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和我的性命有关,于是我揣测了一下,问道:“跟那屁股长嘴巴的小死孩有关?”
四叔点点头,表情很严肃,难得他有这么正经的时候,看来不是闹着玩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也得给我说清楚吧?”我说。
刘伯叹了一声:“唉,这事说来话长,那是十五年前,柱峰村不知着了什么邪,在一个星期里,三百多口子人全都死绝了,为了不让这股邪恶力量继续为非作歹,你父亲牺牲自己,用自己的血将那股力量封在了村子里。”
我顿时虎躯一震,默默低下头,原来老爸那么伟大,紧接着就拍了个巴掌欣喜道:“那好啊,既然都封住了,叫我回去干啥,那么危险的地方。”
四叔说:“我以前不是给你说过嘛,你是纯阳之体。”
“所以呢?”我问。
“所以你老爸用你的血和八字帮了点小忙。”
我一怔,瞪大眼睛问:“啥样的小忙?”
刘伯说:“你父亲用你的纯阳之力来支撑结界,但是即便如此也只能支撑十五年,你父亲封印村子的时候正好是你两岁的生日,到今天刚好是解封的日子。”
“什么!”我吃惊叫道,但转而一想,好像还是跟我没多大关系,“解封就解封呗,我也没办法啊,总不能让我回去送死吧?”
“问题是借用你的纯阳之力换得了封印那力量十五年,如今你的纯阳之体就算是被破了,如果不去把你的八字拿回来,你就回一直走霉运,不出三月,必定横祸飞来,惨死街头。”
我一听,差点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我滴个亲爹咧,人家都是坑爹坑爹,你可倒好,坑起儿子来了。”我哭天喊地的叫着。
“帅帅放心,只要把八字拿回来就没事了。”刘伯比较疼我,在一旁哄着我说道。
“拿回来?我的刘伯啊,都解封了,我还敢去拿嘛。”
“你个小兔崽子,我咋养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玩意。老刘啊,当年你就不该把他抱我这里来。”四叔看着我这一副怂样,在一旁数落道。
“我啥样啊,啥样也是你养的,都是跟你学的。”
“好了好了,你俩别吵了。听我说,那封印虽然解除了,但那力量也不会马上跑出来,你明天就出发,快去快回。”刘伯说完从衣袖里摸出一串绿色的佛珠,像是玉做的,在灯光下亮闪闪的,“这是你父亲的遗物,有驱邪慑鬼之威力,你带上。”
我接过那串佛珠,使劲用手擦了擦,真丫丫的翠,“这玩意不会是玉的吧,值不值钱?”
“熊样,明天就坐车回老家,佛珠可别弄丢了,保命的。”四叔唠叨着。
“行行行,我知道啦。”我正拿着佛珠美呢,不经意见看到窗户上映着一个小孩的脸,他用舌头舔着玻璃,舔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妈呀,鬼啊!”我大声尖叫道。
刘伯和四叔一看,也是吃了一惊,就见那小鬼一出溜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窗户上那道长长的血痕。
刘伯赶紧追出门去,他在院子里看了看,似乎是没找到那小鬼的踪影,回到屋里他说道:“今晚不能大意,我在房屋四周抄上金刚经,不能让那邪鬼伤了帅帅。”
“好好好,我我我去给你拿拿拿文房四宝。”我一听,这四叔的声音怎么抖成这样,再低头一看,四叔的腿比声音抖得还厉害,原来他也怕鬼啊。
刘伯用朱砂在周围墙上抄写了一行行的金刚经,听说这金刚经能降鬼伏魔,厉害着咧。晚上刘伯就坐在门口守着,敲着木鱼口里念着金刚经的经文,这叫做加持,能增加那些抄写在墙上的金刚经的佛力。
听着刘伯“咚咚咚”的木鱼声,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按照刘伯所说,那这个屁股开花的小鬼应该跟我是同宗同族。四叔说过,柱峰村的人都姓张,全都是亲戚,那这么算来我跟那个小鬼还是堂兄弟。
奶奶的,既然是兄弟,还往死里整,幸好你死了,要不我非整死你。我翻了个身,不管了,赶紧回老家把八字拿回来,了解这档子事继续过我的小日子。我躺在床上,很快呼呼大睡。
这一整晚睡得那叫一个难受,做梦都能听到刘伯的木鱼声,铛铛铛,什么是铛铛铛?铛铛铛就是only——you——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刘伯和四叔就把我送到了车站,他们俩人并不跟我一起去,说是有别的事。
“到了老家那边,你先去孙轩庙,找一个叫孙建贵的,他会安排你。”四叔嘱咐说。
孙建贵?这应该是这位大师的俗家名字吧,就像我刘伯,俗家名字叫刘然,法号释玄。我四叔这个人,就是不细心,都出家了谁还说俗名啊,于是我问道:“法号是什么?”
“啥?”
哎,还没老呢,就耳背了,我只好大声对他喊道:“法号!”
“什么法号牛号的,就找孙建贵就行,记住了。”
“行行行。”我摆摆手,简直没法沟通,俗人一个,忒俗气了。
“帅帅啊,不行就跑,千万别勉强。”刘伯对我说。
还是刘伯对我好啊,我心里一阵宽慰,“放心吧,刘伯。”我跳上长途车,与他们挥手告别,车子驱动了,朝着我那从未谋面的老家驶去。这老家,我还真一次都没回去过,听四叔说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但我心里想啊,要是真有他嘴里说得那么好,他还跑出来,指不定是个穷乡僻壤,小山沟子。
“来,买票。”售票员走过来对我说道。
我摸摸身上,“我的钱包呢。”我歪着脑袋一想,好像在我背包里,于是我把背包放在腿上,边找边问道:“多少钱啊?”
售票员嚼着口香糖问:“去哪里啊?”
“柱峰村。”
售票员露出惊讶的神情,同时说道:“那个死人村啊。”
“怎么了?”我说。
“你还是别去了,那地方,邪乎着呢。”
我拿出钱包,冲她笑笑:“多少钱?”
“原本四十,给你算三十好了。”
我递给她三十块,她拿了钱还不忘回头看看我,连连惋惜。
我这个汗啊,本少爷可是纯阳之命,虽然已经被破了,那也是命硬着呢,我还真就偏偏不信这个邪。
第3章 :孙美美
车子一路往前开进,我则抱着我的背包倒头呼呼大睡。不知过了多久,我身子猛然往前一倾,我睡意朦胧地睁开眼:“怎么了,到了吗?”
拿售票员看到我刚睡醒,就说:“你不是要去柱峰村嘛,就在这里下车。”
我抹了一把哈喇子,迷迷糊糊点点头:“哦哦。”抱着我的包就下了车,这地上泥泞得很,长途车油门一踩,晃晃悠悠开走了。
我伸了个懒腰看看周围,群山碧水,就是有些雾蒙蒙的,远处的山看上去也是阴气森森,让人有些不敢久待。往脚下一瞅,有一条小道,估摸着应该就是这条,我把背包往肩上一扛,潇洒地说了一声:“走着。”
可是这路实在有些让人窝火,泥泞不说还打滑,尤其是那些石头,跟涂了润滑油一样,好几次我都险些摔倒,幸好本少爷身手好,这才保住了咱这张脸。
走了没多远,不知何时周围聚集起雾来,这荒郊野外顿时只能看个七八米。我的小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这雾咋这么妖孽,说来就来。
我战战兢兢往前走着,突然前面野地里出现了一个什么东西,蹲在那里一动一动的,但是因为有雾,我看不太清。
该不会是遇到熊瞎子了吧,我心里想。但还是壮着胆子往前走了过去,就见一个箩筐背对着我,一把镰刀正利落的在地上割着。
我立刻松了口气,原来是有人在挖野菜,还是个女的,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的毛衣扎着马尾,头绳也是粉色的却扔是很抢眼,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背影还挺好看。只是正脸嘛,山村姑娘特有的红晕,就是脸颊上冻出那种红扑扑的两块,手看着也黑,感觉不纤细。我啧啧有声,连连摇头,对她喊道:“小村姑,孙轩庙怎么走?”
她抬起头斜着目光看了我一眼,是那种小女生见了大明星所流露出的眼神,面对这种眼神我很是矜持地挺了挺身子,她却把头一下子转了回去,继续埋头挖野菜。我知道,她一定是害羞了。
“小村姑,小村姑。”见她不回答,我就问:“我给你说话呢,你咋不吭声啊?”
她又抬起头瞥着我:“你叫谁小村姑?”这说话柔春细雨的,还挺好听的。
“你啊你啊,就是在叫你啊。”我耍无赖似地说。
她头一甩,继续低头挖野菜。
我看她不吭声,得意地坏笑着,继续顺着小路往前走。难怪古代的那些衙内都喜欢牵着狗在大街上调戏小娘子,原来这么好玩,哇哈哈。
走了不一会儿,我发现前面变成了陡峭的崖壁,下面是一条河,河道很宽,水流也湍急的厉害,而就在前面,有一条破旧的独木桥。桥似乎很长,那头隐秘得藏在雾里,而这头有个老头坐在那里,正在抽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