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府秘藏 (柒话)

“抽我的吧！”上官亚雄的父亲见我在沙发里找了半天，愣是连烟盒都没找出来，于是把抽出烟盒的香烟递到我面前。

“呵呵，对不住了，失礼得很！”我尴尬笑道，双手接下香烟。

不知为何，我面对上官亚雄的父亲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紧张。

从夹香烟的姿势以及吸烟时的神态判断，上官父亲是位老烟枪，而他食指与中指上的颜色也可以证实他是老烟枪。

茶几上的茶盘，已经有许日子没动过了，我想既然抽烟，那肯定也会品茶，于是我开始泡制茶汤，开始引入正题。

至今，上官亚雄没有正式介绍过她的父亲，至今我也以“您”来称呼上官亚雄的父亲，这在现在是可以，今后他人面前提及时，总归须要另做解释。

“上官，你父亲……”我有些尴尬地问上官亚雄，她似乎比我要饿，依然在往嘴里塞东西，与平常的她大不一样，拿当今的热词来形容，她活脱脱一个吃货。

“对啊！”上官亚雄没明白我问的意思，肯定回答我说，然后继续吃。

“她就是个嘴馋的丫头，别见怪！”上官父亲冲我笑道，然后又对上官亚雄佯装责怪道，“臭丫头，人家是在向你问为父的姓名！”

“哦——”上官亚雄一下子惊醒过来，拿起一张纸巾一抹嘴对我说道，“我父亲，他叫上官红！”

“上官红！”我重复了一下上官红的名字，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觉得一个男人起名为“红”，着实有意思，与上官亚雄的名字一样，与性别反着来起名。

然而，上官亚雄即刻解释，纠正了我对上官红的名字的曲解，她说：“他老人家出生在那个特别的年代，你懂的，不叫建军什么的就不错了。”

“呵呵……”

彼此欢笑。

此时的上官亚雄着实与我之前所见的人不一样，如若不是此刻她叫上官亚雄，我还会以为这丫头是上官亚雄的同胞姐妹，可爱。

上官红也极力配合上官亚雄的言笑，与地宫中上官亚雄说的父亲也对不上号，我不禁又好奇了起来。

“我这丫头我真拿她没办法，可惜只有这么一个宝贝丫头，从前老是与我对着干，我叫向东，她偏朝西，哦，就是如今说的叛逆。”上官红顺势扯了下去。

“呵呵，这个年代的人应该叫个性。”我也顺势应了一句。

我突然感觉奇怪，今天我是邀上官红来帮我鉴定秦陵玉璧的，而到现在为止，上官父女已经在我家近一个小时了，居然对玉璧只字未提，这未免本末倒置。

“什么叫我与你对着干，是你根本不在乎我们年轻人的想法，什么事情都得按你们设定好的路子走，这未免太没人权了吧！”上官亚雄反驳并埋怨道。

我并未插话，看着这对父女在我的沙发上扯闲篇拉家常。

良久，上官红发觉我选择旁观静听他们扯家常，顿时有些尴尬笑道：“对不起，我与这丫头从未像今天这样面对面闲聊，莫要见怪。”

“父女情深，机会难得，想必您平时也非常忙吧！”我趁机把话题转移开来，否则这一下午就被父女家常占了去。

“说得也对，我平时忙于生意，有时半个月不回家，亚雄的母亲也忙于照料自己的生意，难得有机会聚首。”上官红叹息，似乎对过去的生活有所遗憾。

“看来上官老板做得很大。”我并不好意思直接询问人家的生意，只能旁敲侧击，把信息引出来。

“什么大小，就是盘弄一些古家具。”上官红很低调地应道。

古家具，这些年特别是明清家具非常火暴，即便是当代工厂制作的仿制家具也是价格不菲的，在如今木材的稀缺下，一些红木家具甚至论斤卖，也因此一家红木家具商家发了财。

“古家具！”我重复了一下，我倒是想听听这方面的知识。

“小秦也喜欢，改天我送你一套！”上官红呵呵笑道，出手大器豪爽。

我当然拒绝：“心意领了，无功不受禄。”

“听亚雄说，跟你出去探了次险，回来之后就变了样，就这点，我也得感谢你！”上官红还是表示要赠送我家具，也证明了之前的那句不是客套话。

我也应了一句不是客套话的话：“姑娘长大了，全是她自己。”

应完这一句，我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想了一下，我才发现，我们的对话话题又绕回到了上官亚雄的身上。

似乎今天的话题就是上官亚雄，完全没有要理会秦陵玉璧的事情。

“听上官说，您老爱收藏古董，我这有一件古玉想请您上眼看看！”我赶快把话题引到鉴定古玉上。

“嗯，我确实有这个爱好，但多年来收的都不算是好东西。”上官红开始谦虚起来。

水烧好了，我开始泡茶，金黄色的茶汤倒了出来，递了一杯给上官红：“您请！”

品完第一杯茶，我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说：“您稍候，我去取来！”

我走向书房，一路上都在想，今天似乎一切都非常怪异，甚至诡异，但我却无法道明诡异之处。

第三章 玉璧溯源

玉璧就在我的书桌上，我并没有刻意隐藏它，我拿起秦陵玉璧，稍有迟疑，或许是本能的顾虑，但想到这块玉璧有上官亚雄的一半后，我放松了警惕。

我抱着玉璧回到客厅，上官红正在自己泡茶，看他娴熟的动作，已然是个茶道高手。

看到我手中的玉璧，上官红放下手中的茶盏，伸手迎接我捧出的玉璧。

玉璧到了上官红手中，他第一眼就看出玉璧的特别，我从他两眼中闪烁的异样光芒就可以判断出来，他非常喜欢这块玉璧，应该价值不菲。

上官红仔细观察玉璧，包括拿在手里的分量，玉璧大小厚度，颜色以及沁色都仔细观察，良久后才有了问道：“这块玉璧就是你们这次探险带回来的古玉？”

上官红这么一问，让我有些疑惑反问道：“不对吗？”

“呵呵，没有不对，这块玉璧保存完好，就这种品相在当今市场上已经很少见到了。”上官红笑道。

“那东西是对的喽！”我这才放心些。

上官红笑道评论：“东西绝对是对的，没有问题，古玉无疑，是蓝田玉料制作，玉璧虽然是素璧，制作却非常考察，尺寸规格都是有讲究的，从沁色上来判断，至少被埋藏了数千年之久。”

“那可以肯定是什么年代的吗？”我接着询问上官红，看来他着实了解这路东西。

上官红皱眉，并不妄加定论，继续研究起玉璧来。

玉璧拿在上官红的手里，非常小心。

之后上官红才又说道：“这绝对是秦统一天下之后的产物，要比那个时期早些。”

“这个范围就大了，早在新石器时期的先民就有佩戴蓝田玉的考研证据，那个时期距今少说五千年。”我想知道玉璧的大概年代，须要的范围越小越好。

“依照玉璧的制作工艺水平来判断，应该在战国时期，素璧以简单规整为主要特征，以此推断这块玉璧应该与当时闻名的和氏璧差不多出现在同一时期。”上官红依旧所见分析说。

“爸，你是说这块不是和氏璧！”上官亚雄一直沉默听我们聊，此时忍不住说。

上官红摇头笑道：“不知道！”

“是啊，毕竟已经没有和氏璧的相关资料了，没有人知道和氏璧长什么样，即便这块就是和氏璧又在什么证据来证明，所说和氏璧做了传国玉玺，那和氏璧肯定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块玉璧一样，这个厚度肯定做不成玺，连普通的印章都嫌薄了点。”我此时也不禁卖弄起我所学的东西。

“还是人家有见识，读书多。”上官红奉承我的同时，又在教育上官亚雄。

和氏璧的问世，应该要从卞和献玉开始，楚人卞和在荆山伐薪得美玉，分别先前献给楚厉王和楚武王，结果鉴定为石头，分别砍去了卞和的左右脚，楚文王登基后，卞和又献玉于文王，这才有了闻名至今的和氏璧。

秦陵玉璧经上官红鉴定出现于和氏璧时期，那就是说出现于公元前七百年左右，至今已有约为两千七百年。

与和氏璧出现在同一时期，并不代表就是与和氏璧出现在同一地方。

“那您可以判断出这块玉璧的玉料出处吗？”我看着轻轻抚摸秦陵玉璧的上官红问道。

上官红不敢肯定地说：“蓝田玉产自西安蓝田山而得名，但在很早前，玉矿就消失了，现在有玉矿已经无法确定是不是从前的那处，所以不好确定。”

看到上官红也为难了，不敢定论，我只能暂时退一步问：“我很好奇玉璧玉料的出处，如果您能为我弄清楚，我非常感谢！”

我也说不清楚我为什么非得要弄明白秦陵玉璧的出处，就像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指引着我这么做。

“嗯，这个我想想办法。”上官红沉思状，手里的玉璧继续把玩，舍不得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