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的把缝隙合起来,缓缓撤出了这片草地。
但事与愿违,我自以为脱离危险时,“咯咯”的怪笑突兀自身后响起,并且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自己被那恐怖怪婴发现了,恨不得鞋底抹油滑回家,可因为走的过急,另一只完好的脚崴了,我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我愤恨的拿手砸着地。
之前还有将近五米的恐怖怪婴,一下子就浮掠到我眼前,它凸出来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就像在看一个符合口味的食物。
“你他妈究竟什么玩意?”我吼着它,哪怕心里怕极了,架势上也不能弱,否则就真的成了软柿子。
“咯咯…;…;”
怪婴笑了两下,探出小舌头舔净嘴角的残血,就挥舞着两只小手扑向我这边。
“滚开,滚、滚!”我握拳打向它。
怪婴的力量竟然奇大,抓住我手腕时就如同被钳子夹住一样,令我动弹不得,然后它就流着口水咬向我的脖子。
我情急之下,挣扎着把下半身倒腾到前边,连鞋子都被地摩擦的脱了脚。我凭崴的脚撑地,使用那还未消肿的脚踹向怪婴的面门,这无非是垂死挣扎的本能反应罢了。
兴许我命不该绝,这一脚居然起了作用,脚底板贴在它脸上,哧哧冒出了一缕缕黑色的烟雾。
“嗷!”怪婴凄厉的嚎了一嗓子,松手退到不远处,脸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大脚印子,黑烟也没了,不过滋滋的声音过了几秒才停下,就跟浓硫酸腐蚀过似得。
我疑惑的掰过脚一看,涂的黑桨粉末消失了。爷爷说过黑桨是祖辈们传下来的奇物,难道它的粉末能克制这怪婴?
此刻,怪婴看着我的眼睛显得颇为忌惮。
我艰难的起身,耀武扬威的朝它挥动伤脚,说:“有本事再来啊?”
我进一步,怪婴就退一步,最后它干脆跑掉了!
这时我的背脊早已被汗水湿透,想不到自己侥幸逃过了一劫。我扭头望了眼老蔫遇难的草堆,以防怪婴搞偷袭,我就警惕的返往村子。
没多久,我站在了家门前,因为与爷爷的决裂,不想进门,就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边,这里已不再有看门狗,爷爷八成是在白天把钱赔上了。
我想到那只怪婴,疑惑万分,它是哪冒出来的?凭借生吃活人来滋补身子的残缺,力量又大到与体形不成比例。
河这边七个村子虽然临近铺上诡异色彩的阴水河,可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发生过这种怪事。
今晚有点冷,我缩了下身子,想进去拿件衣服的,然而听见爷爷的鼾声,我又回到院门外边,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跟爷爷以及村干部们讲。
过了一会儿,右边不远的小巷子出现一个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起来大屁股一扭一扭的,我忙不迭的低下头不敢看。
她是村里的李寡妇,每天扮的光鲜艳丽,即便时逢秋末到了降温的季节,她也穿着城里娘们才会套的丝袜,再配着恨天高和毛绒短裙,确实吸引眼球。
可村民们却避之她不及,生怕和这女人沾上半分关系。因为…;…;李寡妇嫁到这儿不到一年,先后男人和公婆全患上了怪病而死。起初她男人没死之前,同狐朋狗友喝酒时得意的说自家媳妇下边没毛,这加上之后一系列的事情,村民们都说李寡妇是白虎女,克夫克亲。
我听着哒哒哒的脚步声音,便闷头想着,这大黑天的,李寡妇想去哪儿?
谁知道,李寡妇却在我身边停住了步子,她声音勾人的问:“屎蛋儿,你爷在家吗?”
“是驴蛋儿!”我纠正完之后道:“有什么事?”
“老探花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挺硬朗的…;…;”李寡妇兜了一大圈,她羞着脸说:“所以我想让他帮个忙呢,下午就约好的。哎呀,你别问了,这种事情小孩子听不得,我也抹不开脸说。”
“这…;…;”我瞪大眼睛,爷爷和李寡妇之间有事?他这是晚节不保啊!
李寡妇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她脸蛋红扑扑的说:“开下门。”
“那个,我先问下他。”我一瘸一拐的走回院子,推开房门望着睡觉的老人,“爷…;…;”我想到白天的事情,接着生冷的改口道:“李寡妇找你有事,是真的?”
爷爷迷糊的起身,点头。
“就不担心被她克死?”我失望极了。
“呵呵。”爷爷笑了笑,说:“你出去候着,让她进来。”接着,他见我不动,冷声道:“这是我的房子。”
我本渐好的心情又糟糕起来,想不通为何老蔫家来闹事那晚之后爷爷就变了性情。我冲出院子故意将李寡妇撞倒,就琢磨着借怪婴的事去村长那混一晚。
我抵达了村长家,抬手咣咣砸动院门。村长披着件大衣出来了,我把怪婴生吃老蔫的事一说,村长叫我别闹,我无辜的摊手说是真的,接着他就教育起来,“虽然你因为赔了老蔫家十万多不甘心,但也不能这么咒他啊。”
“不信拉倒。”
我转身离去,说不担心是假的,这村子有不少人以前对我特别好,虽然那是看在爷爷的面子,又有着在村民眼中自己是下辈摆渡人的因素,可也曾经好过不是吗?我无法眼睁睁看着熟悉的村民可能遭到怪婴生吃。
我脑瓜子忽地灵光一现,便调头去了村委所在地,这是一个无人看守的二层小楼,里边有个大喇叭。
我绕了一圈,见有块窗子没玻璃,就探手掰起开关将之拉开。我连上大喇叭,对着话筒把阴水河边经历的事情描述了一番,又劝大家重视此事。
老蔫他娘知道自己儿子不在家,她第一个冲到了村委前,扯嗓子问这是不是真的。
我出来之后村干部们也都赶过来了。村长指着我说:“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跟我瞎扯几句就算了,这下倒好,弄的全村人尽皆知,这不胡闹吗?”
我摇头说:“问问她儿子在家不。”
老蔫他娘道:“我儿晌午就去老王庄帮着置办他表妹的亲事,走时还说要是忙的晚就不回来了。”
村长对我说:“看吧,老蔫今晚不在家是忙去了,哪有生吃活人的怪婴?”
就在这时,村委的楼顶传来了令我胆战心惊的怪笑声音:咯咯…;…;咯咯~
第六章:乱为一锅粥
村长抬起头严词说:“谁,谁在村委上边笑?下来!”
“怪婴进村了…;…;”我望着斜上方,由于楼顶是平的,除非怪婴站在边缘,否则看不见它,但这阴森森的笑声不会有错。
“左一句怪婴、右一句怪婴的,闭嘴。我倒要上去看看谁在装神弄鬼。”村支书去隔壁不远的人家借梯子去了,并非他胆子大,而是因为他大学生出身,不信这种邪乎的事,当初还去阴水河游泳呢,可是差点淹死,还是爷爷救上来的。
过了几分钟,村支书回来把梯子架在墙前,他开始往上爬,无论我怎么劝,就是不听!
我心中一叹,世上有两种人救不下,一种是想死的,一种是不想死却作死的,他属于后者。
村支书上去之后“啊!”的惊呼了一嗓子,便没了动静。
片刻不到的功夫,这一边墙的顶部留下了几道水流,它们是红色的,散着腥味。
底下的众人惊恐万分,接着视线纷纷投向我这边,我点头道:“怪婴力量大,支书的命怕是悬了。”
村长斥责的说:“那…;…;那你怎么不拦着他?”
而其余人也跟着他指责,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老子拦了没看见?”我怒气上涌,道:“别叨逼叨了,怪婴就在上边,声音大了不怕惹它下来啊?”
村委前陷入了死寂,就剩下上边的咯咯怪笑与吧唧嘴的动静。
我环视一圈,发现老蔫他娘拔腿就跑,我喝道:“想去哪儿?”
“儿啊,我的儿啊!”她边跑边哭喊着,像奔着阴水河去的。
…;…;
这一晚,村里乱成了一锅粥,直到天快亮才消停,此刻,村民们聚集在村委这边抱团而立,不过爷爷和李寡妇仿佛不为此事所动,连家门都没离开。
外围的男人们全拿着铁锹、镐头、斧子,严阵以待。而村委楼上的怪笑和嘴吧唧的声音也持续了一晚,就是没有人敢上去看看。
终于,天放光时,上边的声音消失了。
“它…;…;应该走了吧?”村长喉咙颤抖着说。
德高望重的老人们摇头,表示无法确定。
我们又等到了中午,阳光十足,村委上方仍然是安静的。报警了也没用,人家以为我们疯了。想想也是,换谁听了吃人怪婴都觉得是假的。
最终,村长架不住众人的催促,他戴上摩托头盔,身上裹了一圈铁皮,双臂套上炉子用的铁筒,这才爬上梯子去看个究竟。
他探出脑袋望着房顶,接着身子失去平衡,栽下来摔的两眼犯懵,我上前把头盔摘掉,他嘴皮子哆嗦着,“死了,死了…;…;就剩一个骨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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