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藏凶 (正皇奇)

　　只听龙子涵又说道:“其实我们来，是想问，这几天，梁先生有没有见过万慧芳？”
　　得到的回应依旧是无声。
　　龙子涵说道:“她被人杀害了，我们警方正在根据她的人际圈展开调查。试图从您这里获得一些跟万慧芳相关的讯息。您可不可以告诉我们？”
　　梁雨非停下画笔，转过头，迷茫的问道:“谁？”
　　他这一个字开口闭口之际，龙子涵发现，他舌头上的颜色很是深沉。
　　莫北无语的反问道:“您不会不知道万慧芳是谁吧？”
　　莫北认为，龙子涵存在感这么强烈的人，问的问题又是清清楚楚，对方不可能是没有听见的。
　　然后，只见梁雨非缓缓的点了点头。
　　莫北嘴角微微抽搐，看着那完全不在状态的人，说道:“果然如此。”
　　龙子涵解释道:“你学生秦伟的女……额，女性朋友，叫做万慧芳。”
　　差点说成了女朋友，龙子涵赶紧改过口来。
　　梁雨非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
　　龙子涵和莫北相互看了一眼。
　　随后，龙子涵又问:“您是说，她最近没有来过？”
　　梁雨非想了想，摇头说到道:“除了秦伟，没有人来过。”
　　这沟通真费劲啊，这位画家的画画的很好，但是语言似乎匮乏的厉害。估摸着，他将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画画了，根本不愿去接受外界。
　　但，他这样的人怎么生活？不善交际，只活在画中，最多带个徒弟收收学费，他吃什么？
　　龙子涵转移话题，问道:“梁先生的生活来源是什么？”
　　梁雨非想了想，迟钝的说:“我妈很有钱。”
　　好吧，意思是他母亲留下了大笔遗产，供他挥霍。
　　想想还是算了，跟这样缺根筋的人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他真心无法提供什么线索给他们。
　　龙子涵说道:“梁先生，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先回去了，如果您想到了什么，请及时告知我们……”
　　离开画室后，龙子涵说道:“错了，我这么应该将艾琳带过来，跟他说话，真费劲。”
　　莫北问道:“龙少，那咱们现在怎么说？”
　　“怎么说？我怎么知道怎么说？我又不是说书的。先回去，然后，你跟刘元恒两个好好查查这位。”
　　莫北不可置信的说道:“不是吧，你怀疑他？他明显是生活低能类人群。”
　　龙子涵叹了口气，说道:“说不定有线索呢？左右你们现在也没什么可查的。赶紧回去吧，我要回去看看那一沓纸，说不准能看出来什么呢……”
　　本以为调查接近一筹莫展，而回到警局，艾琳却带回了好消息。
　　“我找到了一个记得白荣光长相的人，已经送去技术部做画像去了。”
　　龙子涵揉了揉额角，有些感慨而又欣慰的说道：“终于还是有消息了。”
　　艾琳问道：“听说剥皮案的死者家属找来了，情况怎么样？”
　　“我跟莫北刚刚走了一趟死者家……”
　　两人一边说，一边朝着龙子涵的办公室走去。
　　待龙子涵讲述完后，艾琳了然的拿过那沓练过字的纸，问道：“所以，你怀疑这些练的字中有什么线索？”
　　龙子涵反问道：“不然，你觉得我们还能有什么线索？”
　　艾琳一边翻阅，一边说道:“不爱写字，突然练起来了字，说明，她很在意有人看到了她的字会笑话她。而这个人，就是收她信的人。”
　　“但秦伟并没有收到她的信，所以，如果真的存在写封信，那么，这封信有可能是代收的。”
　　艾琳说道:“可你说了，他们共同认识的那个梁雨非，他是个奇葩，根本问不出什么。”
　　龙子涵叹了口气，说道:“而且，他眼里除了画画基本没有别的东西，可能性也非常小。不过，为了谨慎，我还是让莫北和刘元恒去查他的底去了。”
　　龙子涵说道:“现在，有没有那封信，信给了谁，我们都无法确定。所以，还是先从这些练过的字下手吧。”
　　紧接着，两个人一起研究起来了。

第948章 终于了结
　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当当当。”
　　艾琳回过头去，看着门的方向。
　　龙子涵说道:“进。”
　　赵小虎拿着一张纸走了进来。
　　龙子涵问道:“白荣光的画像出来了？”
　　张小虎走到办公桌前，将纸递了过去，点头说道:“对，根据银行职员回忆，技术部画出了白荣光的画像。”
　　龙子涵拿过画像看了看，说道:“没见过，不过……先拿去程颐边问问。如果这人是邹文清的人，那么，总会有人见过的。”
　　吴岩旭曾在案发前，私下见过邹文清。但吴岩旭失踪前，又留下了两张纸钞，纸钞来源又存在巨大疑点。
　　那么，这人估摸着就是邹文清的人了。
　　张小虎点头应道:“是，我这就去市府走一趟。”
　　龙子涵说道:“你跟莫北一起。”
　　赵小虎嘴角抽了抽，无语的说道:“龙少，你这是多不信任我啊，我真的不会冲动的。”
　　龙子涵淡淡的说道:“并不是不信任你，我是怕你自己去，如果发现了什么，带不回来疑犯。”
　　赵小虎半懂不懂的离开了，一直到跟莫北去了市府以后，发现画像上的人是邹文清的保镖，这才明白龙子涵话中的意思。
　　他只会来硬的，而莫北却三两句话，扣了一顶大帽子给邹文清，让他与那名保镖，不得不跟着他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审讯室内，保镖一言不发。
　　龙子涵问道:“邱磊先生，请问你认识吴岩旭吗？”
　　邱磊回答说:“不认识。”
　　“他是省长廖家成的贴身保镖，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更何况，他房间中留下的钞票上，带有你的指纹。”
　　邱磊惊讶的问道:“什么？”
　　龙子涵说道:“经过调查，你在初八当天，用了白荣光的身份辗转去了多个支行银行，一共取出了五千块。而这两张，就是你在其中一家银行取出的，上面还有你的指纹。这是吴岩旭失踪之前留下的。”
　　邱磊整个人愣在了当场，他没有想过，自己已经非常小心了，竟然还是暴露了。
　　“你不想说没关系，我相信，邹文清书记最后会告诉我们‘真相’的。”
　　龙子涵口中的“真相”二字，发音尤为重。
　　而邱磊也是个明白人，他懂龙子涵的意思是说，邹文清最后会把这个黑锅扔给自己背。
　　龙子涵说道:“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怕他报复你吗？刘副省长和程市长已经接到了消息，这件事已经上报。结果和你的处境，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
　　是的，无论邹文清怎么推卸责任，这个位置是保不住了。
　　而自己，若是成为了背黑锅的人，恐怕最后不是当替死鬼就是被杀人灭口。
　　权衡利弊之后，邱磊说道:“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省长廖家成与邹文清之间，一直有着利益往来。
　　而不久之前，廖家成不知道为何，忽然怯懦了，想要收手不干了。
　　这次奉命来上海滩视察工作，就是想告诫邹文清，自己退休后，让他当心点，不要漏了底把自己也给害了。
　　邹文清将心一横，利用潘洪洋杀人，买通吴岩旭灭口。
　　本以为最后做了吴岩旭，真相就会被埋没。
　　可吴岩旭一直在警方的视线内，他们无从下手。
　　“所以，我们就一直等着他离开上海滩，脱离了警方的视线后再动手。”
　　但吴岩旭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逃的无影无踪不说，还留下了指证他们的证据。
　　龙子涵问道:“这么说，吴岩旭的失踪，跟你们无关？”
　　邱磊点头说道:“我们也是刚刚知道他失踪了。”
　　龙子涵又问道:“廖家成身边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去买通吴岩旭？据我所知，廖家成是吴岩旭的恩人。这样风险不会很大吗？”
　　邱磊回答说:“邹文清说，越是想不到，越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龙子涵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邹文清的想法。
　　但有些问题还是要搞清楚的。
　　“你和邹文清用五千块就买通了吴岩旭，让他背叛了待他有恩的廖家成？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除了利诱，应该还有威逼吧？”
　　邱磊点头说道:“对，还有威逼。邹文清用他母亲和妹妹的性命威胁他。全管其下，他最后选择了接受。”
　　龙子涵点了点头，心里对邱磊的说法已经接受了。
　　想想，吴岩旭这种人，母亲和妹妹绝对是他的弱点。
　　当初因为自己病了，母亲为了他要卖掉妹妹，他心中对她们必然是亏欠的。
　　后来，他去廖家成身边，不仅是向他报答他为自己出钱治病的恩情，还为了报答他阻止了母亲卖掉妹妹的恩情。
　　而抓住这一点，也就是掌握了吴岩旭的弱点。
　　以这点去攻击吴岩旭，必然是强力重击。
　　紧接着，龙子涵若有所思的走出邱磊的审讯室。
　　见到早已在外等候的程颐、刘国辉，龙子涵礼貌且有风度的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