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害怕加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想说话。但好像只能动嘴而没有声。我慢慢抬起左臂,这时看到从白梅身后又闪出另一个女人,居然是北京那位女客户陈总,开车在路上出车祸而死的那个。正在我害怕的时候,又从另一侧闪出姜先生。也就是雅加达和汪夫人合谋害儿子的那位。
姜先生脸上和头发都被烧焦了,眼睛也只有半个。我吓得半死,想支撑着坐起来却不得。眼前的人越来越多,有蒋姐、黑社会的兴哥、臭脾气的高姐、同性恋的刘佳、泰国那位人妖……这些人都是因为从我手里请过佛牌或者供奉物,最后出事死亡的人。现在却都纷纷出来,站在我面前。
我吓得张大嘴想叫,就在这时,房门打开,这些人立刻消失。看到登康和于先生走进来,脸色惨白。我立刻叫出声,越叫越大。两人连忙问我怎么回事,我问:“方刚呢,方刚跑出来没有?”
“昨晚我没摸到他的脉搏。”登康说。我马上说可能是摸错了,为什么不回去再看看。两人没作声,我嘴唇在颤抖,想让他现在去鬼王的家,但显然已经没用。我流出眼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为了防止被警察找到麻烦,我们三人离开这家旅馆,从菲律宾南部来到中部某岛,在海边旅馆中暂时落脚。这几天真是生不如死,我只要一睡着,就会看到那些送过命的客户。一个一个都出来找我。在旅馆足足躺了七八天,于先生和登康每晚都用经咒给我施法驱邪,我才算恢复过来,勉强可以自己行走。
给老谢打电话,告诉他这些事的经过。开始老谢还不相信,后来听我开始哭泣,他才信的。我让他可以搬回家去住了,鬼王就算没死,以也不可能再敢找我们的麻烦,否则他除非后半辈子永远不再露面当降头师,但按这家伙的习惯,可能性极小。
老谢叹着气:“好吧,真没想到……方老板跟我认识也有好几年了,现在却……我过几天就搬回去住。”
至于鬼王的住所,登康悄悄去打听过,那栋房子已经被烧毁一半,火灭掉之后,警察去实地调查,有人称当晚看到鬼王满脸是血,在大路上边疯跑边大叫,就像疯了似的,但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登康想打听警察在火场中找到几具尸体,但生怕打草惊蛇,最后还是作罢。
在马尼拉机场,登康对我和于先生说:“鬼王那天晚上虽然阴法对抗失败,但恐怕他没那么容易就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意吧。我们现在只好分开,我回马来西亚,于先生和田七你们也得回中国。”
“可是……鬼王要是没死的话,找我们麻烦怎么办?”我问。
于先生摇摇头:“就算他没死,经过这件事,恐怕也不敢再跟我们对抗,而且也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毕竟在他眼里,他只是一个人,而我们有四个。”提到这事,我就悲从中来,这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第1075章各奔东西
登康回马来西亚去了,而我和于先生要先飞回曼谷,再转机广州和北京。临分手的时候,登康让我俩保重,以后有缘再见。这段时间要低调些,最好别再和以前的牌商、阿赞和客户们接触。我点头答应,说以后再也不想卖佛牌。
我和于先生是在曼谷机场分的手。他对我说:“那天晚上我们都中了鬼王的降头粉,是无色无味的,我们虽然戴着口罩,但眼睛没防备。那种降头粉里面有原虫,只要通过人体的孔窍就能进入,然后迅速结束休眠而生长。我听过在菲律宾东北部深山中有这种降头术,但没接触过,不知道鬼王是从哪里弄到的。所以我们还是中了招,我和登康会鬼王心咒,所以能解开,而你那时候成了中阴身,能看到因为你的业障而死去的人。现在没事了,但你以后要消除业障,不然就很难说。”
“怎么才能消除?吃素?念佛?”我问。于先生想了想,掏出纸笔给我写了个地址,是江西某寺庙和某僧人的名字,让我去找他。
于先生买了去拉萨的机票,我不知道他打算在什么地方隐居,而我买了去南昌的。从南昌转乘火车来到某市,再乘长途汽车,到了于先生写给我的这个地点。这是个县下的小镇,山清水秀,跟当地人打听之后。早晨我从背阳面开始爬山,五六个小时后才到半山腰的这座寺庙。香火不太旺,一问这僧人的名字,居然是庙里的老和尚,平时不怎么见客。
我说了是一位朋友介绍来。想消除我的业障,好不容易说动僧人给我引见。那老和尚在后院的昏暗小屋里坐着,很瘦,老得牙都没几颗。屋里供着佛像,旁边摆有水果和罐装可乐等供品。我跪下先拜佛,没等说明来意,老和尚就看着我,对我说:“你身上的业障太重啊,能背得动吗?”
我立刻哭出声来,说了我当牌商和去菲律宾的事。老和尚笑着从佛像上把那罐可乐给我,说了很多我听不太懂的知,好像有“大乘和小乘都有法,但鬼没有”之类的。还说现在还来得及,但你有两点要做。一是吃素,二是把你做这个事情所赚的钱全都散出去才行。要不然这么重的业压在你身上,可怎么受得了。
可能是老和尚见了太多事,所以他没有说那种比较极端的字眼,比如死、残之类的。“大概要多少年?”我问。老和尚摇摇头,说不一定,也许到时候你自己就知道。出了老和尚的昏暗小屋。我颤抖着把可乐打开,仰头全都喝光。
从南昌飞回到沈阳家里,我一直发烧没好转,躺了好几天才恢复正常。我想了很久,只好找借口称在泰国投资某项目失败。欠了不少钱,只得把那三套房都卖了才行。父母很着急,追问我到底为什么。我也没法多理解,最后父母狠狠骂了我一通,让我尽快卖房,免得惹麻烦上身。
半个多月,三套房很快就被卖掉,再加上自己手里的不到十万块钱现金,考虑很久,最后选了几家机构捐出去,只留下两万块,机构名字就不提了,反正也是匿名捐款。
把小何姑娘约到我家吃饭,半路就将这事跟她说了,她开始不相信,说我是开玩笑,后来又生气地说是不是想甩掉她,说我这人没良心,玩弄她的感情。等到了我家,看到气氛不对。父母都沉着脸,我又拿出房屋交易的协议,她这才相信。
小何姑娘顿时暴怒:“你这人还真没出息,什么生气能说赔就把几套房子全给搭出去?当初我要是知道你这么没用,才不会跟你浪费这个时间,你赔我精神损失费!”
我气得要死,还没等说话,没想到我妈妈更生气,直接对小何臭骂一通,把她给骂了出去。小何姑娘甩门就走,从此再也没见过她。
我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其实对小何姑娘,我是半点也不可惜,只是心疼那三套房。姐姐和姐夫得知此事后,约我出来吃饭,问我是不是被泰国人给骗了,还要帮我打官司。我苦笑着说不会被骗,也不用打官司。
在沈阳呆了几天,我忽然接到一个神秘的短信息。对方自称是菲律宾鬼王,让我回复。我惊得双腿无力,难道这个鬼王真没死?我只好回复短信说是。对方回:“以后不得再找我的麻烦,双方互不干扰,否则对你没好处。”
“明白,只要你不找我的麻烦,我再也不会去联络登康和于先生,以后也不再当牌商。”我颤抖着用手打字回复。其实,想让我再找登康和于先生也不容易,他们已经隐匿。但鬼王并不知道,所以对我们这三个还很忌惮。
几分钟后,对方只回了一个字:“好。”
忽然我想起了Nangya的事,再发短信问对方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对方回复:“不知道。”我再发短信问,对方再也没回过。我心里悬着,干脆回拨过去,没想到已经关机,从此再没打通过那个号码。
那些天我躺在床上思考,每天早上醒来。我都觉得应该是在做梦,会用手机拨打方刚的电话号码,希望那头有人接听,并且传来方刚那熟悉的、或随意或不耐烦的声音,但方刚的手机一直关机。
既然鬼王也害怕我们继续和他作对。那我也就不用再怕他找我的麻烦。我用手里仅有的钱买了去曼谷的机票,再到芭堤雅,来到方刚住了几年的那个旧公寓。半夜,我坐在公寓路口,含着眼泪烧了些纸钱和一副扑克牌,还摆了两瓶啤酒。低头看到胸前的五毒油项链和那条双刀坤平,我全都摘下来,把五毒油项链踩碎扔进垃圾桶,坤平佛牌也扔在火里。
从曼谷回到广州,我给老谢打电话。但居然已经是空号。看来这个老狐狸已经换了号码,可能是胆小怕事。我心想,不管怎么说,也得把这些事告诉给他,就从广州买了去武汉的机票。又转乘来到仙桃。
我去过老谢的家,按记忆找到那栋楼,敲门后却出来一个年轻女孩,告诉我这房子已经在半个月之前卖掉了,房主是姓谢没错,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人。我问是否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女孩给我抄了电话号码,我一看就笑了,那已经是空号。再问有没有听老谢说搬去哪里,女孩说:“好像听他说是在XX路那边吧。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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