼眶流了出来。
我伸手抹了一把矮冬瓜的眼泪,叹口气道:“好好的去那干嘛?”
矮冬瓜眼里冒火,怒气冲冲瞪着我,带着哭腔,吼道:“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是刘雅丽说做噩梦了,害怕而已,简单的事,你们想那么复杂干嘛?”
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肥嘟嘟的脸上眼泪不断,我不由得一阵心酸,也感到好笑噗!“好了啦,别哭,咱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矮冬瓜也理解我的难处,他呜咽着道:“以后我当吃三碗饭,改成吃两碗,这样他们就不会嫌弃我了。”
老大不小了的人。怎么跟一孩子似的,我又好气又好笑“好了,休息吧!”
死人街一整条街安静下来,没有猫叫,也没有狗吠,更没有那家孩子因为习惯夜哭而哭闹不止的声音。
今晚上的夜很黑,我老习惯站在柜台前,一袭冷风卷来缩去,知道有客来,我头也没抬,手拿一份过期的报纸假意浏览中。
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看见吴奶奶依旧是那种笑眯眯的样子,手里牵着一个女娃娃,径直对我走来。
很难得,吴奶奶没有以那种鬼们天生的狰狞面孔出现在我面前,而是保持生前的样子来的。
我问吴奶奶这是牵的谁家的女娃。
吴奶奶说这是她一老姐姐的孙女,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白鹤村杨婆婆的孙女吗?
杨婆婆还在,吴奶奶把人孙女牵来我这里,一定有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的是,吴奶奶说:“孩子,老姐姐要随我去了,这女娃你就帮看待一下。”
“嗯,行。”我答应着,吴奶奶满意的点点头,悄然离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这是受鬼之托忠鬼之事,决定明儿去看看杨婆婆,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不知道矮冬瓜怎么样了。
矮冬瓜睡在铺面新搭建的存货库上面,一张钢丝床,一个枕头一床被褥简简单单度过难捱的漫漫长夜。
其实我下手还是有分寸,要真是用尽全力的打他,不定把他打得只能摊到在床上起不来了。
那么多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下手这么狠对待他。
听到铺垫发出吱吱的声音,我就料定矮冬瓜一定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我尽可能的在蹬动梯子时,不要发出大的声音,但也免不了弄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我看见他时,他好似在沉睡中,眼皮却在悄悄眨动。
第119章 负气
我看他眨动的眼皮,偷偷一笑,轻轻退回一步。
矮冬瓜察觉我要离开,突然睁开眼问道:“沐风,你是不是喜欢刘雅丽?”
看这傻子都问的什么屁话,刘雅丽一个丫头片子能是我李沐风的菜?我故作生气怒道:“你在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矮冬瓜见我发怒,把被褥拉来蒙住头不敢再多说话。
今晚上除了吴奶奶来一趟,没有其他鬼魅来找我,迷迷糊糊地休息一会。
天还没有亮,从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有人大喊:“老板开门有急事。”然后敲门声变成了擂门声,咚咚咚、砰砰砰。
奇怪,矮冬瓜怎么还没有开门?我翻身起来去开门。
喊门的是一络腮胡庄稼汉子,急火火的样子道:“杨婆婆走了,急需你们前去,顺便给准备一下后事需要的所有物品。”
“好咧。”我答应着,眉头紧皱,想起杨婆婆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不由得联想到昨夜吴奶奶托付一事豁然顿悟,这事源于此!看来一切都有定数的。不过,也挺奇怪,杨婆婆好端端的怎么说去就去了呢?心里这么想,已经用嘴说了出来:“杨婆婆不是好好儿的,怎么就去了?”
“唉!作孽,杨婆婆没有病,是生生气死的。”庄稼汉子吧嗒一口烟,一口唾沫呸随意的吐在地上,见我正在拿眼看他,下意识的伸出一只脚使劲在地上蹭了一下道:“杨婆婆那不孝子在班房里割脖子自杀了。”
我手一抖,惊讶道:“怎么回事?”
“细节我也真不知道,可能是想到终究要死,干脆自己了断吧!”庄稼汉子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在安静的等待我给拿出老钱来就要走人。
临走时,丢一句话道:“记账,咱队长会来跟你结账的。”
天还没有亮,外面黑黢黢的,但是我得抓紧时间跟在庄稼汉子的背后去一趟杨婆婆家。
人走时,放炮仗、烧老钱,蹬脚鸡一应具备。这些都是家属必须做的,但是杨婆婆家里除了那个幼小的女孩儿好像没有别人。
如此,我更加是急得火上房,幸亏的是矮冬瓜在我朝头顶库房喊几声:“矮冬瓜起来了,有事做。”
接连喊几声矮冬瓜都没有答应,我急爬上梯子去看,借助铺子里的电灯光线看,这才发现矮冬瓜根本就没有在床铺上。
那被褥卷在一起,枕头丢在地板上,人没影了。
矮冬瓜连夜跑了,去哪都不知道我气哼哼骂道:“混账。”还得去杨婆婆家,打点一切善后事宜。
没有了矮冬瓜打帮手,我只能一个人去,等打理好一切再回到铺子,那个时候张铁嘴跟田翠花已经来了。
到杨婆婆家时,邻居们好几个都围拢在门口,七嘴八舌议论着什么。
看我来了,就簇拥着我进了杨婆婆的屋里。
老人还卷缩在椅子上,面色死白,身子已然僵硬,眯眼状,歪头、双臂垂直在一旁。
“谁给穿戴一下老衣,然后在手掌心塞俩饭团,四个得力的男人来抬进堂屋用一块木板门放好。”我大声吆喝,接二连三有人进来,照章办事。
饭团是用来去阴间打狗的,在刚刚离开人世间时,那些阴间的狗欺生,会狂咬他们,所以必须准备饭团。
在邻居老人们的帮助下,老人已经穿戴好老衣放置在堂屋中。
在农村,遇丧事丧家请来庄邻、族人公推主事一般都是由生产队长来主事,何况杨婆婆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罗盘定位墓穴,由主事安排人挖掘墓坑,采购物品,收礼记帐,接待吊丧客人。
我念经超度,择定孝期。埋葬、三日后全家可去坟地祭奠,称攒三服丧朝三七、五七、七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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