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灵师 (东邪007)

第218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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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社在我们这里不算什么稀奇的村里大型活动，一年大概有十次左右。

大年初五是散年舍，大年初八是开春社，二月初二龙头社、三月三、农历六月割完水稻禾了社、八月八等等，其中最大型的就是二月初二的龙头社。

龙头社是在土地伯公那里举办的，和一般都只是我们本村人参加的做社不同，这次做社是附近两条关姓的村子，及我们旁村的卢姓和沈姓的两条村子共同一起参加，总户数达到800户左右，这也是整个青山镇最大型的做社活动。

要做社，必须先有社头。

什么东西是社头？社头不是什么东西，是人，勤快肯干的人。

本来吧，以前大家生活还比较艰难的时候，这社头是家家户户打破头都想争着做的。为什么？因为家里穷，肉都难吃得上啊！可是做了社头，分完社之后总是会留有一小部分社肉来犒劳各位社头的，有时候甚至还能给社头分一点带回家呢！你说这样的好事，谁人不想干？

原先吧，是按村里各大家的人头数来分配社头名额的，而且通常在每年的年初一，由各大家的当家来抽签决定谁家的人手在本年度的哪次做社中出任社头，历年如此，没有人会有怨言。可是近年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人们也越来越懒，做社的吉祥如意美差也越来越少人愿意接受，渐渐就由经常做社的那十几个人固定下来，抽签什么的也免了。

以前我们的大家抽到做社时，老爸总会自告奋勇担任我们本家的社头，这个除去老爸老实肯干不说，还能带我去吃点肉开开荤戒呢，多好的事啊！后来老爸的铁匠铺生意越来越好，做社也不再抽签，渐渐老爸也远离了社头的差事，而我要想吃到社粥和社肉，就得吃自己家的那份了……

社头不是光享福不干事的，实际社头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也很忙，而且也需要分工合作，才能有条不紊地完成做社。

首先，在做社的前几天，就要落实好宰谁家的猪，宰几个，谈好价格等，等到做社的当天凌晨，负责宰猪的社头们就要去将猪赶到指定的地方，将之宰杀，供神祈福……这是个大工程，需要的人手也最多。通常如果只是我们村子就做社的话，那么大一点的猪就一头，小一点的就要两头——现在的人对这个大多只是保持对传统的尊敬，分得的猪肉多一点还是少一点，谁会在意呢？这还是一个缺肉的年代吗？

猪有人去搞定，收社米却也是个麻烦事。

收社米，就是大清早的拎着个袋子挨家挨户去收米，每家半斤，用半斤的米筒来斗量。即便平时最抠门的村民，在量社米也会表现出格外惊人的大方——量得那个米筒都锥锥锥锥上天了还觉得自己量得少了。这是因为传说这谁捐献的米越多，谁获得神明的保佑就越多，所以这个一二两米就能获得神明保佑的事情谁不想获得？所幸规定每家每户都只需也只能捐献一筒，否则有些人恨不得把自家的米缸的米都捐完了。户数太多，收社米的人也不可能一直扛着米袋去收米，所以通常是收了二三十斤就需要先存放一下，然后在继续下一家……

上面是传统的收社米方法，而现在的懒人们自然不会在这么勤快大清早的拜访每一家，还得小心那许多栓着看门的狗——没办法，年轻人不是在外工作就是广东打工，家里不是老就是小。不说养狗防贼，就是偶尔听那狗的“汪汪汪”几声，也平添了一股生气，而且狗性通灵，几乎也相当于增加了一位家庭成员，所以何乐不为呢！只是狗嘛，再通灵也依然是狗，它们对自己人自然亲亲我我摇尾巴，但是陌生人来了，说不准就是一个呲牙怒扑——癫狗针很贵，请远离各种狗，特别是栓着的狗。

得！为了不被狗咬（借口），懒人社头们终于想出了自己的办法——买！直接街上买！估计个数，直接车里拖回，简单方便还省事，至于买米的钱当然是当时连社肉一块分摊的了。

猪有了，米有了，那就干活吧！

宰猪，直接将之拖到宰猪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任那猪叫声震天、垂死挣扎，也只被人们死死按住，猪血红红如流水，拼命流进宰猪台下面早就准备好的并放有生盐的大盆，等猪血到了一定量，捅猪刀子的那屠夫便会直接用刀搅拌盆里的猪血，使猪血更快速地凝固起来，使得放在锅里煮的时候，不至于会散烂掉。

宰猪是个技术活，我小时虽然经常围观，但却依然觉得不熟此道。放血、死猪不怕开水烫、刨毛、开膛破肚、清理内脏等说来容易做来难……

做社的猪在完成上面几步之后，便不用再做处理，直接整个抬去供神，然后随意的现代人也不用再请师傅佬来降身祈福一番，直接由能说会道的社头向神灵汇报一番、再说一些吉祥的话，便放鞭炮，收摊回去肢解整猪并煮个七八分熟——

呃！这个不是做猪排，请谨记！

捞出猪肉和猪杂等，自有社头拿走，去尽量按户均分猪的每一个部分，哪怕猪肝、猪肺、猪肚、猪小肠等，其他肥肉、瘦肉、猪头皮、骨头等自然也要均分，这个自然由那些刀功比较了得的人去负责切割。

而煮了这些猪肉的汤水这时也开始大展鸿图，把收上或买回的米淘洗干净，放下去煮粥，等米煮开的时候就把之前已经煮好的猪红丢进去，搅碎，再添加一些简单的调料，味道杠杠的社粥就新鲜出炉了。

社粥出来了，当然也要先给神明先吃，然后就会有人放鸣鞭炮，告示村民们可以提盆带罐来领社粥。

社粥的味道鲜美而甜口，思而津生，口水直流……

通常在领了社粥之后的一个小时，社肉的切割也均分完毕，那时就可以按村按队按大家来领取社肉，同时领取社肉的人也别忘了同时把社钱也给交上，省得事后社头们上门来问，那可就羞死个人了，毕竟这个钱不是一般的钱嘛。

而二月二的做社虽然和普通的颇多相似，却又大有不同……

第219章怎一个贱字了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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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龙头社。

人数多，规模大。几条村子的人一起做社，一起祭拜土地百公，这个无论是规模还是场面，都不啻于一场盛会。

其实关于“二月二，龙抬头”，还相传是土地公公的生日，称“土地诞”，为给土地公公“暖寿”，不少地方有举办“土地会”的习俗：家家凑钱为土地神祝贺生日，到土地庙烧香祭祀，敲锣鼓，放鞭炮。尽管支持这个说法的人不多，但或许也有这个意思吧！否则为何要在二月二遮天在土地伯公这里做社？我也就此问过村里的那些老人，可他们亦知之不详，只说祖祖辈辈如此，他们也就如此——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我接受！

人多，需要宰杀的猪也多，这就需要几条村的社头事先一起商定用哪里谁都猪。不过由于一般需要七八头猪，而且通常用的是家猪，而不是猪场喂养的肉猪，所以往往就近原则的我们村无法提供这么多猪，那就得在就近的卢村或沈村调买。

米的这个当然是集体购买的了，要不那就太麻烦了。

而且因为要干的活多，社头又不只是本村的人，所以就需要德高望重的来协调分配工作，省得重复累赘或顾此失彼。这个重任自然是我们东道村字辈最老的“三叔公”来担当，他的出面往往无人不服，只是近年他的年纪暂大，体力大不如从前，也不知后辈中谁能替上。

宰猪之后的祭拜，这是“二月二，龙头社”的最关键也是最出彩之处。

舞龙队出场。有我们几条村的年轻人或壮汉组成舞龙队，先是在我们村的那个最大的打谷场出发，一直走出村外到镇子游龙一番，再绕回土地伯公那里，锣鼓喧天、唢呐齐鸣等热闹不说，但是巨龙后面，跟随的几百上千人，就又是一条长长的巨龙，煞是壮观。

说来对这个舞龙我其实也很感兴趣的，只是以前是学生，不好报名参加舞龙队，后来被劝退了一直颓废更是不好意思去，等觉醒了听灵目灵之后，不是练功就是法事监事、警事监事等四处走穴，更是无暇参加——而舞龙队的成员，无论是本村还是其他村的，都必须保证每个月能抽出几天来集训舞龙，避免配合生疏出现纰漏等，因此许多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即便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最终条件不符，不得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