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猴的手依然保持着剪刀的姿势,许久才慢慢收回去,朝着矮个子佣兵笑了笑,转身对剩下的佣兵道:“兄弟们,这辈子咱们缘分算是到头了,如果有下辈子,咱们还是兄弟,如果下辈子我还是你们的大哥,我肯定不会带你们干这个,肯定不会……”
说完,眼镜猴又转身,抱住了矮个子佣兵:“老大对不起你,黄泉路上咱们一起走,我给你当马,你骑着我上路!”
矮个子佣兵点着头,转身战战兢兢地朝着自己的那口棺材走去,站在那,看着也同样站在那棺材跟前的眼镜猴,随后两人缓慢地从那个缝隙之中钻了进去。
钻进去之后,眼镜猴在里边喊道:“钱修业,你他妈还在等什么,下令啊,让他们把支撑的那些东西拿开!快点!老子要上路了!”
钱修业默默地挥了挥手,站在那两口棺材旁边的那些佣兵却没有动手,只是笔直地站在那,朝着棺材敬礼,这才闭眼,咬牙将支撑的物品拿开。
拿开的瞬间,棺材盖沉重地盖上,发出巨响的同时,里边也传来了机关转动的声音。
元震八闭上眼不忍去看,墨暮桥依然面无表情,钱修业则扭头看向走廊的尽头,等待着那扇门的开启。
唯独只有躲在角落中的凡孟,脸上出现了阴险的笑容。
第十三章:血色画廊
!”凡君一带着哭腔喊道,“是你逼我的,我不能没有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现实中的徐有,将目光从凡君一的脸上移开,又看向自己的老师杨徵侠,发现杨徵侠脑袋靠着墙壁,坐在那喃喃自语着什么。
徐有上前,侧耳听去,突然间杨徵侠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用尽力气道:“维柯丁!维柯丁!”
徐有赶紧应声点头,翻找着杨徵侠的背包,从其中拿出那瓶药,拿出一颗塞进杨徵侠的口中,杨徵侠吃力地嚼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甩了甩头。
徐有微笑着看着他:“老师就是老师,厉害,真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解决脱离幻觉的办法,我很好奇,老师,您看到什么了?”
杨徵侠摇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从头痛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劲,也发现其他人有了反应,但唯独你没事,我就猜测有可能是中毒了,而你没有中毒是因为你服用了维柯丁,这是唯一的解释。”
徐有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所以,我就说,维柯丁上瘾也不是什么坏事。”
徐有正说着,突然间看到陈泰东站了起来,立在那满脸是泪,自言自语地说道:“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发现那些家伙的企图,我就可以阻止他们了,那几个警察就不会死了!”
在陈泰东的幻觉中,他坐在郑苍穹的病房中,不断地责备着自己第一次去甲厝殿犯下的错误。
郑苍穹按住他的肩头:“泰东,那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陈泰东抬眼看着郑苍穹:“师兄,我想赎罪,我要制止那些人,我要杀了钱……”
陈泰东还没有将完整的名字说出来时,郑苍穹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摇头皱眉正色道:“你需要做的是战胜钱修业,不是要杀了他,泰东,记住,你是个好人,你不是恶魔,记住,你不是恶魔!”
现实中的陈泰东呆呆地站在那,不断自言自语地说着:“我不是恶魔,我不是恶魔……”
徐有和杨徵侠对视一眼,又看着贺晨雪、凡君一和沐天健,他们三个也没有从幻觉之中走出来。
徐有起身问:“老师,看起来,每个人心里都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心魔。”杨徵侠扶着墙站起来,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看起来这里会释放某种让人产生幻觉的药剂,加上这里的每个人都有阴影,所以,就不自觉将自己心中最无法放下的事情表现了出来,徐有,给他们一人一颗维柯丁,只能以毒攻毒了,没办法的办法。”
徐有倒了药在手中,捏住后,却是看着杨徵侠:“老师,我想知道,你呢?你心里的阴影是什么?你的心魔是什么?”
杨徵侠吸了一口气,淡淡道:“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也不会说的,我一辈子都不会说的。”
徐有瘪了下嘴:“不一定,也许下一次,你就不知不觉说出来了?”
杨徵侠笑了笑,看着徐有去给贺晨雪喂药的时候,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暗自庆幸着自己先前幸亏有所准备,否则的话,自己最不想被人知道的那一面,说不定也显露了出来。
第十八章:人格催眠
。”
“可以控制?”钱修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就是说,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重人格,而且还知道怎么去控制和使用?”
墨暮桥点头道:“对,的确是这样,而且他好像还很享受,这些都是威廉教授在做催眠实验之后发现的,但他并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来,只是做了记录,因为那是杨徵侠至今为止,参加的唯一一次深度催眠实验,他在自己的博客上写过,我就顺着这个线索去找到的。当然,只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说明杨徵侠的恐怖,他最恐怖的事情在于,他擅长一种叫做‘人格培养’的催眠术。”
钱修业很是疑惑:“人格催眠?那是什么东西?”
“普通的催眠术,不能达到百分之百的控制,只能诱使被催眠者,在听到某种信号之后,潜意识中如条件反射一样去做某件事,但人格催眠不同,人格催眠在西方心理学中,又被称为人格培养。”墨暮桥说完,下意识往周围看看,似乎很害怕杨徵侠会突然出现一般,“杨徵侠任教授的那段时间,每年都会失踪一个学生,警方怀疑过与他有关系,但一直没有找到证据,最后也发现了一些学生的尸体,完全没有他杀的迹象,全都是自杀,但是这些人都没有自杀的先兆,甲厝殿事件之后,郑苍穹委托过我去调查徐有,我调查徐有的时候,发现的杨徵侠,我发现徐有是唯一一个跟着杨徵侠学习了多年,却完全没有出过事的学生。”
钱修业慢慢坐了下来:“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
墨暮桥坐下来:“师父,杨徵侠以前有个习惯,他只带一个学生,就像只带一个徒弟一样,之前他所有的学生全都出事了,唯独徐有没有,我在做完所有的调查之后,发现杨徵侠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全力研究的就是人格培养,虽然表面上他说,是想将研究的结果用来造福社会,比如说校正犯罪分子的心理等等,但实际上,我推测,他应该早就做了人体试验了。”
钱修业算是明白了:“你是说,他用自己的学生来做实验,但一个个都失败了,那些学生可能是崩溃了亦或者是出现了其他的不可控制的状况,只有徐有平安无事,换言之,徐有是个成功的案例?徐有变成现在的这种模样,全都是杨徵侠一手造成的?他创造了徐有这个变态?”
墨暮桥点头:“对,所以,我认为如果下次再看到那两人,必须第一时间射杀。”
钱修业沉默了,许久才点头道:“把命令传下去吧,告诉下面的人,一旦发现徐有和杨徵侠,立即做掉,然后你赶紧去探探路。”
墨暮桥立即拿起对讲机传达钱修业的命令,命令传达的同时,站在石柱上依然在搜索目标的那名狙击手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沐天健已经顺着石柱悄悄爬了上去。
与此同时,在石柱下方不远处的岩石后方,杨徵侠站在那,高举着沐天健的那支手枪,朝着空中连开了两枪,那名狙击手立即举枪瞄准那里,搜索着目标。
杨徵侠平静地在岩石之中游走着,不时开两枪,吸引着那名狙击手的注意力。
当狙击手四下没有找到杨徵侠,只得戴上夜视仪去观察的时候,却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
就在狙击手转身拔出手枪的瞬间,他的咽喉就被沐天健一刀割破。
第十七章:一物降一物
。
黑暗中的贺晨雪坐在那等待着,凡君一也在等待着,直到那名佣兵将一根荧光棒扔到两人跟前,又喝道:“把武器放下!”
贺晨雪顺从地将枪放在了地上,凡君一也扔掉了匕首。
佣兵持枪对准他们,按下通话器让那名狙击手掩护他们,照看好周围,防止有人偷袭。
钱修业和凡孟慢慢上前,凡孟规矩地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贺晨雪和凡君一,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钱修业慢慢坐下来,挨着凡君一,凡君一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变化,于是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凡孟。
这一眼看去,却看到凡孟朝着自己笑了笑,随后凡孟在对面挨着贺晨雪坐下。
此时,唯一站着的就是那名依然持枪警戒的佣兵,现场的气氛变得无比的怪异,紧张中又透着未知的恐惧。
“凡先生,您的儿子很优秀。”钱修业似笑非笑地看着凡君一道,“我也一直很尊敬铸玉会的,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算计合玉门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用心良苦吧?”
凡君一点头,不说话,即便他知道那是假话,此时他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呢?自己的儿子都拜了这个老狐狸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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