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妖试着扭头咬,下一刻脑袋又无力的垂下。
我抬起另一只手掰掉一点儿龙精木递到鼠妖嘴前,塞入了它断牙之后露的缝隙。
忽然,杨老魔正色说道:“鼠辈,可想奉他为主?”
鼠妖颇为人性化的点了下脑袋。
杨老魔冷不丁的就出手扯掉我一根头发,还挂着细小的毛囊。他让我拿双指夹住头发,跟着念了一串晦涩的咒,接着让我将头发的另一断递向鼠妖脑袋。
这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头发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我心中出现了一种感应力,就像是它已对我效忠,毫无不留的信任我自己,我一个命令,哪怕是火坑,它也敢跳!
“现在鼠妖已是你的妖宠。”杨老魔吩咐道:“为它取个名字。”
我打量着鼠妖,微微思考说:“全身上下黑乎乎的,就叫…;…;小黑!”
“吱~~”鼠妖可怜兮兮的对着我摇动尾巴,然后它控制尾尖蘸着流出来的血迹,竟然在我手臂上写了一行小血字,“九天十地八荒七星六合无敌第一帅鼠。”
我扑哧笑了,好家伙还为自己取了一个吹破天际的名号。
“不行,这破名字又臭又长,又吹到天上了,你本事这么差劲,不怕遭雷劈啊?”杨老魔一句就让鼠妖不敢撒娇了,他嫌弃的道:“就小黑这名字挺好,不必换了。”
鼠妖满眼的委屈之色。
“论年龄你有五个小空大,换成人类都是老头子了,还想撒娇卖萌,就不害臊?”杨老魔还有这等恶趣味,竟然打击鼠药上瘾了…;…;
就这样,我们乐呵着回了家,临进门前,我将瑾的遗骨倚在院门内侧。
我爷爷已经醒了多时,仍然疯颠颠的嘴上占李寡妇便宜,杨老魔嫌烦,直接拿块布堵上了爷爷的嘴。
我拿来一个盘子,把小黑和龙精木放在里边说:“好好在这儿养伤。”
小黑恢复了些许灵气,吱吱叫了下。
我对杨老魔说:“老魔头您早点歇着吧,我先去葬那具遗骨了。”
“最好埋在一棵树下。”他道。
我问原因,杨老魔却顺势躺倒在地,打起了呼噜。我提上铁锹就抱着瑾的遗骨离了家,她也在意念传音说先挑一棵年份大的树,旁边抛个两米深坑,以此作为坟墓,并且不留名不立碑。
我跟瑾询问缘由,她也像杨老魔一样不肯说。
我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决定就按瑾的要求做,记得村北放怪婴的那片小树林就有好几棵百年以上的大树,所以我去了那边。
村长已回家睡觉,那三个庄稼汉子搁树下玩着斗地主。我上前抬头看了眼装怪婴的包袱没有异样,就跟他们打招呼说:“牛哥,大蛋哥,狗剩哥,咱们玩归玩,可上边的包袱看好啊。”
“放心吧驴蛋儿,没问题。”大蛋哥拍着胸口打保票,他视线从手中扑克移向我,见到我抱着的裹皮遗骨,吓得一把扔掉手上的牌,“妈呀,驴蛋儿,你把谁的坟刨了?这干尸会不会诈啊…;…;”
牛哥和狗剩哥也哆嗦着恐惧不已。
“这是阴水河浮上来的,老前辈让我好生将这遗骨埋葬,可庇佑咱村子百年呢。”我瞎编完就走去了不远处的老树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在心中问瑾,“这树旁边的地下,粗根错杂,挖不开啊?”
瑾开心的说:“把妾身遗骨放地上,一刻钟再挖,在此期间,树根就绕开了。”
“这么神奇?”
我按她说的放下遗骨,等了一会儿开始挖,铁锹真的没有触及到半条树根,花了一个小时,终于把墓坑挖到两米深了,我灰头土脸的爬上来问:“我要放遗骨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了。”瑾应了句。
我开始放骨埋坑,填了二十分钟,把土夯实,多出来的土均匀除到旁边的一棵树四周,这样一来别人就看不出来这有蹊跷了。
“瑾奶奶,还在不?”我问了半晌,她也没有回复,可能今晚消耗过大吧。
我没多想就回家睡觉了,这一晚可把自己累毁了。
…;…;
第二天早上醒了之后,我就陪着小秋玩,直到十一点半,我才拿着木质的水瓢去了阴水河旁,一边看着表上的时间一边等到了十二点整,与此同时,我眼疾手快的舀了瓢河水,就跑回了家。
杨老魔在旁边指导,我拧开瓷瓶,不经手径直倒入水瓢之内。
这枚魂泉丹是纯白色的,隐隐闪现着光华。
我拿木筷子搅动着水,花了六七分钟,它就完全化开了,这瓢阴水透着沁人心脾的馨香。这时旁边椅子上绑的爷爷却发应极大,先是皱着鼻子闻了几下,神色贪婪的望着我手上的水瓢,他强烈的挣扎着想要喝。
杨老魔摘掉爷爷嘴里的布,我端瓢到他嘴前,喂着大口大口的一饮而尽!
爷爷身子突然变得僵直,神色十分茫然,像被施了定身术。
“老魔头,这是什么情况?”我担忧不已。
杨老魔面无表情的说:“过上约么半个小时,执念就会消失,意识也将变得错乱。”
李寡妇和苏家母女均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一分一秒的逝去,我的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烤一样煎熬。半小时不到,爷爷脑袋左右甩着,开始疯疯癫癫起来,前一句笑着道:“驴蛋儿这小子有孝心。”后一句就压抑的说:“别怪爷爷心狠把你往外推啊。”接着又愧疚自责的道:“爸,咱摆渡人一脉可能到我这就要断了。”
…;…;
前言不搭后语,脸上神情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
可我每一句都听得格外认真,因为这全是爷爷藏在心里边的话,过去他不说,现在我有机会听了,他却沦为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泪水肆虐着眼眶,随即跪地“砰、砰…;…;”磕了九个响头,爷爷无动于衷的自言自语,我想去抱下他时。
“小空,唉…;该启程了。”杨老魔摇头一叹,强行把我往门外拖。我挣扎不过他,就扭头看向越来越远的爷爷,撕心裂肺的大喊着:“爷…;…;爷!”
第二十三章:坑死我了
杨老魔把我拖到院门外边才松手,他拦在身前说:“儒派典藏《论语》有一句,‘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现在你同老夫离家是去修行,却哭哭啼啼的像个软蛋。”
我神色一怔,游必有方…;…;
不知为何,虽然听不太懂,可我心灵就像升华一样,灵魂也跟着坚毅起来,不再掉泪滴了。
“这才对嘛。”杨老魔点头说:“家门就别再入了。”
这时,苏母提着精致的行李箱,拉着小秋来到我身边,她不舍的道:“阿空,这箱子里放着你的蛇皮袋,还有备用的食物和上午我特地去买的三套衣物。”接着,又拿出一个厚厚的黑袋子,“里边有十万,拿着路上花,还有一部新手机,我号码已经存上边了。”
“钱不能要。”我摇头说:“上次借的那五万,我还没动呢。”
没有等苏母开口,杨老魔便插口说:“手机可拿,但不能拿这钱,不仅如此,把先前那五万也还给你丈母娘。另外,箱子也换成麻袋。”
我和苏母都愣在当场。
杨老魔笑道:“磨砺乃是苦修,而非享受。再说,跟着我一个邋遢老头子,提这么光鲜的箱子,官差们不把咱当小偷才怪。”
苏母不敢理论,她去院子拿来一只粗麻袋。我把箱子里的衣服倒腾过去,扎好口子往身上一扛。
“不错。”杨老魔转身先行。
我与苏母道别,又抱了下小秋,朝院内房门里的疯癫爷爷看了眼,就果决的扭头离开。这时一道黑色的流光蹿过来跳上我的肩膀,它正是昨晚被我收为妖宠的鼠妖小黑,身上的黑毛锃亮,像特意洗干净了。
小黑天亮时伤势就已恢复,因为像天材地宝一类,重伤时吸收的比平时要好,所以它把那小块龙精木消化完全之后修为借此还更进了一步,上午它去七里外芦苇荡,与住了过百年的老窝“道了个别”,这才跑来的。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小黑是我的妖宠,它在什么位置哪怕我看不见也能感应到,我问了杨老魔,说是感应的距离与灵魂的强度挂钩,以他的实力来说,自己的妖宠在华夏境内任何一个地方也能传令。
我追上杨老魔一同去了村北那小树林取怪婴尸体,可到了地方,却发觉不对劲了。那三个庄稼汉子倒在树前睡的喷香,地上还有散乱的扑克和啤酒瓶子。而上边树上的包袱,早已被打开,怪婴尸体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剩下了破布。
我当场急了,上去推醒大蛋哥道:“你们怎么守的?包袱里的东西去了哪儿!”
大蛋哥迷糊的睁开眼睛,也被吓了一跳,他把狗剩和牛哥踢起来道:“哥们,出事啦。”
我一问才知道,他们确实守到天亮,但村长迟迟没有来换班,所以就困的撑不住了,大蛋便去村里的小铺子买了几瓶酒,想喝了提神,哪知道喝完更加的迷糊,就倒地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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