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支书的眼角带笑,那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杜鹃,看她送糖果来,急忙双手接住,顺道碰了碰她的手,笑嘻嘻道:“恭喜,恭喜。”
杜鹃大大方方的缩回手,说了一声谢谢。就出了门,预备在天黑之前返回。
不是我多心,是真的觉得要出什么事。但是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究竟要出什么事,反正拿了证明就回到李家大院。
矮冬瓜给我说他不想出去了,在家里呆也不是办法,就寻思着给我一起开铺面,专门搞红白喜事的那种。他这不是在跟我作对吗?我都说了,咱孩子以后别碰这玩意。不能碰就得远离这些东西,怎么能搞红白喜事?
矮冬瓜听我这么说,急了,蹦起老高骂我:“得了吧!你就是这样的命,不靠这个,你还能考什么生存下去,难不成把房子卖了,蹲在桥上喝西北风?”
矮冬瓜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我也知道自己除了抓鬼,一事无成。还别说离开抓鬼,我李沐风还真的就知道蹲桥上喝西北风。
他骂够了,赌气去吆喝婆娘老母亲搬家。
我对高静母女俩有恩,加上这么多年吃我们李家,住我们李家,我是一分钱都没有收矮冬瓜的。现如今,他竟然跟我跳脚,要分家。
把个高静气得拿起扫帚追逐矮冬瓜围着李家大院跑了一大圈,逼他丫的来给我认错才算完。
我倒是不稀罕矮冬瓜的认错道歉,还真的琢磨了一下他骂人的话。最后我把女人们召集在一起,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事,那就是我准备把李家大院卖掉。
灵儿当时就不答应了,还说等鲁小丫回来,跟冷子亮结婚也可以搬进李家大院住。我说:“别,鲁小丫跟这座宅院八字不合,住了要出大事。”
我们正闹得欢腾,院子门哐啷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一个浑身是泥土,满脸脏兮兮的人。吓得灵儿跟高静都尖叫一声,躲在各自的男人身后。
进来的人踉踉跄跄朝我走来,蓬头垢面,浑身衣不蔽体,打赤脚,脚趾上全是淤泥,浑身更是臭烘烘的,就好像刚刚从沼泽里爬起来那样子。
是一个女疯子?矮冬瓜惊讶。
李阳也被吓得哇哇大哭。我急忙喊灵儿把孩子抱进去,高静跟灵儿撤退,留下我跟矮冬瓜面对走进来的女疯子。
“哥,帮帮我。”
“你是”
“哥,我是杜鹃。”
“杜鹃?”我惊讶,身后的矮冬瓜也跑来看情况。目测对方不是女疯子,是一年轻的女人,他肯定要来看看是怎么个状况。
杜鹃看矮冬瓜在,就不出声,呆呆的伫立在那。
我轻咳一声,暗示矮冬瓜边儿去,他不太知趣,却还是被高静给拉走了。
我带着杜鹃进了书房,关了门,然后给她倒杯水,让她慢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杜鹃说那天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大片树林子时,感觉不对劲
就在杜鹃到李家大院求助时,在杜鹃的家也闹得鸡犬不宁。
新娘子在去盖章的路上,遭到抢劫,被掐死而亡。作为新郎官的闫鑫,听到此噩耗差点昏死过去。
在老人们看来杜鹃是凶死的,不能呆在家里,就地埋葬是最好的结局。闫鑫可怜杜鹃,就把他准备的嫁衣统统给她穿上,就地埋葬在她被害死的地方。
第419章 棺材逃生
杜鹃死了,死在那一片茂密的树林里。
凡是经过那片树林的人,都在传说一件可怕的事,树林里开始闹鬼了。有人看见一身穿红色嫁衣的女鬼,在树林里唱歌。
唱的什么,没有人听清楚,也没有人敢停在那把那首歌听完。
如此,有人猜测是杜鹃变成鬼了,在那等待害死她的人。
我以为坐不住的人应该是杜鹃的未婚夫闫鑫,他会主动来找我驱除鬼,或者是去超度一下杜鹃的魂灵。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先来找我的人竟然是麻支书。
麻支书登门拜访,这可是少有的稀罕事。
看把矮冬瓜乐呵得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他又是茶,又是烟的递到这位大腹便便,长了一双金鱼眼,又是满脸横肉的麻支书手里。
有矮冬瓜那么热情的款待,倒把我这个正儿八经的房东晾在一边,显得有点尴尬。
麻支书一来就开门见山的说:“小李子。”听他这一腔调,我怎么觉得是李莲英在世了呢!麻支书活脱脱就像慈禧太后,看那骄横模样,喊我的口吻,听着特别瘆的慌。
我只差说一声:“渣。”再把两个袖筒唰唰两下,就真的变成李莲英第二了。
我呸李莲英。
麻支书抿一口茶,不阴不阳的口吻道:“好茶,可惜没有好水。”
矮冬瓜说:“嗨嗨,水不是鲜开水,有点不好意思。”
我心里骂道:别他娘的磨磨蹭蹭,有事说事。口头上却客客气气的问道:“不知道今天麻支书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麻支书干咳一声,冲我挤挤眼,暗示矮冬瓜等人不宜在场。我就挥挥手对他们说:“你们去忙,我跟麻支书说一会话。”
矮冬瓜不乐意了,话说他也是够辛苦的,自打麻支书来了之后,那脚,那手,那张脸都没有空闲过。
我心说巴结吧!总有一天把你一块巴结进去才好。
矮冬瓜不乐意还是得滚蛋。
院子里留下我跟麻支书两个人,他使劲的用指头掏耳朵,就好像他耳朵里有很多耳屎老也掏干净似的。见我盯着他掏耳朵的姿势看,就挺难为情的把手放下,再次干咳一声道:“小李子,我来是想给你透一声信,最近上面在严打,专门针对的就是搞歪风邪气,歪门邪道等。你,得注意点。”
我心说尼玛,市面上摆了那么多算命摊子,红白喜事铺面,大声吆喝卖棺材的都有,怎么没有事?偏偏我一个低调做事的人,就有事,还得亏麻大支书跑这么一腿子。
面子上我还是客客气气道:“多谢麻支书的关照。”
麻支书抿一口茶,看看四周,又指了指院子里那颗冒出新芽的月季花道:“你也喜欢花卉?”
我眼皮都没有抬,低声道:“不太喜欢,都是女人家闲的没事做,做做样子的。”
“嗯,你孩子还好吧!”麻支书这是没事找事,没话找话,其用心却不在这,而是在后面。
果然,麻支书看外面一直就我跟他,等不及了干脆开门见山道:“你听说那片儿树林出事的事没有?”
我佯装不知,惊讶道:“在麻支书管辖的地,谁敢闹事?”
麻支书用手背抹了一把嘴,嗨嗨一笑道:“也不是,是听人说那地闹鬼。”
我惊讶:“不会吧!你刚才不是说要严打吗?怎么可能闹鬼!”
“好了。小李子这次帮帮我,把那闹鬼的东西镇压住,我自有重谢。”
我抱歉,苦笑一下道:“支书的吩咐我必须做,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敢吗?这万一遭到小人的算计,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麻支书接连干咳几声,小声道:“老爹,明人不上暗话,这次你帮我,以后有什么求麻某人的地方,定当全力以赴。”
我故障为难的样子,迟疑道:“这”
麻支书陪笑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我说“怎么帮?”
麻支书如此这般对我一说,尔后起身,拍打一下我的肩膀一语双关道:“你做了,我心里有数,这笔账给你记住的。”
麻支书离开了,矮冬瓜跟灵儿还有高静母女才出来。李阳睡觉了,他们问我麻支书来干嘛。
我说:“还不是为了那个女鬼的事。”
矮冬瓜说:“那女鬼你不是已经送了吗?他还纠缠毛线。”
我说:“麻支书或许想做好事,觉得女鬼死得冤,想帮她超度一下。”
矮冬瓜想不通,麻支书跟女鬼有什么关系?为毛他要出面来请我们去超度。
我警告矮冬瓜道:“女鬼来我们家的事,不许讲出去,要不然会惹来天大的祸事。”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的矮冬瓜,可不想再回到从前。
我们现在吃的是老本,等把这些事搞搞清楚了,还是要开一家铺面营生的。
关于那天出现在我们家的女疯子,灵儿他们知道得不多,只是从我口里得知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走错路走到我面前,被我给抓了,至于其他,他们是一无所知。
再说麻支书吩咐我去超度树林里的那支女鬼,说实在不行就抓了灭了她。那片树林,可是有一大半都是他麻支书家的,他还巴望着那片树林生出金子来了。
怖寒镇是大型陵园,需要大量的木材做棺木。即使现在实行火葬,但是偷偷儿土葬的人也不少。在我回来那段时间,还有人喊我去偷埋死人。
只要给死人择出黄道吉日,死者家属就连夜把死者按照遗愿埋葬在地头。上面再栽种上蒜苗,莴笋什么的,以期掩人耳目。我这个说的是怖寒镇周边区域的山村现象,其实在规划区里,没有人敢那么做。
你敢连夜埋,政府敢连根拔除,把死者挖出来送到火葬场一瞬间化成一把灰。让你家属哭都哭不出来,还必须交付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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