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着我肩膀上的那七个红痣“你肩膀上的那东西是什么知道吗,那可是人死之前的最后一口气,至阴之气。骨锁七阴,可不是常人命格能承受住的。这东西要是封印在寻常人身上,暴毙都是轻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东西竟然这么邪乎,季陆也从来都不会同我讲这些。“你继续说,还有什么?”
陆佑劫看我一脸震惊,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当真不知道这些?”
我脑袋摇的跟上了发条一样“向毛主席保证,绝对不知道。”
他听我这么说,两手端起来摸着下巴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你可还记得你自己是谁?”
“我?我叫奚小谷啊……”
他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你的前世。”
“不知道……我是谁?”
他两手往身后一搭,往床上一躺“老子怎么知道你是谁,甭管你是谁,五天期限一到,你那男朋友要是没办法的话,我就把你办了。”
我实在没脸听他说话,简直一个大写的污,这人整天乱七八糟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现在只盼望着季陆能在预期的时间里回来,要不然不用鬼族的人找上来,单单这么个三皇子的魂魄就够我受的。
我窝在墙角的凳子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床被占领,却屁都不敢放一个。一直等到凌晨四点,外面的天亮起了鱼肚白,这位爷才伸了个懒腰坐起来。
我手杵着下巴昏昏欲睡,他阔步走过来挑起了我的下巴。我刚一睁眼就看见他的脸正朝我欺过来。
“呸!你要干嘛啊你!”我想都没想,对着他的脸就吐了一口。
他摸了一把脸,颤抖着下巴骂我“你活腻歪了是吧!”
“你先捧个大脸靠过来的!”
“早安吻懂不懂,土鳖。”他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不耐烦的说。
“你你你别白费心思了,我不可能喜欢你一只鬼的。”
“这话说的跟谁喜欢你一样,不过是身体需要罢了。老子觉得挨着你的时候身子暖,仅此而已。”
“那就好,注意保持距离。”我把凳子往后挪了挪说。
他衣袖一拂,化作一道青烟钻进了那瓷瓶中“不用怕,老子心里有人啊。”他的声音瓮声瓮气。
我倒真看不出,他竟然也会有意中人。那可能真是像他所说的,靠近我只是因为身体需要罢了。我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让你欠欠的没事倒什么水,自找麻烦!
说到这,我盯着地上的瓷瓶,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要是不许想让他从里面出来很简单啊,只要把瓶子里的水到处去不就行了,我何必等到季陆五天之后回来呢?
只要瓶子里没水,他不是就像之前一样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吗?
我搓搓手,坏笑着靠近地上的瓶子。我抱着轻轻晃了两下,里面的水好像也不深。既然你不是什么善类,那也就休怪我无情了。
我把瓶子抱到后院,把里面的水哗啦一声倒在地上。确定里面彻底一点水珠都没有了之后,我才把它重新抱回屋子里。
里面突然传来陆佑劫气急败坏的骂声“好你个女人,老子昨夜救你的事你都忘了?现在竟然这么对我,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大哥,不是我不想救你,只是我很不满意你求救的态度啊。你这种行为在我们这边都是怎么定义的呢,强奸犯知道吧,你这行为跟他差不多。我把水给你倒出来都是小事,真把我惹毛了,我把这瓶子给你摔了!”我拍拍瓶身,以示威胁。
正说着话,月姐和棍儿哥就拉开卷闸门进来了。我笑着迎上去,却发现二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棍儿哥进来之后直接去后面找东西,月姐愁眉苦脸的坐在我旁边。
“咋了?出啥事了?”
月姐神情疲惫的看了我一眼,一把抱住我“咋整啊小谷,我奶昨天晚上又住院了。”
我之前听月姐提过她奶奶,今年已经七十六了。月姐是老太太捡回来的,一老一小这么多年不容易。月姐长大结了婚,便把老太太从东北老家接到了四川。本以为能让老太太过两天好日子,可没想到老太太就在前些日子被查出了癌症,整天靠着高昂的药费吊命。
月姐平日里是个极其刚强的女人,不到最后阶段她定是不会露出这么无助的表情。这种时候什么样的安慰都显得有些无力,我只能拍拍月姐的后背。
“会好的,会好的。”我说着没用的废话。
“你棍儿哥家里人在西藏那边又出了点事,现在都等着我们俩过去。”
“很要紧的事吗?”
月姐点点头“要了命了都是,怎么事儿赶事都赶到一块了。”
我把她身子扳起来“要不这样吧,你和棍儿哥先去西藏,早点把事情解决完早点回来。医院那边我去照顾两天,你不用担心。”
月姐摇头“你还是老实在店里呆着吧,万一你男朋友回来该找不见你了。”
“他一时半会回不来的,你就让我去吧。”
月姐和棍儿哥商量了一下,两口子感激的看着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道要谢也是我谢他们,要不然我这几日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他们两个赶中午的火车就急匆匆的走了,给我留了医院的地址和他们的联系电话,说自己尽快回来。
我下午关了店门就打算直奔医院,临了还听那瓶子里的陆佑劫咒骂道“蠢货,你等老子出去了不会放过你的!”
我翻了个白眼,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哗啦一声关上了卷闸门。
月姐奶奶住在市里还挺不错的一家医院,我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病房。推门进去的时候老太太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都有些困难。我蹑手蹑脚的没敢吵醒她,叫来了一边的护士小声打听“老太太做手术了吗?”
护士摇摇头说老太太得的是淋巴癌,我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淋巴遍布全身,根本没办法切除,只能靠保守的药物治疗。况且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也没必要做手术冒那个风险。
护士给我指了一下病房里老太太身边的那张床,告诉我晚上陪护的话就住在那。病房不大,里面只有四张病号床。那两张床上都有东西,应该是主人出去干什么了还没回来。
我按照护士说的,时刻观察留意着老太太的药瓶滴流速度,时不时的喊人进来换药。老太太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觉没醒过,我也一直没来得及打个招呼。
对面那张床的主人一个下午了都没回来,我在床上靠了一会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
迷迷糊糊的时候,对面好像回来人了。
他是孤身一人回来的,屋子里有些昏暗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不过看身影应该是个男人。我虽然还有些不清不楚,但也坐起来打了个招呼。
那人听见我的声音之后没有马上回头,脊梁骨像是被人吊了一根绳子,直挺挺的转过身看我。我还纳闷这人的动作为什么这么奇怪,却没想到这人在看向我的瞬间竟然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动作决绝又坚定,不容分说的跪在我床前。
这人是个骨瘦如柴的老头,两颊塌陷,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我找不到他眼中的焦点,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
病房中的气氛诡异又阴森,我只能听见月姐奶奶呼吸机时不时发出的滴答声。我赶紧穿上鞋走到他面前,想要搀起他。
可还没等我碰到他的时候,他突然两手搭在面前,砰的一声将头叩在地上。
十分虔诚的喊了一句--
娘娘万世永载,恩泽玄冥。
第32章 不情之请
我被他突然这么一喊吓得缩回了手,心想这人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吧?
我二姨就是个护士,她跟我讲她们被分配到精神科的小姑娘平时都戴着头盔上班,要不然很容易被发起狂来的精神病人伤到。还有的精神病人对护士头上的钢盔不满,拿着饭勺在脑袋上敲“外星人,你是外星人。”
我心里警惕,赶紧后退了几步。
他猛地一下直起身子,双眼无神的看着我。我被他眼神中的空洞吓到,赶紧溜到了门边,却发现门把手怎么都拧不开。
他慢慢转向我的方向,再次叩首,把身子埋得低低的。
我反手拼命的压着门锁,哆哆嗦嗦的冲他说说“大爷你咋了,要不我去帮你叫护士吧?”
身后的门锁突然咔哒一声,被人压开。走廊内的光线照进屋子,我像是获救了一样,转身把外面的人迎进来。
是几个眼睛哭肿的中年人,进屋之后连招呼都没跟我打,就直奔着对面那张床走过去。我再看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个老头,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正回头回脑的找,对面床那边突然传来啜泣声。那几个眼睛红肿的中年人,有的弯腰整理床上的衣物,有的站在一边抹眼泪,听说话的口音好像都是重庆本地人。
女人声音嘶哑的问“是不是打电话让小德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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