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猛地握起,百里雄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其实我不想与你为敌,但不巧,我欠无常步家一个大人情。”
阴主做惊讶状,说道:“大到能让你赔上性命?”
百里雄的气息微微一窒,随即冷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娃娃,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那就等我破了你这个阵再嚣张好了。”阴主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百里雄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娃娃,莫不是你年纪轻轻眼睛就有毛病?这不是阵法,是我闭关苦修之地!”
阴主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是传送。”
不等对方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来,阴主又疑惑地问道:“不过请问前辈,你是什么时候功参造化的,为何没有破碎虚空飞升而去呢?”
百里雄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摆出了一副思索的样子,阴主继续说道:“你修行之地离z市岂止万里,你竟然用一个简单的阵法就能将你我二人传送到这里,这恐怕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能做到吧?”
这话一说出来,百里雄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了一丝红晕,这对于他来说大概就是面红耳赤吧。
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后,阴主继续毫不留情地揭露着百里雄:“再说了,前辈,就算你要把阵布置成你修行之地的样子也要按原版来啊,不能偷工减料哇!”
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较小的浮冰,那上面有两只之前因为惧怕天威而瑟瑟发抖的北极熊,阴主用嘲笑的口吻说道:“我知道您的修行之地是在南极,这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您专门从北极抓来养作宠物的?”
自己费尽心思布置的圈套被他无情地戳破,百里雄的面子上再也挂不住了,他指着阴主,恶狠狠地说道:“好了,不要再说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必再瞒你。”
他指着脚下,说道:“这是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布置而成的‘三冬蚀心阵’,是我在潜修之余,结合古阵自创的一种危机绝伦的杀阵,是我的杀手锏之一。本来,这是用来对付几个跟我有仇的老怪物的,没想到,却先用在了你的身上。”
伸出右手,一缕寒风掠过他的指尖,却被他一把攥住。周围的海面又开始翻起了巨浪,浪头夹杂着碎冰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空中的云层,但失败了,坠落在柔软的海面上,摔得粉碎。随后,新的巨浪又起,继续轰鸣着向天空发起挑战。
“不管怎样,这是我的主场。你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做我这千里雪疆的第一具枯骨吧!”
话音未落,天空中就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百里雄身形一闪,右手成爪,挟带着漫天风雪向阴主的喉咙抓去。
面对势如闪电的招式,阴主不敢硬接,身形急速向后退去,在他力道衰退之时一个灵巧的转身,躲过了这一击,并顺手将饮魂取了出来。
百里雄脚下一顿,站稳之后,目光投向了阴主手中长刀,眼神中有些忌惮。自从上次交手之后,这把被无常阴家当做传承信物的黑色长刀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是,自己的法体都被斩掉了,印象能不深刻么。他不敢大意,右手一翻,一柄通体雪白的拂尘出现在了手中。
阴主挑了挑眉毛,吹了声口哨,调笑他道:“呦,前辈,什么时候变牛鼻子了?”
百里雄不为所动,执着拂尘迎上前去,与之战在了一起。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无边无际的海洋中,一块巨大近似冰山的浮冰在波涛中缓缓起伏,在它坚硬的躯体上,两个人影在辗转腾挪,交手不断。两人的打斗不似上一次那么华丽,完全就是武艺的比拼,虽然少了一些神奇和迷幻,但却也多了几分血腥的美感。
两人的兵器抵在了一起,空着的手又是一次拳峰相错,都重重地轰击在了对方的胸膛上,两人同时后退了几步。阴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洒在洁白的雪上,触目惊心,而百里雄也是脸上一阵不健康的涨红,脸部的血管像蚯蚓一样鼓胀了起来,好歹将翻涌的气血压了下来。
咧开猩红的嘴一笑,阴主现在的形象有点恐怖:“老人家要小心哦,气血不顺小心爆血管。”
随即他又笑着说道:“不过,你好像也没有机会了。”
冷笑了一声,百里雄刚想反击,但不知为什么身体一僵,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阴主将左手伸出去,反手一卷,掌心就已经覆上了厚厚的冰晶。他小心仔细地擦拭着饮魂上的血迹,口中慢里斯条地说着:“看来你真是老了,神经反应太迟钝,我都快把你凌迟了你也没感觉出来。”
缓缓地低下头,百里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喉咙间“嗬嗬”地嘶吼着,但是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你的寒功寒毒算得上是独步天下,也知道你保命的本事估计没几个人能赶得上,所以我特地留了一小滴霍小路的心血淋在了刀上。三十七度的刀锋,不仅瞬间破了你的阵还斩了你的魂,而你竟然真的没有察觉。”阴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得意,他的眼神中只有怜悯。
挣扎了半天,百里雄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我死了……‘血蛊’你们就别想……解……了!”
摇摇头,阴主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抹怜悯已经消失不见了:“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世间所有蛊毒的解除的方法无非都是三种,要么蛊师自愿解蛊,要么用别的蛊以毒攻毒,要么,蛊师死。”
“你死了,血蛊自然就解了。”
阴主没有上去补上致命的一刀,他之前用饮魂已经将百里雄的生气掠夺干净了,他即使当场不死也活不过今晚了。他甚至没有再回头看看,因为大阵碎裂崩溃,布阵者注定身死魂消。
离开了那片破碎的世界之后,阴主立即去医院看了一眼,在看到易染还是昏迷不醒,但手上的黑线已经消失之后,他才放下心来。
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一松,疼痛和疲惫顿时像潮水般涌进了身体。阴主龇牙咧嘴地用手撑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雪越下越大,很快染白了他的头发,衣服上也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寒白。阴主走在街道上,全世界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只有满世界的风雪还有偶尔的一盏路灯与他为伴。
好歹捱到了家门口,他痛得手指都伸不直了。咬牙按响了门铃,他的额角已经沁出了细汗。
第二十四章 再临王墓
好不容易分辨出门口那个狼狈不堪的人影竟然是阴主,霍小路顾不得惊讶,连忙上前去扶他了进来,将他重重地扔在了沙发上。火琉璃站起身来看着他疲惫的面容,脸上的担心终于遏制不住地迸发了出来。
趁着霍小路过去关门的工夫,火琉璃走了过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帮他按摩肩膀。当她温暖的指尖触摸到自己冰凉的颈部时,阴主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随即缓缓地放松了下来。火琉璃的按摩的手法很细腻,阴主本来就觉得乏困,经她一按,一股深深的倦意几乎将他淹没。
这时候霍小路走了过来,神情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个……事情解决了吧?”
懒洋洋地打了一个ok的手势,阴主现在有些不想说话,不过还是努力睁开一只眼睛对他说道:“放心吧,没事了,我回来之前还特意去看了看易染,血蛊已经解了,等身体好一点就可以出院了。”
“那太好了!”霍小路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不过看着阴主瘫坐在沙发上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你了阴主,谢谢你救了易染一命。”
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阴主现在已经快睡着了:“谢什么,我只是看着那个老家伙不顺眼,不就多活了几年,装什么大尾巴狼……”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细不可闻了。
火琉璃停下了手底下的动作,一把揪起了他的耳朵。耳根上火辣辣的疼痛让阴主一下子清醒了起来,他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告饶:“哎哎哎!别拽别拽,再使劲拽就拽掉了!”
凑在他耳朵边上,火琉璃恶狠狠地说道:“不准睡,老娘花了一下午的工夫给你做了这么多饭菜,你要是不吃完,我就把你一脚踢东北去!”
z市已经有不知多少年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片片雪花像是藏民清晨撒在风里的白色龙达,飘摇了一整个白天,纷飞过了极遥远的距离,终于在入夜后落在了这方南国土地。世界好像一下子后退到了冰河世纪,透过结满冰花的窗户向外望去,真的就像一些散文中写得那样,银装素裹,冰雕玉砌,静谧且圣洁。寒风依旧呼啸着,却不再让人觉得悲伤和恐怖,听起来更像是淘气孩子的嬉笑,凑到透出灯光的窗台边打一个卷,然后纠缠吵闹着又往远方去了。已经很晚了,有些人窝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电视,有些人正在绞尽脑汁地给自己的孩子讲着睡前故事,整个城市透露出了一种幸福的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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