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师父家里,也是天地间唯一能存在黄泉路旁的商业化企业,比起孟婆那个在桥头摆地摊的货厉害多了。”王娇笑吟吟的看着我说道。她的眉清目秀在此刻显得更加的可人,但我感觉自己胸口上的某处传来诡异的疼痛,立时将我从无尽幻想中唤醒过来。
“好吧。我现在脑海中有几分混乱,对你说的这些东西都难以明白到底说的是什么东西。你就直接说,我还活着还是死了,我在阳间还是阴间就行。”
阿娇白了我一眼,娇嗔的说道:“你怎么会死,你死了岂不是说我也陪着你一起上路了。你想的到美,谁愿意陪你一起死了。再说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一般,顾飞的尸体还在上面冰冻着,等到回去你还有逆天任务存在。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好了好了。你们两一定要在我这单身狗面前这样秀恩爱么?这里是天地银行府邸所在,实质介于虚实之间阴阳交合之处,不存在阳间任何一地,也不属于阴界任何一殿。我师父是天地银行行长,掌握天地间真实阴阳货币兑换,他对冥冥天定的命数有所感应,所以让我出去接你们过来。”
“我可不信天地之间有这么好的事情,我刚好遇上困难就有贵人相助。不是阴谋,说出去都没人信。咱们走。”说着我便拉起阿娇的手佯装朝着门外走去,我从心底认为这绝对是一个骗局。什么天地银行,都是骗小学生玩的,真有这东西那是不是还会有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什么的。
“等等……”阿娇站在原地,任凭我拉着她的手而无动于衷。“我们现在是个半死人了,说不定我们的身体已经陷入了休克。在这里的时间流逝同阳间不一样,所以我们可以不用急。再说,没有她想必我们也难以出去。”
“姑娘说的不错,你以为这里是你家黑龙街十三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王娇的脸色阴沉下来。
“别这么对肖老弟,这可是应劫之人。”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男人推门而入。初听声音应该是年过半百的老头,最少也是须发花白。但没想到进来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甚至有种比我还年轻几分的错觉,可是他语气里面透出的沧桑似乎看透世间俗事。
“肖老弟,别太介意。这小姑娘就是这样有几分顽劣,可胜在模样长得俊俏,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轻易的收入门内,见笑了。”他说着,朝着我一拱手,做了一个电视中才能见到的问候礼节后说道:“鄙人陶文,时任天地银行行长一职,名面上主管阴阳货币兑换,可实际上就是个算账打工的会计,什么事都不能管的。”
我佯装客气的回礼,然后这才问道:“听说你这天地银行是只能进不能出,是真的吗?”
“哪里的话。我这里对于阴冥鬼魂自然是能进不能出,而对于肖老弟这种才俊人杰,当然是来去自如。不过……”他说到这里,掏出一块洁白手帕在脸上擦了擦,掩饰了那不可差距的尴尬神色。
“不过什么?”阿娇冷漠的替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将眼神投向陶文,这货居然一脸阴险的看着我的胸口,然后朝着我就伸手过来,那样子似乎对这痕迹情有独钟。
“不过现在还只能请肖老弟在这里等等,待会儿下面有人上来见你,说是关于下面的事情要交待,至于详情是什么,老夫我还真不知道。”他说着,那白皙的面容配上老夫两个字,说不出的诡异,如同在乱葬岗上遇到的野鬼。
“那我现在可以做什么?在这里。”我问道。
“做什么都行,只要别离开这黄泉地就好。如果在这房间中呆腻了,也可以出去转转,想必两位佳丽作陪,也是一件美事。”陶文说着,身体在一阵笑声中慢慢化作了虚无。我早就习惯了一切诡秘,但还是对眼前这一幕充满了惊异,但我离开了老杨,什么都不懂。只好将眼神投向了阿娇。
阿娇摇摇头表示什么也不知道,而一旁的王娇更是一脸蛮横神色。“师父说了,你可以出去走走,走吧!”她说完,单手朝着前面一挥,眼前的门居然凭空消失了,然后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看了阿娇,牵着她的手出门。
出门后眼前的场景居然让我难以置信,昏暗的天空,一汪窄窄的小溪,溪水潺潺流动,蜿蜒曲折如北斗蛇形。一个笑呵呵的妇人站在溪水旁,一根独木桥在她身旁横贯于溪水上。独木桥颜色泛黄,一左一右两人站立,都是一阵西装领带,看起来好像进入了西方上流社会。
我带着疑惑的眼神回头看着王娇,等着她给我解释。我的世界里,对于这黄泉路和奈何桥都是中国传统玄幻色彩的,应该是古老的石桥和泛着黄色尸水,其中有蛆虫穿梭的场面。
可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清淡而高雅。
“这是下面的意思,具体得问师父。不过要是我哪天成了这里的正式员工,我也会穿着职业短裙出现,想想就让人激动。”她说着,满眼都是向往憧憬的小星星,让我不得不报以鄙视。
就在此时,远处的路上传来锁链摩擦的声音。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出现在了我眼前,他的脚上穿着脚镣,步调平稳,镣铐随着脚步移动而发出滴滴嗒嗒的刺耳声音。
等了五分钟,这人终于走到了我们眼前,可是对我们三人站立之地没有丝毫眼神流动,仿佛熟视无睹,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然后到了孟婆身边,从身上掏出一沓黄色冥币递了上去,从孟婆手中接过了一碗汤水。
第十二章 地府公务员
当他从我面前走过的瞬间,我看到他的脸上居然是支离破碎的,似乎是被锋利刀刃切割过的。这鬼的目光暗淡,接过汤水后茫然的喝下,眼中精光一闪便朝着那根独木桥慢慢走了上去,在踏上桥的瞬间回头朝着来时的路看了一眼。
这一眼定格的时间很长,我隔着老远都能察觉到那一摸沧桑闪逝而过。他的目光穿透了虚空,透过了我们所站立的地方,径直的远眺到无尽时空。
“这叫做奈何回望,看见的是自己的一生,也是在最后时光尽头的怀想。”王娇说着,带着我和阿娇朝着前面走去。泛黄的泥土,泛黄的溪水,甚至淡淡青草都带着土黄色。抬头看去,满目黄天,一阵无名风吹来,让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飘飘然。
那男人看了最后一眼,然后慢慢走上了独木桥。落寞的背影透着一股无奈的荒凉,同此地景色衬得悲情满目。
“这草是什么,居然能长在黄泉之中,真是奇异。”阿娇好奇的问道,她眼里看着那随风摇动的青黄草叶,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猜猜这是什么东西,师父说你一定能猜到的。”王娇的一双眉目水灵灵的看着我,阿娇也将眼睛定格在我身上。我看了看这一片荒野,背后的独木桥已经远了,孟婆的身影难以看清,但那古香古色的三层小巧阁楼却是越发的显得精致而美观。
在转眼看眼前的这片黄水与青草,我脑海中搜索遍所有的记忆,能长在地府之上,轮回尽头的植物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彼岸花了。但这明显是草的样子,有显得犹豫不决。“我听说在奈何桥畔有三界中最唯美的生物彼岸花,但到了这里却是未能见识到。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
王娇的眼睛陡然大睁,嘴角夸张的上扬。“这么聪明?这明明是草,你是从哪里看出花的?记得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神奇的冬虫夏草呢。”她说完便闭口不语,低头慢慢在沉思。
我感觉阿娇的手紧紧抓住了我,我明白她在担心什么。陶文预言了一切,证实了我是他要找的人,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此刻我说出了这彼岸花,便无形中将他所有的预言都推向了不可不实现的地步。而应劫之人的传说,加上胸口上那灰暗的印记,根本难以说清楚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们继续朝着前面走着,期间不时的有形形色色的鬼魂出现,每个鬼都是踽踽独行,显得可怜无比。我回头问王娇:“不是有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押运鬼魂吗?他们怎么都这样孤单行走?”
“这些都是正常死亡的鬼,自然收到了天地轮回的召唤进入黄泉路。而那些非正常死亡的人,或者是被你们这些邪恶的灵师驱魔人行尸人钉住魂魄,难以成鬼。就会有地府公职人员从下面上来,到阳间负责勾魂夺魄,也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而这两个又有区别,牛头马面负责的一般是非正常死亡的鬼,而黑白无常就是专门对付邪恶灵师一类的。每一个到这黄泉路上的鬼,都是孤身一人,那些曾经什么黄泉路上做伴的话都是说了骗别人怜悯的假话。”
王娇说着,突然朝着前方看去。
我随之朝着前面看去,只见一个鬼慢慢朝着我们走来。这鬼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一身白色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高耸的胸脯和曼妙的腰肢同顾飞家媳妇有的一拼。走到哪里,一路上都是水滴。它的头上有一条黑金色的符文闪烁光芒。这黄泉路本来就很窄,只够两个人并排行走,而现在对面来了一鬼,我只好牵着阿娇两人侧身为它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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