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不太相信,把阿赞育和助手分别审问,稍微诈了几句,那助手可能是因为不想背黑锅,就全招供了。果然是阿赞育的主意,他因为不掌握比较高深的阴法,所以一直法力平平。后来在别人的建议下,准备找那种邪病不治的人,以阴法催动其体内邪气爆发而死,最后再取头颅制成域耶。因为怨气大,这种域耶虽然不比修法者的头骨,但也比没有强,可大幅增加施咒效果。而方刚说的那些事,也得到了助手的证实。
即使这样,方刚还是替我交了五千泰铢的保释金,警察才把我放出来。孟娜早就等着我呢,眼睛发红地要我退钱,虽然我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毕竟没理,只好退给她五万泰铢。
从班空回来的路上,方刚斜眼看着我,似笑非笑。我已经没精神跟他闲扯,心想这真是倒霉他妈来开门--倒霉到家了。我做梦也想不到,居然会遇到阿赞育这种人和这种事。当时要是没有那阵大风,估计孟娜的丈夫遗体也就火化了,可惜假如没用。我以前运气一向不错。怎么现在总倒霉呢。
“田老板,有什么想法?”方刚笑问。我沮丧地说什么想法也没有,自认倒霉而已。方刚告诉我,以后要再跟什么不是很熟的阿赞师父打交道,最好先跟他和老谢通个气。
到了芭堤雅。方刚建议我请他去酒吧喝酒,既能借酒浇愁,又可以冲掉身上的霉气。放在以前,我肯定会觉得这是方刚想占便宜的说辞,但现在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去了。我跟方刚说出感觉最近这几个月不但运气差,而且身体也不太好,尤其对阴气敏感。再加上接二连三地出事,问他是不是与我运势低有关。
方刚说:“你是怀疑当牌商太久,接触阴物过多,自己也开始倒霉走下坡路?”我点点头,方刚嘿嘿笑着,说那为什么我的运气一直不错,也没走下坡路,我无言以对。
在芭堤雅呆了两天,距离小何给我的五天期限就快到了,我准备订明天的机票回沈阳。这天中午,我正和方刚在附近的餐厅吃咖啡蟹,老谢给我打来电话:“田老弟,我打听到了。你猜登康的父亲是被谁给害的?”
“谁?难道真是鬼王去马来西亚干的?”我连忙问,并打开手机免提键。方刚也停住动作,看着我,竖起耳朵听着。
老谢说:“当然不是,那家伙从来不敢离开菲律宾,是他的那个助手,登康称为马来小伙的那个人!”
这让我和方刚都很震惊,方刚伸着脖子问:“那个马来小伙只是给鬼王打杂做饭的,和家丁差不多,怎么可能会阴法?”老谢说牛魔王的保姆也会喷云吐雾,那马来小伙在鬼王家里呆了十几年,鬼王要是想教他阴法,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一想也对,无论于先生、登康还是阿赞巴登和皮滔,在鬼王家里住的时间都没有马来小伙长,说不定鬼王为了找个更有力的办事助手,早就暗中教会马来小伙几种阴法,就算和降头师斗法还不免资格,但做那种对普通人施咒的事,还是足够的。
“你怎么查出来的?”我问。
老谢说:“我不是在吉隆坡机场有个朋友嘛。以前在我手里请过古曼。他帮我调出登康父亲去世之前48小时内从菲律宾到马来西亚的男性乘客名单和照片,大概有几百名,直接发到我的邮箱里,然后我再转发给登康。他看过之后,把其中一张以彩信发给我。说这个人就是马来小伙,不要我发给你看看?”我连忙说要,让他立刻发来。挂断电话后,没多久就收到了,因为方刚和老谢都没见过鬼王。只有我和登康去过鬼王的住所,见过他和马来小伙,一看那证件照的图片,就立刻认出那不是马来小伙又是谁。
方刚沉吟片刻,说:“没想到。鬼王还真是说到做到,所订的规矩也不能改变,连自己徒弟的老爹都他妈的下手!”我说这下可算是结上大仇了,登康当年虽然对老爹有恨,但已经过去数年。现在为了给他看病。耗费那么多精力和金钱,结果现在被鬼王给派人搞死。
“看来,这些事是越闹越大了……”方刚喝了口酒,喃喃地说。见他这副神情,我更加担心。想马上给登康打电话,却又不知该怎么问。
当晚我在方刚公寓的客厅沙发上过夜,居然又做了那个怪梦。雪地里一个男人张牙舞爪地朝我跑来,还发出很多怪声。这次他并没有头,比上次的梦境更加恐怖。我半夜惊醒,从沙发中起来,全身都是冷汗。这时我才知道,上次的怪梦内容就是和孟娜老公有关,雪地里就是阿赞育房间中的白布,那个男人明显就是孟娜的老公。而上次他的头用细线连在空中,现在又没有了,就是隐喻他的头已经被阿赞育砍掉。至于为什么上次还连着线,估计我做梦的那个时候,阿赞育正在砍尸体的脑袋吧,也许还连着筋和血管。
这次梦中惊醒。我不但浑身冒冷汗,还心悸和气促,就像心脏病发作似的难受。捂着胸前勉强站起来,走到窗前呼吸凉气,才慢慢恢复。我没有心脏方面的任何疾病,以前也从未有过这种症状。就算接触了极阴物,顶多也就是头疼、昏迷和噩梦。现在的症状让我心里发虚,准备明天去趟披集,好好问问Nangya再说。
再躺下接着睡觉,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黑暗中从外面走进一个人,竟然是阿赞育。我想支起上半身,可完全不能动,我张大嘴喊,发不出声音。阿赞育手里拿着刀,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头顶,就要切我脖子。我能感觉到脖颈处的冰凉,随后就是剧痛,吓得大叫起来,这下出声了。卧室里的方刚猛然惊醒,我连滚带爬地跑进卧室,抱着方刚的大腿:“阿赞育,是阿赞育,他要砍我的脑袋去做域耶!”
方刚立刻从墙边操起一只棒球棍跑出卧室,打开客厅的灯,什么人也没有。打开房门探头看,也是静悄悄。
“真是阿赞育,还是你小子又做噩梦了?”方刚站在客厅里问。我浑身是汗,没回答,其实心里很清楚,哪来的阿赞育,那当然是梦。
第1060章找人
忽然,方刚盯着我的脖子,走过来让我把头仰起,用手摸了摸。我问怎么了,他脸色有些不对劲。我勉强站起来,走到卫生间开灯对着镜子,发现脖子上居然有一道血痕,并不深。否则早就喷血了,但在慢慢向外渗着。
我大惊:“这不是梦,就是阿赞育干的,他肯定就在附近!”方刚却没动弹,眼睛盯着我胸前。低头一看,我顿时血往上涌,胸前的五毒油项链呈深灰色,就快成黑了。
脖子的伤口发出阵阵疼痛,方刚找出止血药和纱布,把我脖子处的伤口简单包扎,让我平躺在床上不要乱动。好在并不深,一会儿就能愈合。方刚睡在床外侧。屋里开着灯,我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连什么天亮的都不知道。
醒来后头疼欲裂,出发前。我先给小何姑娘打去电话,告诉她这两天心脏不太好,可能是佛牌卖多了,要去寺庙找师父治一下,估计要晚两天回沈。小何姑娘哼了声:“谁让你非要做这行的?”我说不做这行,去哪里三年就能在沈阳卖三套房,小何姑娘没说话,直接把电话挂断。
和方刚在BTS乘大巴车从芭堤雅前往披集,也给老谢打电话,让他在Nangya的寺庙和我们碰头。刚走进寺庙前院,就看到老谢坐在院子里,和Nangya正在聊天。打过招呼之后,还没等我说话,就见Nangya认真地看着我:“你两个肩头有黑气裹着。”我心里一惊,方刚把我的昨晚的梦境说了。
老谢嘿嘿笑:“田老弟就是想得太多,为了攒钱结婚娶老婆,最近又太忙碌奔波,免不了身体疲惫。人在疲惫的时候,运势是会要降低。”
方刚说:“不但忙碌奔波,而且还赚不到钱。”这话是最让我生气的。等于在我的伤口上又撒了把胡椒粉,我瞪着他,老谢笑得更开心。当我仰起下巴,将脖子的伤口展示给他们看时。老谢立刻收起笑容,紧张地仔细看着我的脖子。Nangya用手轻轻摸着这道细细的、并不深的伤口,脸色很凝重。
“会不会是阿赞育昨晚真来报复?”老谢担心地说。方刚说不太可能,那家伙和助手现在还在尖竹汶的警察局里,我早晨打电话问过。
老谢问:“那怎么会真有?死人才有阴灵,那阿赞育还活着,难道能灵魂出窍不成?”方刚没说话,看来他也无法回答。
Nangya想了想,说:“可以给你做个鲁士灌顶。”我连连点头,当即让Nangya在正殿为我施以灌顶术。她现在已经是正式的女鲁士,在几位鲁士师父的帮助下,于泰国鲁士协会也登记在册。但她自己并不戴鲁士帽,而只给我戴一顶小的虎头法帽。灌顶期间,我忽然觉得这顶小法帽越来越重,压得我眼前发黑。
我伸手要去摘法帽,旁边有人牢牢抓住我的手腕。看来是方刚和老谢。可我的头已经被压得不行,忍不住大叫:“不行,脖子要断了……”这时我能听到Nangya念诵经咒的速度加快,身上也不断地被洒着法油。我奋力把身体向前倾,想缓解颈部的疼痛,让帽子没那么沉,但没有用,我几乎都要贴在地上了,头还是很疼,好像有个人用力在压我的头顶,想把我的脑袋给压进腔子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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