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能吃吗”
杨英翠气呼呼地摞下一句:“受吃不吃、毒死了就用不运水作苦力了,正好”
转身走了。
剩下王心梅和田织,她们俩不约而同地数落我:“你为什么要这样”
咳、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啊;不过,目前实力差距太远,就不可能对等交流,只好用些简单粗暴的手段了。
王心梅和田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接下来,刚才在旁边听得半懂不懂的王心梅又战战惊惊地问:“刚才你是不是杀人了”
我努力朝她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我不是一直坐在这里的吗其实这么跟你说吧,我刚才是动了个大手术,因为身上长了个很麻烦的东西,不过现在好了,一身轻松放心,明天起我就欢蹦活跳的了。”
王心梅却说:“骗人,你刚才不是提到一个叫江远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你的耳朵真灵田织知道的啊,这个江远么,他、他是一只滑得像泥鳅一样的妖怪,今天终于被我除掉了,哈哈”
但王心梅仍然不依不饶地问:“那他为什么也姓江”
貌似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哦我想了又想,这才苦笑着说:“你还记得真假美猴王的故事吗”
165第165章鬼唱
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在我看来,这么出人意料地反戈一击,貌似就可以把自己在阴蛇心目中留下的菜鸟形象升级成下一个版本,那就可以获得与它平等对话的权利了。
但是我错了,自己还差得远呢。
我很快就为这场小胜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等到的不是一场想要的对话或谈判,而是压制性的报复。
迎来的对手当然不是阴蛇,既不是陈伯也不是小樱,而是冒用了我老妈形象和名字的玉珍。
想想也合乎情理,阴蛇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只有让她出马最合适了。
她的反应很快、所以报复也来得快。
在我和王心梅、杨英翠的谈话结束之后,我刚一回到睡袋里的时候,她来了。
貌似精神萎靡不振的我刚一合上眼,她就来了。
显然,这是要让我不眠不休的节奏啊
杨英翠说得对,黑夜正是我们的竞技场;如果我胜了,应该会得到想要的;而要是我败了,那大概除了俯首贴耳、从此死民塌地听命于阴蛇之外,再也没有其它选择。
对决方式倒是古典,是那种很绅士很文明的一对一单挑。但分出胜负的方式就很奇葩了:比拼的就是意志,看谁耗得过谁。
具体是这样的
只要我一合上眼睛,玉珍就在窗外嘤嘤嘤嘤地抽泣,不停不停地数落:
“你好狠心哪江远可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就下得去手、他才五岁呀呜呜呜”
“”
“我的儿呀,你死得好惨,这叫妈妈怎么活呀”
“”
声音听起来分明就在窗台下面。
在这个过程中,被她吵是心烦意乱的我甚至怒冲冲爬起来,到外面查看了一遍,可根本就找不到她藏在哪里。
而等我一回来躺下,她又来了。
我试过各种方法来尝试把耳朵堵住,可是根本就没有用。
另外我还尝试着在意念中去沟通去解释,但同样没有用,玉珍压根就不和我有任何交流,她的声音就像是事先录制好的,在无休无止地循环播放。
玉珍的声音仿佛是一颗种子被种在我的识海中,从那里漫延出来,有时像蚊蝇叫、有时又像针扎,躲没躲处、避无可避,头疼啊、头疼
啊啊啊啊才和王心梅讲到真假美猴王的,马上就尝到紧箍咒的滋味了。
好容易才熬到了天亮,貌似玉珍也终于累了、开始消停了。
又是内伤又是疲惫的我,脸色已经白得吓人。
呃、好吧,终于坚持到了白天,这下可以喘口气、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再来比拼。
可是我又错了,和白天的遭遇相比,玉珍在夜里的那些把戏只能算是开胃小点、正菜还在后边呢
简直那叫一个酸爽
话说吃过早点以后,本来想睡个回笼觉补补的,结果刚一合上眼,这回是陈伯登场了。
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是刚喝过酒的,借酒耍疯制造噪音那是妥妥的,分分钟就把我的全家从上到下统统的、逐一的问候了一遍,而且
这回连老爸都没有放过,主要意思就是不该生了我这么个祸害,牲口
好吧,惹不起躲得起,我不睡了还不行吗
无精打彩的我只好出了院子,只要遇到同伴就问他们要不要帮忙,拜托给我找点事做,根本停不下来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我一走神想来个猫打盹什么的,就听见陈伯指天骂地的声音,无处不在。
或者要么是换成小樱出来摔盆子敲锅铲,不让我得到片刻的安宁。
好阴险,竟然搞的是车轮战总之这一天的辛苦就不用说了,一言难尽。
或者说,这一天一夜的经历真的彻底颠覆了我对非人类的认知谁说鬼物白天不能出来活动的
我的义妹田织倒也罢了,她那是有手环存身,应该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而石马新村的这几位,人家根本就用不着露面,就可以嚣张无比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悄无声息地对我发动音波攻击
而且他们只批发不零售的;所以,整个探险队的同伴是不知道我这一天下来有多惨,王心梅则以为我是昨晚受的内伤太重需要恢复,没有来过多打扰我。
其实现在很想找人陪着我唠嗑聊天一整夜,这样转移一下注意力会不会要好点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谁有那个闲功夫和精力呀
话说我第一次这么害怕夜晚的来临,因为不知道他们又要玩什么样的把戏。
答案很快揭晓。
天刚一黑下来,大家开始安然就寝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却开始钟儿、铙儿、罄儿齐响,外加呼天唤地的号啕声、亲朋哀声吊唁往来繁杂喧闹。
最为奇葩的是,和沙柳镇流行的丧葬风俗一模一样,玉珍他们似乎还请来了职业的哭丧队伍,有男有女,专业得不得了不但唱词张口就来、还个个比着赛来秀一秀他她的音高和花腔,完全不用扩音器的。
而哭丧词里除了表达哀痛、表达怜惜之外,还细细历数我这个“做弟弟”的忤逆无情、简直就差悲愤到要替亡灵捏着菜刀来找我拼命了。
人家这是在大办丧事,不但全套搞得和真的一模一样,并且还用高音喇叭向我现场直播哪
明明知道没有半点作用,我还是频频地去捂耳朵。
或者换成在心里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不行,没用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摸出手机戴上耳塞,想要播放存下的音乐来对搞干扰;可是一点击播放按钮我就吓得赶紧扯掉耳塞、关机了事。
因为音乐全都变成丧事现场版的录音了。
呃这样下去不行,恐怕熬不到明天晚上我就要挂了。
要么尽快找到解决办法、要么眼睛一闭干脆挂了了事。
但是,就算是挂了,我的灵魂恐怕也不会得到片刻安宁的;他们不会放过我,所以实在不敢挂啊现在的我貌似除了认输以外,只能硬着头皮咬牙扛、只是不知道能扛多久。
悲愤之余,我不很自然而然地想到老爸平时对我的保护和照顾。老爸,你在哪里、现在的境况会不会比我还要惨
看来这就是弱者自不量力反抗强者之后应得的福利,而且我得到的是一个超级大礼包传说中的“鬼唱”。
名为唱,实为哭。
166第166章治疗失眠症
这一夜没有什么新意,玉珍他们反正就是吹吹打打做法事。
按照我们沙柳镇当地的风俗,为了让死人安息、亲属要尽情宣示心中的悲痛,这样的折腾得三天三夜,然后才到出殡、下葬、头七祭
如果我能在噪声里坚持到他们把这些环节都做完,估计阴蛇也会在我面前甘拜下风。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两夜下来,我虽然疲惫到了极点、不时还有点狂躁,不过倒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没有被玉珍她们整疯掉。
我想到一个问题:她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仅仅是为了要我的命,就用不着这样慢刀子割肉,让我痛不欲生。
如果是为了泄愤、把我折磨得够呛了再来把我的命拿走,那就不会让我很快死去,因为他们还没玩够呢。
不、不会的,虽然老爸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即便是他现在同样处在困境当在,也有他的难处,但也一定在绞尽脑汁想办法。
要不然就是他已经离开石马新村回家里去了,也只可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玉珍他们才会这样肆无忌惮地来对付我。
我一定得想出办法来。
因为一方面我不想再让老爸分心,反倒更应该为他分忧;另一方面,这些本来就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只能自己承担相应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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